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儿鬼哭狼嚎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救星回来。“小叔，你赶紧把这狗给赶走啊，它咬我！”

千金追得更欢了。叫吧，你越叫我越兴奋！顾若寒恍若未闻，放下柴刀径直走向陈芊芊。“芊芊，娘瘫痪了，我得回去看一眼。”

陈芊芊几乎没有迟疑的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即使黄氏从前有多刻薄，顾若寒终归是她的儿子。老娘瘫痪，他若是不去，会被村里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更何况，昨天才生龙活虎的来这撒泼，今天就瘫痪了？她倒是想看看黄氏一家造什么幺蛾子。毫不犹豫的回答，让顾若寒呆愣在原地。“还是我一人回去吧，你跟孩子在家呆着就好了。”

他怕黄氏给芊芊难堪。陈芊芊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起身拍拍瓜子皮，笑问两个孩子：“你们要不要跟爹爹回奶奶家？”

顾小悦眨着眼睛，不解道：“奶奶还会打我吗？”

“放心吧，奶奶现在打不了你了。”

不管黄氏真瘫痪假瘫痪，她都打不了两个孩子，因为有陈芊芊这个母亲为他们撑腰！陈芊芊把千金叫回来，把羊奶放在碗里，关好门后，一家三口朝村东头走去。大溪村很大，约莫有两千户的规模，所以分了村东村西两头。村内全是陈姓，只有顾家这么一个外来户。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家四口来到顾家门口。陈水儿还没到家门口就开始哭哭啼啼：“娘啊，我把小叔喊回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黄氏死了呢！刚踏进门口，就听见黄氏那痛苦的呻吟：“哎哟，我这把老骨头算是不中用咯，回来有什么用，连口吃的都不给老娘。”

“哟，这声音中气十足的，也不像是中风了啊。”

陈芊芊站在门口往里探着脑袋。黄氏躺在破旧的床上，衣衫依旧光鲜亮丽，神气的脸子都要甩到天上去了。哪有半点中风的迹象？顾若寒见状，眉头微皱。他被骗了！被当众拆穿，黄氏也没有半点窘态，噫指道：“陈芊芊，瞎了你的狗眼，老娘都躺在床上了，你还说老娘没病？”

随后，她捂着额头：“哎哟，老娘的头好痛啊，要是有些个银钱能让我治病就好了。”

陈芊芊随意找了把椅子，带着两个孩子坐下，嘴里啃着瓜子，静静看戏。顾若寒则站在门口，也不发一言。黄氏跟陈水儿十分尴尬，恰时候顾青峰从外面回来，大喊着：“娘，我给你请郎中来了！”

顾青峰带着村头的赤脚先生进门，黄氏急忙躺在床上装死。等陈芊芊看去时，黄氏嘴歪眼斜手抽筋，眼看着就要不行了。陈水儿发挥她毕生演技，扑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娘啊，你的命咋就这么苦啊，被陈芊芊打了就变成这个模样，要是你死了，我可咋活呀！”

得！感情是冲着她来的。赤脚先生没说什么，捋着胡子坐在床边搭脉。妯娌之间的肮脏事最多了，他基本都当作耳旁风，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才能明哲保身。忽然，一小包白面塞进赤脚先生的手里。陈水儿朝他疯狂使眼色：“先生，我婆母的病是不是太严重了？”

那小包白面可如金银珠宝，如今家里也断粮了，看病的人少之又少。大家连吃都吃不饱，一般病了直接等死干脆，谁还有多余的钱看病啊？加上黄氏被陈芊芊殴打的事情，整个村子都知道了，他当然也听了一耳朵。低头是裹腹的白面，抬眼是仁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