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应该是去医院堕掉吧。杨盼盼的话,令沈襄陷入沉默。薄南辞也不再说话,可能,他与沈襄经历了那么多,他也能理解杨盼盼的心情,杨盼盼是沈襄的妹妹,他必须要为她考虑。“叶辰跟了我这么久,我不可能不给他一个交代,还有阿香……”薄南辞没再说下去。话里的意思,杨盼盼懂。杨盼盼擦净眼角的泪,强颜欢笑:“姐,姐夫,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与凉煜,只能怨情深缘浅。”
一时间,沈襄对杨盼盼的怜悯油然而生,她掀动嘴唇,想说什么,被薄南辞一把拽走,离开前,薄南辞回头朝杨盼盼喊话:“放心,我们不会不管你。”
回到车上,沈襄默默流泪了,薄南辞坐在驾驶座上,余光瞥到沈襄眼角的泪水,他叹了口气,侧过身,指尖拭去女人脸上的泪:“我送你回去。”
沈襄纸巾擦泪,问他:“你要去哪儿?”
薄南辞发动车子,一脚油门,黑色卡宴驶向前方车流,车子开回香水苑,薄南辞熄火下车,绕过车头,为沈襄打开车门时,右手还垫在了车壁上,以免沈襄出来时不小心磕到车顶而受伤。沈襄下车,走了两步回过头:“你是要去找舅舅吗?”
薄南辞扯唇笑,心里有暖流默然划过心尖,他为沈襄与自己心有灵犀而高兴。“要救盼盼,必须找人翻了倪鸿听的口供,倪鸿听之所以陷害盼盼,大半原因是因为不爽凉煜,两人表面上是蛇鼠一窝,其实,从倪鸿听陷害盼盼这件事可以看出,两人早已分道扬镳。”
“然后呢?”
沈襄看着薄南辞的目光一瞬不瞬。“我找舅舅商量下,看要怎么让倪鸿听翻口供。”
“很难。”
沈襄并不抱希望。薄南辞:“为了你妹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再说,舅舅鬼点子多,或许,他有办法也说不定。”
听到这儿,沈襄步子迅速折回来,伸手一把抱住薄南辞,薄南辞很高,足足高她一个头,沈襄将脸颊贴在男人胸膛上,她阖上眼帘,嘴里如同呓语:“顾着自己一点。”
“放心,你老公有观世音仙衣护体,不会有事的。”
沈襄松手,薄南辞低头在女人唇边落下一吻,上车绝尘而去。两个小时后,凉煜逃了,据陆执言那这的人打来电话说,他们听到响声进去时,门窗上钉死的封条竟然断开,屋子中央,拴凉煜的链子断成两截扔到地板上,凉煜是跳窗离开的。沈襄知道,凉煜纵然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挣断铁链,还拆了窗户上的木条,显然,凉煜的逃离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局。说白了,是故意让他离开的。果然,半个小时后,倪鸿听腿部被人打了两枪,昏迷不醒的倪鸿听被推进手术室,命悬一线。而狙杀倪鸿听的凶手逃了,警方出动大量警力,一无所获。狱里的杨盼盼听闻消息,魂飞魄散,好半天说不上来一个字,许久后,她开始哭泣,没完没了的吵闹,闹得隔壁犯人不得安宁,个个怨声载道,终于把狱卒吵来了,杨盼盼说要见沈襄,沈襄不来,她就撞墙自杀。沈襄得知消息,风风火火赶了去。杨盼盼见了沈襄,不管不顾冲过来,颤抖的手紧紧抱住沈襄,可怜兮兮问:“倪鸿听的事是不是凉煜做的?”
沈襄看着泪流满面,双眼鲜红的杨盼盼,心里难过要死,她哑声喊:“盼盼。”
杨盼盼完全控制不住内心快要崩溃的情绪。她摇着沈襄,情绪激动,喊声震天:“是你们做的,是不是?为了整垮凉煜与倪鸿听,你们让他们自相残杀,两败俱伤后,你们好收渔翁之利。”
面对杨盼盼发疯的咆哮,沈襄默然。杨盼盼扬手要打沈襄,门口忽然走进来抹高挺身形:‘“住手。”
窗外的阳光落到男人脸上,男人的脸看起来越发深邃立体。很快,男人走过来,站在杨盼盼面前,黑色的影子即刻将俩个女人笼罩,给人强烈的压迫感。“杨盼盼,与你姐无关。”
在杨盼盼看来,薄南辞为沈襄开脱,那么,此事一定就是他做的。杨盼盼凝向薄南辞的目光,冷咧,带着疯狂,她咬牙切齿,嘶吼两字:“卑鄙。”
吼着,杨盼盼的拳头挥向薄南辞。薄南辞接住她的拳头,将她往后面轻轻一扯,杨盼盼身体往后摔去,沈襄伸手去拉杨盼盼,却被薄南辞拽了回来。“杨盼盼,你好好想想,凉煜是为什么要去杀倪鸿听?还不是因为你。”
杨盼盼慢慢撑起身,单手撑着墙壁,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薄南辞的话,凉煜应该是知道她怀孕了,并且是倪鸿听把她送进来的,一气之下,他拿枪去找倪鸿听,全人起了争执,凉煜打伤人跑了。凉煜为什么会知道她怀孕的事?杨盼盼扫向薄南辞的目光,凛冽如刀片:“我不想见到你们,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