四目相对，秦聿感觉周遭的喧嚣瞬间安静，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虚化成背景。他收回视线看着前方，淡淡问道：“你跟他在一起不快乐？”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钱清昊。姜芮书唇角勾了勾，跟着他的步伐徐徐向前，“也不是，Simon是个很好的人，他非常非常绅士，不是那种流于表面的谦逊温和，跟他相处很舒服，对于我来说，我可以跟他做一辈子的老友，但别的就没办法了。”

“所以你们分手了？”

姜芮书不由看他，见他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不由露出了笑意，“我跟他没有在一起，只是尝试接触过一段时间，我初吻都还在。”

“……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是啊，送都送不出去，我以为至少能体验一下呢，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姜芮书有点惆怅。秦聿有种自己被盯上的感觉，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说不定又要动手动脚，淡淡道：“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姜芮书耸耸肩，“你说的也对，不管有没有经历都没什么好在意的，关键是自己开心就好了。”

又道：“外面差不多看完了，我们去内部展区看看吧。”

说着她就大步朝前走了去。秦聿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抿了抿唇，默默跟了上去。越往入口人越多，两人原本是走一块的，但很快就被拥挤的人流隔开，转眼间就隔了几步开外。秦聿实在很讨厌这种拥挤，总感觉有人往他身上蹭，眉头不由拧起了疙瘩。姜芮书走了几部感觉秦聿不在身边，回过头来见他落在后面五官皱起来，不由笑了，马上转身逆着人流回到他身边。秦聿正想说些什么，下一刻就感觉自己左手被握住了。是一只手指有点凉，但掌心温热，柔软又纤细的手。他瞳仁微微一缩，下意识看过去，只见姜芮书的右手握住了他的左手，她的拇指缠着他的拇指，掌心贴着掌心，能清楚地感觉到彼此的温度。“你……”“快走吧，前面人多，别被冲散了。”

姜芮书笑着说完就拽着他往前走。秦聿被拽着走，垂眸看着那只拽住自己的手，前面的人带他顺着人潮不断向前，没有停顿。他微微用力，回握住了那只手。姜芮书走在前面，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眼里流出了璀璨的星光。内部的展馆比之外面更加梦幻，很适合拍照，姜芮书拍了很多照片，期间两人没说什么话，也没拍一张合影，但一点尴尬也没有。两人玩到十点才回去。车在马路上疾驰，周围越来越安静，偶尔才会见到两辆车路过，车里放着悠扬的音乐，却越发衬得四周安静。秦聿往副驾驶瞥了眼，只见姜芮书抱着手机，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手指一下下地划过屏幕，一张张五颜六色的照片从她指尖掠过，全是今晚的收获。回到凯旋公馆已是深夜。姜芮书跳下车，回头朝他一笑，“晚安。”

秦聿看着她，“晚安。”

姜芮书粲然一笑，推上车门，转身很快消失在了大门后。屋里还留着灯，最先听到动静的是姜大橘，姜芮书刚脱了鞋就看到姜大橘从昏暗的角落露个脑袋出来，发现是自家铲屎官，它甩了甩尾巴，踩着猫步凑过来。姜芮书一把捞起它，两只手将它从头到脚撸了一边，撸完之后尤觉得不够，把脸埋进它毛茸茸的肚子，深深吸了一口！“喵？”

姜大橘被铲屎官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脸懵圈。姜芮书轻轻笑了声，撸了把它的脑袋，“没什么。”

姜大橘被她撸得耳朵都往后挪了，不满地甩尾巴，人类总是这么莫名其妙。“我们上楼去。”

姜芮书把它撂肩头，蹬蹬上楼去。听到动静的范阿姨从房间里探身出来，听到楼上传来欢快的脚步声，不由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玩得很开心呢。夜更深了。秦聿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解开衣袖的扣子，寂静的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哒哒的脚步声，随着他的脚步，整栋别墅的灯亮起来。咚的一声，车钥匙仍在茶几上，他双膝一弯坐在了沙发上，后背靠着沙发，缓缓合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起身上楼。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床头时钟的数字无声跳动，凌晨悄然而至。秦聿裹着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床头时钟的数字，却是毫无睡意。他转身去酒窖取了一瓶红酒，倒了半杯，站在窗前看着沉沉的夜色，一时无言。杯中暗红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流淌，散发出浓郁的酒香。“喵~”墨玉跳上窗台，扬起头看他。秦聿低头看了看它，对上它古铜色的眼睛，伸出手摸向它脑袋，但还没摸到就突然停了下来。他张开五指，看着掌心，那柔软温暖的感觉似乎还在。叮咚一声，手机提示有新消息。他回过神来，转身找到手机，便看到姜芮书发了一条微信过来：【睡了吗？】他看着屏幕，指尖轻轻一动，【没有。】【那我给你发照片。】这条刚发过来，紧跟着就跳出来一长串的照片，背景俱是五光十色，梦幻唯美。他将照片点开，发现大多数都是抓拍的，姜芮书真的很有摄影天赋，每一张的角度和构图都很。【谢谢。】他回道。【不用谢，应该我谢谢你。】她发完这条，跟着单独发了一条过来，【今晚我很开心。】秦聿轻抿着唇，一时没有回复。这时，手机又响了声。【你呢？】他握着手机，过了许久，打了一个字。【嗯。】看到这个吝啬的回复，姜芮书却露出了笑意，眼睛微微挽了起来，双手捧着手机慢慢打字：【我现在也很开心。】秦聿垂着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七个字，许久没有回复。很快，她又发了一条过来，【很晚了，明天要工作，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