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怕打扰你睡觉,我才来这边洗澡,过道上有监控,我让叶辰调取过来。”
薄南辞这样说,以为沈襄会立刻说不用了。可是,沈襄没有,她就直勾勾看着他,像是等着他让叶辰把监控调过来。薄南辞给叶辰打电话,叶辰很快把监控视频发了过来。灯光昏暗的过道,薄南辞高大的背影走路很沉稳,不见一丝醉态,只见他进入客房,红莫十来分钟后换了睡衣从客房出来,迈着长腿走向主卧,推开了她们房间的门。沈襄终于不再说话了,低头把手上的衣服扔到盆子里,放了洗衣液,搓洗了几遍,再用清水冲洗干净。薄南辞已递了衣架过来,沈襄接过衣架晾好衣服,转身就撞进了薄南辞坚硬的胸膛。鼻子碰疼了。沈襄揉了揉,抬头对上薄南辞探究深邃的瞳仁,沈襄窥探到薄南辞眉宇间的那缕紧张,她撇了撇嘴,越过他,直接走出客房。薄南辞提着一颗心跟着她走了出去。沈襄回到起居室,薄南辞也进来了。沈襄回头瞪他:“你总跟着我干嘛?”
薄南辞:“沈襄,昨晚,我们没有找女人,不止唐明利没找,江瓷也没找,许久不见了,就几个大老爷们聊聊天,你要相信我。”
看得出来,薄南辞不想与她有隔阂,一再解释。沈襄拧眉,目光闪了闪:“我也想相信你,可是,你衣服上香水味太浓了。”
“你说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喝酒聊天,难道唐明利与江瓷这俩男人有洒香水的习惯?”
沈襄这一问,把薄南辞给问懵圈了。薄南辞想了想,忽然记起昨晚他刚去时,唐明利与江瓷身边是有两个美女,他落座后,江瓷就招呼俩女人离开了。江瓷与那女人坐的是角落,那女人要离开,必须从他旁边出去,他记得他当时起来让了路的,也许是女人离开时,香水沾到了他衣上,也或者是江瓷身上的香水沾到了他身上,总之……忽然,薄南辞就觉得自己说不清了。他咽了口唾沫:“沈襄,你如果不相信我,我说得再多也没用,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我甚至愿意抛下一切与你一起回深城来,这一点不足以说明我有多爱你吗?”
薄南辞的话全是肺腑之言,沈襄也看得出来,可是,想到那抹香水味,她心里就是不舒坦。她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薄南辞,可是,脑子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对她说:沈襄,你忘记他以前怎么对你的吗?以前,他总丢下你,每次出去,哪次不是一身香水味的回来。并且,还是蓝婉月最喜欢的香水味。这次,虽然是一种陌生的香水味。可曾经的伤害,深深地印在了沈襄记忆里,她不想去想,但曾经令她肝肠寸断的画面总是浮在眼前。折磨着她的身心。沈襄觉得心跳加速,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她捂住心悸的胸口,走到床边坐下,见薄南辞跟着她走过来,她烦躁地爬了爬发丝,嗓音微凉,不带半丝感情:“你能不能出去?”
薄南辞讶然。眉宇间的急色那样明显:“沈襄。”
“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沈襄的话简直让薄南辞炸毛,他想不到女人如此小气,他什么也没干,就被她这样误会,薄南辞觉得自己冤死了。他甩门出去了。沈襄望着摇晃的门,缓缓闭上眼睛,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薄南辞下楼。见叶辰与阿香在聊天,他不耐烦地说:“你们谈情说爱,到房间里去。”
别出来碍他的眼。叶辰见他一脸气不顺,不敢说什么,悄悄溜了。而阿香也转身进了厨房,又去张罗大家的早餐了。薄南辞去花园散步,走了几步,心里窝火得很,似乎看什么都不顺眼,他心里知道,这是沈襄刚刚对他的不信任,引起了他反常的情绪。站到一株冬青下,薄南辞点了根烟,待香烟燃尽,他整个人也平静了下来,抬指拨通白景庭的电话:“回深城了吗?”
那头的白景庭似乎正在忙,纸页翻得刷刷响:“你们都走了,我留在御城也无意义,凌晨六点的航班,刚落地一会儿,怎么了?”
薄南辞是大忙人。不可能打电话给他纯聊天,一定有事。白景庭想。薄南辞把昨晚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又把刚刚沈襄怀疑他的事说了,那头的白景庭顿了两秒后,回答;“应该是那药的作用,那药会慢慢渗透到人的身体,控制人的神经中枢,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能控制人的情绪,特别是婚姻不幸福的女人,影响尤其深。”
薄南辞不服气:“沈襄哪里婚姻不幸福了?白景庭。”
白景庭:“以前你那样对她,她肯定不幸福,我说以前,不是现在。”
白景庭按住脑门,一副与薄南辞说不清的烦躁样。提到以前,薄南辞不说话了。他不得不承认,以前,他是有些渣,可那时,他还看清自己的感情,他并不知道自己喜欢沈襄。“那药会让沈襄想起不幸福的事,受过的伤害会一遍遍在她脑子里回旋,所以,才导致了她对你的不信任。”
薄南辞忽然就意识到了今后他的日子难熬了。他沉思了会,问:“有药抵制她这种情绪吗?”
白景庭想了想,回:“我可以开几味药给你,你让叶辰过医院来拿。”
“好。”
薄南辞收线。他立即让叶辰去医院找白景庭拿药。很快,叶辰把药拿了回来,薄南辞将药磨成了粉沫,倒进水杯里,端了水杯上楼。“襄襄,喝口水。”
沈襄看着薄南辞递过来的水杯:“我不渴。”
这男人莫名其妙为她倒水,几个意思?见沈襄满脑门问号,薄南辞说了白景庭对他说过的话,沈襄垂眸沉思,白景庭不愧是神医,她的确有莫名想起过往的症状,且情绪越来越激动,完全不能自制。尽管她拼命在克制自己了,可曾经薄南辞与蓝婉月的事还是跳了出来,折磨着,纠缠她,让她好痛苦。沈襄知道薄南辞不会害她,拿过水杯一口就将药给喝了。沈襄躺到床上,闭上眼想再休息会,薄南辞知道她病着,也不吵她,为她盖好被子,他坐在床沿,如黑墨的眸子直勾勾看着沈襄觉睡的脸,那脸在灯光的照射下,略微显得苍白,带着一丝的病态,他心里揪过一阵痛,薄南辞把沈襄露在外面的那支白手放到被子里,再为她盖好被子,起身又看了看她,满眸爱恋,再熄了灯,薄南辞转身走出房间,下楼时,阿香叫他吃饭,他也没有回应,直接走出香水苑。薄南辞驾车去了医院,他进入白景庭办公室时,白景庭正在看病人,白景庭示意他等会,过了一会,白景庭看完病人,转过椅子,面对着他:“又怎么了?”
薄南辞:“我想知道沈襄为什么会这样?”白景庭:“不是说过了?”见薄南辞挑眉,白景庭耐心细致的地解释:“那药是你奶奶专门让人研制对付染小菁的,她不止恨染小菁,也恨你爷爷,离间她们便是最好的报复,她把那药给染小菁吃,染小菁会怎么样?”
薄南辞低垂眉眼,忽然薄唇慢慢吐出:“染小菁会对爷爷疑神疑鬼,而时间久了,爷爷肯定会烦,两人之间的间隙越来越深,到无法修补的地步,唯有分离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