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祁家三少在一起。”
沈襄如实说过。“襄襄,你别害怕,我马上过来找你。”
薄南辞说话的声音有点大,祁景深就坐在沈襄旁边,将听筒里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薄总,你该不会以为我和祁东池是一伙的吧?”
祁景深哂笑了一声,笑容间满是轻蔑。“难道不是吗?你们都姓祁,谁知道是不是又在合谋算计着什么?”
薄南辞恶狠狠地说,“你们祁家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呵,”祁景深的笑声更加轻蔑,“别忘了你骨子里面流的是谁家的血。”
薄南辞懒得跟他废话,挂了电话就往服务中心走。幸好服务中心距离他在的地方不远。加上腿长走得快,他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服务中心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影。准确来说,是一站一坐。并且两人还在说话。沈襄因为孩子的事情,担心的不得了,抱着手原地踱步,满脸都写着焦虑。“沈小姐放宽心,孩子不会有事的。”
祁景深安慰她道,“据我对祁东池的了解,他这个人虽然坏心眼,但没烂到会对一个孩子下死手。”
“我家孩子不一样,他之前有自闭症,现在情况才好转没多久,我怕——”沈襄说不下去了,手指伸到嘴边,无意识地啃。等薄南辞过来的时候,她的指甲盖都快啃秃了。“南辞,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看到丈夫,沈襄便扑了过去,抓住男人的衣角,满脸都写着紧张。“我在陶宝去洗手间,我在外面等他,正好在外面遇到了祁东池,他拉着我说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再然后,我们的孩子就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带走了陶宝?”
沈襄瞪大了眼,根本不相信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如果是阿香把孩子带出去丢了还情有可原,怎么会有人能在薄南辞眼皮子底下,把孩子带走呢?祁景深操纵着轮椅过来,替他们答疑解惑:“你以为祁东池那家伙,是专程过来找你说胡话的吗?他恐怕早就计划好了,团伙作案,才能顺利把孩子带走。”
“你知道的那么清楚!还说不是跟祁东池一伙的!”
薄南辞怒红着双眼,伸手紧紧揪住了祁景深的领口,似乎要把人从轮椅上提起来。“我早就说过跟你们祁家没关系,我不想要你们祁家任何一点东西,你们也别来招惹我!”
“住手!你想对三少做什么?”
阿彪刚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上手想营救三少。“阿彪,你别掺和。”
祁景深阻止了手下的行动,仰头,憔悴的双眼充斥着病态的疯狂:“薄南辞你骨子里流着我们家的血液,还想置身事外?简直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不要我们家的财产,就能全身而退吗?”
这些话,根本不要旁人提醒。薄南辞从小在豪门长大,自然清楚从他被祁家盯上的那一刻起,便永无宁日。但他想挣扎想抗衡一下,毕竟豪门恩怨,哪里比得上跟小妻子和和美美、三餐四季呢?“如果我偏不如你们愿呢?”
薄南辞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五指缓缓收紧。领口猛然被攥紧,祁景深喘不过气,憋得脸色一阵青白。阿彪见状,赶紧上前抢人,强行掰开了薄南辞的手指。“三少,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空气瞬间灌入,祁景深大力咳嗽起来。他本来就是个病患,五脏六腑都没处好的,现在更是呼吸艰难。脸都咳僵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结满了薄汗。他咳完,顶着一张死人般苍白的脸,笑了起来。“薄总,没想到你这么天真,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们这些人生下来就已经在局中了。”
薄南辞懒得跟祁家人一般见识,这家人一个个的,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襄襄,我们走。”
祁景深眼看着两人离开,在他们身后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祁东池,如果你们不想用最快的时间营救出陶宝,那就尽管走。”
薄南辞闻言,和身侧牵着的老婆,一同停下脚步。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转过身。“你有什么好办法,救回我儿子。”
薄南辞拧眉问道。沈襄则更礼貌客气一点,语气中难掩焦急,“祁先生,麻烦你帮帮我们,陶宝和普通小孩不一样,他的情况真的很危险。”
看到这样仓皇无助的沈襄,祁景深突然想起了远在巴黎的女友,心脏突然一阵钝痛。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坚持不了多久,要是不给柳芊芊铺好后路。以后的她,遇到事情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落得如此荒唐的下场。“沈小姐,我会帮你们。”
祁景深笑着说,但同时话锋一转,“我也想请你说服薄总,答应跟我合作。”
“你还没死心?”
薄南辞瞪大了眼,情绪愤怒。“你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祁景深苦笑一声,问道,“薄总,如果你落到我这种境地,会甘心吗?能甘心吗?”
沈襄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好询问身旁的丈夫。“南辞,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沈小姐,具体的事情你不必知道,但你只要劝服薄总,我就能保证尽快帮你救回儿子。”
祁景深看似在跟沈襄说话,其实很心机地将压力全部诗加在了薄南辞身上。如果薄南辞不答应,那就是对孩子不上心,对这个家庭不上心。不愧是从豪门争斗中长大的人,每一句话都暗藏心机。幸好沈襄不是那种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她偏头问身侧站着的男人:“南辞,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你千万别为难自己,孩子我们自己也能找,不用仰仗别人的帮助。”
“襄襄,谢谢你理解我。”
薄南辞伸手牵住沈襄,两人一起离开。看到他们的背影走远,祁景深转头吩咐阿彪,“去寻找那个孩子的下落,着重查找祁东池城南那个房子。”
阿彪对此表示很不解,“三少,您这么上心干什么?薄总不是拒绝了咱们的帮助吗?”
祁景深勾起唇角,冷冰冰笑了下:“我可没那么好心,非要帮他们。”
“那您的意思是?”
阿彪疑惑发问。“孩子在谁手上,谁就有绝对的发言权。”
祁景深摸索着衣服兜里的怀表,那上面镶着一张柳芊芊的近照。芊芊,别恨哥哥。哥哥已经尽可能地为你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