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兮等赵老汉走了,见儿子粘着爹,笑着道:“这孩子睁开眼睛就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晚上做梦都喊爹。”
周钰亲了儿子的脸,“我也想子恒。”
子恒胖手捂着脸颊,太害羞了,爷爷在的时候爹从不直白表达感情的。 杨兮打趣儿子,“子恒害羞了。”
周钰哈哈笑着,“子恒不喜欢爹吗?”
子恒看看爹又看看娘,胖手搂紧爹的脖子,“喜欢,子恒喜欢爹和娘。”
杨兮坏心的问,“子恒最喜欢谁?”
子恒乌黑的眼睛特别亮,“最喜欢爹娘。”
杨兮又问,“爹和娘只能留一个,你选谁?”
周钰,“......” 子恒眼睛有些发红了,大有要哭的意思,杨兮忙哄着,“娘逗子恒呢。”
子恒埋在爹的怀里不吭声,拒绝回应逗他的娘亲。 周钰心道该,让媳妇逗儿子,儿子本就早慧,这小子生气了。 杨兮清了清嗓子,见儿子竖耳朵听着,眼底满是笑意,“娘的心里子恒比你爹重要,子恒高不高兴?”
周钰,“......” 儿子高兴了,他不高兴了! 两口子洗漱睡觉,杨兮又有人暖脚了,肚子里孩子听到爹的声音也老实了,“我们娘几个离不开你。”
周钰勾着嘴角,“我也离不开你们。”
杨兮问,“那日我走后,你和钟谨又聊了?”
“嗯,聊了一会,说了大概的情况,我寻思瞒是瞒不住的,早晚都知道不如大方讲出来。”
“你想得对。”
周钰道:“村里的宅子快建完了吧。”
“嗯,建的很快,等着上梁铺瓦,定的家具也打的差不多了,你不在家,杨三和小弟撑起了家,小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周钰欣慰,“房子建好,我去义州也能更放心家里。”
杨兮想到朱氏的话,“朱氏问了小弟和小妹的亲事,娘也惦记着,你有什么想法?”
周钰给儿子盖好被子,“没什么想法,出孝还有两年多,他们能遇到缘分更好,遇不到就慢慢寻人家,反正他们年纪也不大。”
杨兮有些困了,周钰不在她就没睡过好觉。 次日周钰没跟着杨三去村子,放权放的彻底,他准备好好在家陪媳妇孩子。 他没去村子,柳里正知道周钰回来,中午赶着牛车来了,还带了不少青菜。 柳里正指着筐里的青菜,“你们住镇里吃菜要买,这些都是家里种的菜,我摘了一大筐够你们吃几日了,等吃没了,我再送。”
周钰有些不适应这么热情的柳里正,请里正进屋喝茶。 柳里正的确喝了,喝了茶水,“我这次来是想问,先生开私,学堂有没有年龄限制?最大最小多少年纪?”
周钰还真没仔细想过,沉思一会,“最小七岁,最大不超过十六岁,我办的学堂必须学满三年,如果想继续学的也可以,日后看孩子们意愿。”
柳里正,“先生办学堂,我家几个孙子都够年纪,到时候麻烦先生了。”
除了大房去私塾读书的大孙子,他打算将家里的孩子都送去学堂,这是难得的机会,他倒是想多送孙子去私塾,可惜私塾不是随便进的,秀才为了私塾名声要考教一番,过了才能入学。 周钰挺喜欢与柳里正相处,柳里正一句都没问县令,反而介绍上河村的几大姓,还讲了一些忌讳等。 杨兮赞叹柳里正有分寸,送走柳里正,杨兮笑道:“我看上河村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柳里正。”
周钰赞同,“等我们住到上河村,可与柳家多来往。”
杨兮揉了揉腰,“什么时候能卸货?”
周钰心疼妻子,“快了。”
他刚才向柳里正打听了稳婆,打算多请几个稳婆,古代的生存条件太差了,不能想了,越想他越焦虑。 日子过的很快,周钰在家两日,写了帖子去县衙,准备回访钟谨。 钟谨回帖子,两日后是休沐日。 杨兮准备的礼品,也没打肿脸充胖子,他们家正建宅子,让钟家以为周家有些底子就好,就连周小弟救周炳的报酬也没细说。 到了休沐日子,叶氏是长辈没回访,周家算上周炳都去了县衙。 钟谨十分的高兴,“我爹接到周伯伯去世的消息,难过没办法立刻启程,现在情绪平稳来信说六日后到,除去送信的时间,两日后到向县。”
周钰过意不去,“钟伯伯年纪大了,让钟伯伯奔波我心里惭愧。”
钟谨,“我爹不见到你们不放心,见到你们老爷子心里也能踏实。”
周钰眼睛微红,“我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交了钟伯伯。”
钟谨的眼眶也红了,“未来的日子还长,你要往前看。”
杨兮随着朱氏去后院,县衙并不奢华,很简约大气,朱氏介绍:“这些摆设都是上任县令留下的,我没舍得卖了,重新刷了漆用,省下不少银钱。”
杨兮打量一番,“嫂子是贤内助。”
朱氏眉宇弯弯,“你也是重情的,我佩服你们夫妻的感情。”
一路南下多艰难,杨兮还怀着孕,她问过自己能不能做到,她不敢说能做得比杨兮好。 大厅内,服徭役的堤坝人杂,钟谨也没多问,在家中不怕人听,说话随意了,“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坐吃山空,还是典当过日子?”
周钰清了清嗓子,“我们也没藏多少首饰,这一路典当不少,我心里有打算,等宅子建好开个学堂。”
钟谨,“私塾?”
周钰摇头,“我的功名没了,开私塾没人认,学堂区别于私塾,教孩子们认字学些数算等。”
钟谨蹙着眉头,“太屈才了,你可是进士出身,一身学问开学堂浪费了,日后你跟在我身边如何?”
周炳听到进士侧目了,杨三和周小弟对一眼,他们二人好像没告诉过周炳! 周钰更不会单独告诉周炳了,对于最后融入周家的周炳,周炳对周家只知道大概! 周钰拒绝了,“大哥也知道这世道迟早要乱,我办学堂不仅仅为了赚银子,还想教孩子生存的本事。”
钟谨没有周钰一路南下见到的多,他能看清一些形势来源于爹的远见,声音干涩,“真的没法挽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