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傅景深后知后觉,不知道是自语,还是对沈襄说:“你说如今的修修,是薄南馨整容过的?”
沈襄没有回答,答案已不言而喻。像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傅景深的脸苍白得吓人。他想到了一个关键点,抖着声问:“如果修修是薄南馨,那么,修修呢?她去哪儿了?”
沈襄并不想伤害傅景深,但是,有些事是他必须要接受的,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没什么区别。沈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死了。”
傅景深指尖陷进血肉,牙齿咬得咕咕响,迷蒙的眼神慢慢泄出戾气。见了他冷骇慑人的脸,沈襄提醒:“或许,她并不是薄南馨害死的,你不要恨薄南馨,她到底是你表妹,不管她做过什么,也是南辞的亲妹妹。”
沈襄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傅景深整个人如醍醐灌顶,从头凉到脚底,怒意从四肢百胲里漫出,浑身像着了火:“不是她,还能是谁,沈襄,她是我表妹,是薄南辞的妹妹不错,并不代表她可以目无王法,想害谁就害谁,这笔债,我一定会代修修讨的。”
想到心爱的女人很有可能已不在人世,傅景深的心像是瞬间被插下了千万把刀子,疼得他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撕扯了般。沈襄顿时语塞,一脸难为情:“你有点偏激了,阿深,这只是猜测,并无证据。”
“我会找到证据的。”
傅景深眼睛里的愤怒光芒是那样绝烈,像头发丝都着了火。也不能怪他,换谁能接受爱人已逝,而杀手竟然是自己表妹的事实。沈襄走出病房,薄百灵并没在病房外。她走了两步,到是在过道尽头看到了椅栏吸烟,脸色憔悴的傅时渊,见她出来了,傅景渊掐灭烟蒂,扬唇:“我送你吧。”
“不用。”
对于傅时渊,沈襄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为什么会这样,傅时渊心里清楚。傅时渊:“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代你灵姨向你道歉而已。”
“不需要。”
沈襄回答的声音很冷。沈襄走出医院大门,等了好半天,也不见的士经过。她还在想应该把车开过来的,一辆兰博已停到她面前,车窗摇下,傅时渊的头伸出来:“襄襄,这一段不好打车,上来吧。”
沈襄左顾右盼,的确没见到过一辆车,迫不得已,她上了车。车子直接驶向檀香苑。傅时渊从后视镜望了眼后面的沈襄,眼神有些幽远:“你与你妈妈挺像的,那时……”“咳咳咳……”沈襄佯装咳嗽打断了傅时渊。傅时渊尴尬笑笑,温漠道:“你不要这样排斥我,我与你妈妈曾是一对恋人,但是,她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恨我,反而,我们那时挺好的……”像是忆起了以前与南华在一起的日子。傅时渊脸上的笑那么璀璨。沈襄见傅时渊始终要在她面前提及她母亲。沈襄笑容中渗了冷艳:“我尊重我的母亲,请傅叔叔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
车子停了。沈襄下车。而傅时渊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喊:“我尊重她,但是,你知不知道……”已看不见沈襄影子了,傅时渊垂下头,落寞喃喃自语:“你是我与她生的女儿啊!”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空气。沈襄去医院见傅景深时,叶辰也去另一间医院找了白静修。叶辰站在床前,慢吞吞把手里的那个盒子递到了白静修手上。白静修颤抖着手,接过叶辰手里的盒子。指尖轻轻抚过壁盒,壁盒上擦掉了许多纹路,见证着她与他曾经的成长,美好的岁月。白静修眼角一烫,泪水滚出。她抖着声音,闭了眼,问:“他有说什么吗?”
叶辰:“少爷说,匆匆岁月不足以用一生抚平,往事即然不堪回首,就让它烟消云散。”
白静修的心莫名就揪痛得厉害。见证他们成长的壁盒,他送了过来,而他让叶辰转告的话,白静修懂。他知道她是薄南馨了,但是,他不打算认她,还让叶辰代表他过来与她恩断义绝。白静修擦净泪,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如果,我不愿癔呢。”
她不愿意放手,他打算怎么做?叶辰:“少爷说,随便白小姐,他会奉陪到底。”
叶辰胆颤。少爷还真是神算子,竟然知道白静修会这样说。白静修咬牙:“叶辰,麻烦你转告你家少爷,我身体里还有薄司穆需要的骨髓,他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我……“叶辰:“白小姐莫激动,少爷说,他会寻找与小少爷配对的骨髓,还有,他在与少奶奶努力造人,说不定少奶奶肚子里又有小小少爷了,少爷还说,白小姐得保重身体,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
叶辰的话让白静修想死的心都呢了。不理白静修苍白如纸的脸色,叶辰离开。白静修即痛苦又愤怒,薄南辞比她想象的绝情,她以为,在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至少会认下她,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妹啊!这份情被沈襄抹杀了。沈襄,沈襄……白静修狠狠咀嚼着这个名,一遍一遍喊着这个人名,因为恨极,所以,她讨厌死了她。砰!白静修手里重物砸出,咔嚓,玻璃碎裂。晚上,沈襄带着阿香做了一桌子好菜。餐桌前、沈襄坐在中间,右边是薄南辞,左边是薄司穆,阿香望了眼三口之家的画面,心里甜到泛酸。阿香布好菜就退下了。老爹的眼睛一晚上老爱往襄襄脸上瞟,薄司穆烦死了,他不高兴道:“襄襄,我想吃蒜香排骨,这菜放得太远了,你帮我夹了块。”
“好。”
沈襄拿筷子夹菜。薄南辞睇了眼儿子,眼神冰冷,不甘示弱:“襄襄,我要喝那道磨菇汤,麻烦你帮我盛碗,我够不着。”
沈襄本不想理薄南辞,可磨菇荡的确就在她面前,没有办法,她只得一边吃,一边照顾父子俩。吃罢晚饭,阿香去收拾。沈襄牵着薄司穆上楼,亲自为薄司穆洗白白。洗得香喷喷的薄司穆听完沈襄讲的故事睡着了。沈襄走出儿童房,抬眼就看到薄南辞站在月光下,似乎正在等她。“睡了?”
薄南辞瞥了眼儿童房。沈襄:“嗯。”
沈襄擦过薄南辞身体,迈步走向主卧,薄南辞跟了过去。沈襄洗了澡出来,薄南辞坐在床上翻看财经杂志,他对上她湿漉漉明亮的眼。薄南辞的眼睛往下看去,忽然,喉头像是着了火,身体立即躁热难耐:他箍住她的腰,从她手里夺过毛巾,为她擦湿发。“明天你如果要出门,让叶辰跟着你。”
沈襄脸色一怔,片刻反应过来:“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