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败战,心情糟糕透顶。他吸了口气,捋了捋思绪:“幸好孩子还在哺育期,再不济,咱们还有舆论,偏弱者是大众心理,又庭,你再多发一点,舆论越激烈,咱们越有胜算。”
“好。”
盛又庭回答着,手已开始在手机屏上活动起来。为了帮助沈襄,盛又庭高价雇了批水军黑薄南辞,薄南辞老底被翻了个遍。沈襄思绪有些乱,白华然说只能抱希望在舆论上,那就是说,她要夺回穆穆的希望,极其渺小。沈襄脑子翁翁响,她去洗手间,每一步像是踩在棉团上,整个人感觉头重脚轻。她刚走出洗手间,抬眼,就看到倚在墙上吸烟的薄南辞,心蓦地紧张起来。指尖的烟凑入唇瓣,虚虚咬住,薄南辞凌冽的目光,霍棱棱刺破烟雾,扫向沈襄。不过对视一秒,沈襄就败下阵来,她正要落荒而逃时,薄南辞冷哼声传来:“还真是小看了你,沈襄,那么多男人围着你转,是不是很得意?”
沈襄本来是想走的,听了他的话,立刻就抬起了头,脊背挺得笔直:“与你比,我可差得太远了,你的莺莺燕燕,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吧?”
薄南辞看她的目光,染了点点笑意:“吃醋了?”
“吃醋?”
沈襄眼睛里的笑,染了讽刺:“薄南辞,别太高估自己,我,沈襄,这辈子都不可能吃你的醋。”
沈襄要走,薄南辞站直的身体,立刻就挡住了她的去路,他居高临下的视线,带着几许的审视:“怨我没有相信你?”
薄南辞的声音,带了点怒气。“蓝婉月的事吗?”
沈襄笑,她觉得薄南辞真有点逗:“你不相信我,我自然也没信任过你,咱们半斤八两,何来吃醋一说?”
薄南辞凝在她脸上的目光,笑意点点敛去,神色从未有过的凝重:“蓝婉月死的那天晚上,你勾引我,问我,你与蓝婉月的身材,哪个更好?沈襄,你告诉我,当时,你是不是已经杀了她了?”
薄南辞沙哑的声音,如锐利刀刃,凌迟着沈襄耳神经。她脑子翁翁得更厉害。头,忽然,就爆痛起来。她捂着头,痛苦地申吟,薄南辞见状,想伸手过来扶她,转念一想,他把伸出来的手又揣回了兜里,话音冷酷:“别装了,这里没人,你现在只是暂时释放,案子还没结,你再跟我折腾,我就只好把你送进去了。”
意思是,你再跟我抢穆穆,我就把你送进去。沈襄忍着痛,她抬起头,努力瞪着眼,额角因愤怒而青筋,鼓贲。对眼前这男人,沈襄恨得牙根儿氧:“你些话,等会儿会出现在庭审上。”
薄南辞眼睛里的笑,不达眼底,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即便是你抢走了穆穆,你也无法养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说完,薄南辞不再看沈襄一眼,捻灭香烟,直接擦过她的身体,离开。休息十五分钟结束,大家回归原位,白华然利用舆论攻势,乔麦斯如白华然所料,提出了原告条件不如被告优越,且,沈襄照顾孩子期间,孩子曾两次处于险境,指责沈襄并没照顾孩子的能力,除此以外,还指出沈襄是个杀人囚犯,暂时出来,不过是被原告保释,而沈襄有命案在身,又怎么可能照顾得了孩子?沈襄看着乔麦斯,听着他嘴里吐出犀利的话,忽然,沈襄就感觉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她只看到穆穆,挥出胖胖小手臂,露出没有牙齿的粉嫩小嘴,甜甜地冲着她笑,笑容立刻又消失,转眼,孩子眼泪汪汪,那似玻璃一样透明的泪珠儿,刹那,就刺痛了沈襄的心。等她回过神来,法官已宣布‘退庭’。大家纷纷往外面走。郑秀英走过来,正要对沈襄说什么,而沈襄的目光却落到了不远处的薄南辞身上,只见他转身,拂去衣袖上的尘灰,正要举步离开。沈襄冲过去,抓住了薄南辞的手,嘴唇开合,半天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薄南辞,我们复婚。”
像是没人想到沈襄会有这样的举动。大家纷纷傻了,全都站在原地,如雕像。薄南辞也没想到沈襄会跑过来,对他说这样的话。他怔了怔,看着沈襄的眸色,渐渐清冷,从沈襄手里抽出手,大踏步往外而去。宁浩望了沈襄一眼,眼神里充满同情。好像在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襄襄。”
盛又庭拨开人群,冲了过来,焦急地喊着,他正要伸手把沈襄扶起来,没想沈襄不理他的拉扯,冲出法庭。冲到门口的沈襄,一眼扫到,卡宴旁边的薄南辞正要上车,她不顾一切中过去,死死抱住薄南辞的腿,声音卑微:“薄南辞,我同意复婚,我不打官司了。”
本能地,薄南辞本想伸手去扶她,却不想盛又庭冲了过来,他弯腰去扶沈襄,沈襄不肯起来,盛又庭着急地怒视着薄南辞。薄南辞眼尾勾起冰冷的笑,脸色,更是瞬间乌云密布,他剥开了沈襄的手,冰冷无情:“你说复婚就复婚,凭什么?”
“没听过,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语毕,薄南辞坐进了车。车子启动。尾气喷了沈襄一脸,然而,沈襄不管不顾,开始一路追逐,长枪短炮对准了她的背影,她也毫不在乎。没了穆穆,她活着便就没了希望。没了穆穆,她的人生已失去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