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辞喉结一滚,心漏掉半拍:“你想怎么见?”
沈襄压抑着情绪:“我想摸摸他,亲亲他,我想与他一起吃饭,睡觉,薄南辞,可以吗?”
她卑微地乞求。无法漠视掉她眼睛里的哀戚,薄南辞别开脸:“沈襄,让你这样见他,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他现在是我的孩子,与你没半点关系。”
沈襄抓住他领子,声音压抑不住的激动:“他是我生的,怎么就与我没关系了?薄南辞,你太露道,太强势了,我要见穆穆,你让人把他带上来,不然,我就报警。”
薄南辞任她揪着自己的衣领,见她疯狂的模样,薄南辞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心软带她来见孩子。见薄南辞迟迟不开口,沈襄朝身后震惊得不行的叶辰道:“叶辰,把薄司穆带上来,给他说,他妈妈来了,要见他。”
叶辰不知所云。见薄南辞满面寒霜,自是不敢接沈襄的话。沈襄见他僵在那儿不动,心里着急上火,吼起来:“叶辰,快点啊!”叶辰很想说,沈小姐,叶氏现在是少爷在当家做主,我不能,也没那个胆子。沈襄见指使不动叶辰,只好放开薄南辞,扭头就往外面冲。她刚冲到门口,薄南辞几个箭步冲上来,把她薅了过去,死死按在他怀里。沈襄剧烈挣扎。挣扎中,她因为激动还煽了薄南辞耳光。叶辰吓傻。站在一旁不敢作声。薄南辞不理沈襄的拳打脚踢,将她死死搂在怀里,男人女人天生力量的悬殊,沈襄很快落于下风,薄南辞的臂力似绳索死死勒住了她身体。紧得沈襄呼吸不过来,快要窒息了。“把车开进来。”
薄南辞冲叶辰吼。叶辰如梦初醒般,应了声立刻跑出去开车。知道薄南辞要带自己离开,沈襄死也不走,她拼尽全力,挣脱开了薄南辞怀抱,往前跑,一团团暗影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整齐划一的立在她前头,电光火石间,她飞快掉头向屋子里跑去。她趴在窗口,努力昂着头,如果不能近距离见薄司穆,远一点也没关系。可是,当她颤抖的视线在玻璃房里寻找那抹瘦瘦小小的身影时,他……已经不再了。意识到他已经离开。且,今生她无法再相见。沈襄如五雷轰顶。她回头看向薄南辞,雪白的脸,颤抖着嘴唇:“你把他藏哪儿去了?”
薄南辞一步一步走过来,看着沈襄,心脏钝痛,眼神染了悲伤:“沈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来之前,咱们早有约定,你可以见司穆,至于怎么见,时间地点,我说了算。”
原来,狗男人早有预谋。渐渐地,沈襄冷静下来,她抚开挡住视线的发丝,指甲掐住掌心:“你告诉我,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沈襄不是傻子,她已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听力出了些问题,不过,问题不大,我已找了最好的医生为他医治,等他病好了,我带他来见你,好么?“听到薄司穆听力出了问题,沈襄激动的脸庞泛红,呼吸一紧,她出口的话掷地有声:“好好的一个孩子,为什么听力会出问题?”
“出了场小车祸。”
薄南辞继续胡诌。他终于明白说了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的道理了。车祸的字眼惊到了沈襄。想到薄司穆小小的身子会从车轮下滚过,她吓得面色立刻就青了。她抓住薄南辞衣袖:“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薄南辞,你好狠的心,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眼泪扑籁籁而落。“你让我与他见见面,好不好?”
沈襄的声音软了下来。薄南辞别开脸,死死咬住唇,口腔里立刻满嘴铁腥,不是他不想让她们母子见面,实在是薄司穆病情太严重,而他不让沈襄见孩子,也不过是出于对沈襄的保护。他怕沈襄承受不了。沈襄见他犹豫,她开始发誓,开始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带他走,他是你儿子,一辈子都是,我只是想见见他,近距离看看他而已。”
沈襄软弱无助的模样,终是狠狠刺痛了薄南辞,他压抑着眼底的情绪:“沈襄,我真闹不明白,当初,你不要他,如今,你又何必表现出一副没有他就活不去的样子,这么些年,没有他,你的日子并不都是黑暗,甚至还充满阳光。”
不想再与她吵下去。薄司穆剥开了她揪住自己的手,转身大踏步往外走。沈襄擦去眼角的泪,她疾步追了出去,她跟着薄南辞上车,不闹了,人也安静了下来。见她乖巧的模样,薄南辞暗自嘘了口气。车驶到半途,她望着前方,幽幽问:“他一点都听不见吗?”
薄南辞转头,望着沈襄弧度优美的侧颜,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发际线上的胎发,他曾经无数次吻过的地方,他知道她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只是一点小问题。”
在他回答后,她说:“难怪我看到小朋友与他说话,他还点头,应该耳朵也不是太大问题。”
迈巴赫开回叶宅。薄南辞下车后,立刻绕了过来,把车门给沈襄打开。沈襄并没动,抬起的眼帘直直落到薄南辞脸上:“你不让我见司穆,是不是怕我带走他,也或者,你是在为自己留退路?”
“什么退路?”
薄南辞眼眸写着惊讶。“白静修与你的关系不简单吧,她是不是老太太为你安排的老婆人选?你不准我与薄司穆培养感情,而却让白静修与他见面。”
薄南辞眉头深锁,眼底危险肆起:“她与你说的?”
“昨晚,她说她经常与司穆见面,还说夸司穆长相好,随我。”
沈襄回忆起昨晚白静修对她说过的话。薄南辞无语极了:“她不过随口与你聊两句,你就胡思乱想这么多,沈襄,你是不是还想着我,念着我,如果是,那么,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
“好啊!我回到你身边,但,你得让我与穆穆见面,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在一起,好么?”
薄南辞没想沈襄会同意自己的提议。像是无法相信,更怕是自己做梦,他用手在大腿上狠掐了自己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