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林墨小时候林启山对他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不管什么时候同他说话都总是板着脸一脸严肃，所以那个时候的林墨对林启山可谓是又敬又怕。他从来没有想象过林启山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林启山压根就是一个不会笑的人。所以当林墨看见林启山笑得如此开怀才会觉得那么惊讶。不过就是个小孩，他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一向正经严肃的林启山笑得跟个老小孩似的？林墨此刻忽然觉得，自己对林启山的认知崩塌了，不仅只是崩塌，还崩塌得非常淋漓尽致。不过即便林墨心里已经是一片山崩地裂，但从外边看来他依旧是一副淡定自若、面不改色的模样。或许是察觉到了林墨的不自然，也或许是猜到了他找林启山有话要说，过了没多久沈之晴就以还有事为由带着林安安离开了病房。祖孙俩分别的时候那叫一个依依不舍，沈之晴似乎顿时摇身一变成了那个背负着正义之名而非要强行分开真心相爱的许仙和白素贞，她觉得自己充满了罪恶感。而病房内，即便沈之晴和林安安已经离开，但林启山脸上愉悦却依旧久未散去。“今天你来找我，是因为沈梦瑶那姑娘找你告状了吧？”

自从那天将沈梦瑶从医院里赶走，林启山就猜到了她会向林墨告状，只是没想到林墨来的比他预料中晚了许多。看来沈梦瑶在林墨心里的分量似乎也没他想象的那么重要。林墨不语，算是默认。“那天在医院的事情你应该大致清楚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来之前准备好的满腹说辞此刻竟然通通忘得一干二净，半响，他竟然摇了摇头。“爷爷，纵使梦瑶有许多地方做的不对，但她毕竟是我喜欢的人，希望您以后能稍微对她客气一些。”

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的平静。“你真有那么喜欢她吗？”

这一点或许连林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也或许是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在意。所以此刻林启山这忽如其来的一问顿时让林墨僵在了原地，他竟然半响回答不上来。林墨毕竟是林启山带大的孩子，从某些方面来说林启山其实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在外人看来林墨性子孤傲而又冷漠，难以令人接近，这些年除了沈梦瑶也传出过不少新闻，可是其余的大多都是捕风捉影、不切实际。所以在外人看来林墨似乎是个热衷于流连花丛中的花花公子，但心底却又装不下任何人。当然，在这些人眼中沈梦瑶除外。而林启山之所以不同意沈梦瑶嫁进林家，一是觉得她心术不正，而是觉得林墨其实心里并没有她。虽然林墨嘴上说什么非她不娶，但是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其实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你要是真喜欢她，便不会容忍她受一点点欺负。”

林墨沉默了，他曾经向沈梦瑶承诺过此生非她不娶，久而久之他便把娶她这件事当成了一项责任。至于爱不爱，他不清楚，也觉得没那么重要。“爷爷，我知道与梦瑶相比起来您更喜欢沈之晴，但那个女人心术不正，当初她用了什么手段才嫁进了林家……您应该很清楚。”

林墨皱了皱眉，当初那件事永远是横在他和沈之晴中间的一个结。他最是憎恶心机深沉、手段下作的人，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狠下心肠五年不肯回家看沈之晴母子俩一眼的原因。即便他认为现在的沈之晴已经和当初有稍微的不一样了，却依旧没办法改变她曾经做过的事。“当初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之晴嫁进林家的这五年我看到的是一个满怀真心的她。”

林启山一向看人极准，他也坚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绝不会出错。“反正在我看来之晴就是个好姑娘，比那个什么沈梦瑶不知道好了千万倍。”

林墨没想到林启山对沈之晴的评价会那么高，他闻言不由得轻皱起了眉头。“无论如何我都已经和她离婚了。”

林墨凝声道，“再过两日我就会去将安安接回来，到时就可以让他多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