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骨灰……不见了?沈襄惊疑。见沈襄脸色怔愣,叶辰又问:“少夫人,怎么办?”
沈襄下意识转过头去,以为还在熟睡的男人已从床上坐起,似乎听到了叶辰的话,薄南辞澄明的眸子里挟裹了层寒霜。沈襄心跳加速,她对叶辰说:“让宁浩带人去找,务必找到。”
叶辰瞥了眼床上的薄南辞,见他额前碎发凌乱,默然不语,叶辰赶紧低头,回了沈襄一句‘是’,叶辰迅速离开。沈襄小心翼翼走回床边,她目光凝在薄南辞脸上,没有放过男人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薄南辞脸色很苍白,整个人气色不是很好,看得出来,心情也不佳,尤其是在听到‘老太太骨灰不见了’的时候。沈襄:“你好好想息,我去盘查一下。”
见薄南辞仍旧不说话,沈襄揣着颗忐忑不安的心离开房间。沈襄下楼时。叶辰正在审问佣人香兰。香兰跪在叶辰面前,不停磕着头,额头都磕破了,血浸浸的,好不吓人。香兰见沈襄下楼,跪着朝她走过去,伸手抱住沈襄的腿,哀哀戚戚,哭哭啼啼:“少夫人,江飞前两天家里出了事,他把祠堂钥匙交给了我,昨晚,宁先生把老太太骨盒抱回来时,我给他开了门,宁先生把骨盒拿去祠堂安置好,我与他就退出了祠堂,门也是我亲自锁的,钥匙也的确是我丢的,可是,我明明记得钥匙挂在裤腰带上的,醒来,钥匙就不见了,呜呜呜。”
香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沈襄没有动,她垂眸望着哭得伤心绝望的香兰,脑子里过滤着香兰的话。沉吟片刻,沈襄问:“你昨晚睡在哪儿?出祠堂后接触过哪些人?临睡前,喝过什么东西没有?”
香兰止了哭泣,回忆着说:“与往常一样,我出了祠堂,见客厅里没有灯,知道大家都歇下了,我也就回房间休息了。”
香兰想了想又道:“没有接触过任何人,睡前,我口渴喝过一杯温水。”
香兰指着饮水机:“水从里面倒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沈襄看向饮水机,她立刻接了杯水递给叶辰:“拿去化验。”
叶辰端着水杯立即迈出别墅。香兰还在哭,沈襄心里有些烦,她把香兰扶起来:“如果不是你做的,不会冤枉了你,不论如何,祠堂钥匙是在你手里丢的,香兰,你有失责之罪。”
香兰眼泪流过不停,她抱歉不已:“少夫人,我知道错了,怎么惩我都行,不要赶我走。”
香兰家庭环境不好,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父亲嗜赌成性,母亲是药罐子,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香兰一天打三份工,叶家的佣人,是香兰花的时间少,薪资拿得最高的一份工。所以,香兰舍不得离开。沈襄叹息一声,幽幽开口:“找到骨灰再说,不要哭了。”
见沈襄并没责怪自己,香兰不敢再哭了,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这时,宁浩带着人拿回了宾仪馆的监控。宁浩对沈襄说:“查过了,没问题的,无论是凉旭东,还是陆执言都没机会对‘老太太’动手。”
沈襄点头,她凝向窗外的目光有些飘渺:“拿上去给他吧。”
宁浩当然清楚沈襄说的‘他’是谁,宁浩飞快上楼,把监控交到了薄南辞手里。薄南辞看着屏幕里宾仪馆的监控,眸子眯了眯,眸底划过危险讯息,神色更是清冷一片,他偏头点了支烟,吞吐烟雾间,薄南辞眸色在看到视频里陆执言离开后,沈襄追了出去,回来后的沈襄脸色比先前稍稍好看些,沈襄出去追陆执言,在门口,沈襄与陆执言说了什么?由于隔得太远,宾仪馆门口的监控坏了,根本没拍下来,薄南辞看着画面里的沈襄如释重负的脸,眸色渐渐冷凝。叶辰很快回来了,饮水机里的水没问题。盘查了所有的人,几乎没有人有问题,让追寻‘老太太’骨灰的工作变得艰难。叶辰上楼找薄南辞去了,香兰提心吊胆往楼上望了眼,她颤抖着声音对沈襄说:“少夫人,少爷会不会怪我?”
沈襄看了香兰一眼后往楼上望去,沈襄吐呐了口气息,心脏砰砰地跳,别说香兰紧张,现在连她都觉得坐立难安。沈襄:“没事,放心。”
香兰心里还是忐忑。她回到自己房间,六神无主,心不在央。沈襄去了老太太起居室隔壁的房间,以为谢庭芝还在睡,没想她早已起了床,顶着一头乱发,谢庭芝站在窗台边,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脚步声,她立刻转过脸,不期然就对上了沈襄探究的眸光。谢庭芝脸色很白,心里也很慌乱,总之,情绪非常不好,沈襄瞥了眼凌乱的床单,枕套……沈襄戳了戳秀眉:“昨晚做恶梦了?”
谢庭芝仰头做了个深呼吸,她闭合了眼眸,片刻后,她张开的眼睛那抹慌乱神色悄无声息沉寂。她轻轻‘嗯’了声,走回床边,在床上坐下,沈襄完全能感觉得到她浑身慌张的气息。沈襄说:“老太太骨灰不见了,一大早,宁浩与叶辰到处去找了,也没找到,薄南辞什么也没说,妈,他沉默并不代表他是智商低,你说,你把老太太骨灰藏哪儿去了?”
谢庭芝闻言,脸色急剧变化,她张口结舌,满脸惊云:“你说……老太太骨灰不见了?”
见沈襄没回答她的话,谢庭芝又急急问:“怎么会不见的?昨晚不见的?”
谢庭芝语无伦次,注意力放到沈襄的话上,她把沈襄的话在脑子里过了遍后,着急的声音似凌凌寒风:“你说是我把老太太骨灰弄走了?”
见沈襄仍然不说话,谢庭芝急得跳起来:“沈襄,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病态,一个死人的骨灰,我拿来干嘛?我都不知道你们把她骨灰放哪儿?”
也许早料到谢庭芝不会承认,沈襄眸子浅眯,淡然笑着:“昨晚,你一直缠着我要跟过来,我让你回舅舅那儿,你怎么也不肯,你消失了那么久,盼盼到处找不到你,是跟凉旭东跑了吧,说说,他带你去哪儿了?他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做出这种变态疯狂的事。”
谢庭芝咬唇,扬手要打沈襄,沈襄早有准备,伸手扣住了谢庭芝扬在半空的手,力道有些重,谢庭芝疼得眉头都皱起来。沈襄:“你的人生是不幸,但是,你难道就没思考一下,你不幸的人生是怎么造成的吗?与其说是有人操控了你,不如说,是你自己痴心错付,如果当年,你能管得住自己的心,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谢庭芝被沈襄的话气得不轻。她脸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动。谢庭芝咬牙切齿:“沈襄,我是你妈,你是不是疯了,居然对我说这种话。”
“你没有养过我一天,何况,即便是我跟着你,也不过是凉氏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当年,明知道自己无法与裴丽华抗衡,你还把我生下来,你脑子不是瓦特了,就是进水了。”
谢庭芝的疯狂行径让沈襄恼怒至极。沈襄觉得她这个疯子妈在作死,更是在摧毁她的幸福。沈襄甩开谢庭芝的手:“趁薄南辞没找你前,赶紧把骨灰交出来,否则,我也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