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炭生意,这些日子也没停过火,不仅仅是许多的难民依靠木炭生意过活,还因为各县源源不断的木材,停工几日,木材就会堆积的没地方可放。 齐副将先是去各村的炭窑,挨个炭窑转个遍,才回到县城翻看木炭生意的账册。 齐副将心惊的看着一串串数字,暗道,难怪都向他打听消息,这木炭生意的确红火,放下账册感慨,“真是不得了啊,我听说是学堂学生想的法子,我们真是老了。”
钟谨心里斟酌后,才开口,“您别看生意红火,县里要养难民,还要供给兵营木炭,并没有赚到银钱。”
齐副将心里有自己的账本,不给难民工钱,其实赚的不少,“钟兄是厚道人。”
换了其他的县,只要保证难民不死就行,哪里还会给工钱,更不会将老老少少都照顾到。 钟谨一脸愁容,“人如草芥的世道,有活路才有希望生存下去,难民既然来了向县,他们就算我的责任,我希望难民有活下去的动力,而不是麻木不仁的度日。”
齐副将见过各县的难民,难民麻木等死的目光,他看的都木然,想起各县挖的埋尸坑,里面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尸首。 齐副将叹气,“别紧张,我亲自过来只是想了解木炭生意,回去也要堵住一些人的嘴,将军是向着向县的。”
顿了下又道:“不过,也不能都指望将军,将军有太多的难处,希望钟兄能够理解。”
钟谨一听不是谋夺木炭买卖,心放到了肚子里,忙道:“将军不容易,我理解将军的难处,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麻烦将军。”
齐副将笑了,“将军一直说,钟兄是最让他省心的,七日后还有一批粮食运过来,剩下的就要靠钟兄想办法了,将军也拿不出更多的粮食。”
杨兮动了动耳朵,下一批粮食也不会太多,看来将军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齐副将没留宿,下午就回去了,可见府城有多忙碌,这次能亲自过来,第一是安抚钟家,第二为了木炭生意,难民最不重要。 钟谨一脸疲惫,“这次将军向着向县,如果多方势力给将军施压呢?将军还能向着向县吗?”
杨三心里有诸多的想法,也越发的急切,“我会尽快收拢势力,向县交给你了。”
钟谨担忧,“进度太快会不会有危险?”
杨三眉眼轻松,“有成老爷子帮忙,你大可放心。”
现在他船上的人不少,目前他最缺的反而是兵和武器。 周钰问,“你可有办法从灵县开矿?”
杨三摇头,“瑞州路障太多,检查十分的严格,运矿石很难不被发现。”
杨兮见杨三心里有想法,“所以你不准备运矿去岛上?”
杨三点头,“嗯,去年水灾,我不是收拢了一些难民,我准备在隔壁州占领一块地方,在隔壁州打造武器,然后由镖师每次护送高家时,慢慢运回武器。”
高家就是最好的掩护,现在高家别想下他的船。 周钰盘算一番,“这样也好。”
瑞州一点动静多方势力盯着,跳出瑞州的确是好办法,哪怕日后被发现,也有后路可退。 快到晚上,杨兮两口子回了上河村,他们已经多日没回家,二人有些归心似箭,他们第一次离开儿子们。 周苒和温柔柔先一步回了上河村,杨兮两口子到家,饭菜早就准备好了。 杨兮先打量两个儿子,嗯,并没有瘦,小儿子还胖了不少,对耿蓼感激的道:“家里多亏有你照顾,辛苦你了。”
耿蓼真心将周家当成家,“嫂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杨兮清楚管家的不容易,什么事都要面面俱到,耿蓼最近瘦了许多,“瞧你瘦了两圈,从明个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吃胖。”
耿蓼心里感动极了,嫂子一眼就看出她瘦了,说明真心在意她,“嗯。”
周炳松了口气,他怎么劝未婚妻多吃一些,未婚妻都吃不下,未婚妻心思细腻,时刻惦记着县城,他有的时候都吃味,语气调侃的道:“哎呀,我这个未婚夫的话越来越不好使了。”
耿蓼哼了一声,“你的话什么时候好使过?”
周炳蔫了,好像的确是他听未婚妻的,“那我听你的话,听一辈子。”
周苒和周霖哦了一声,闹的耿蓼红了脸。 一家子吃了热热闹闹的晚饭,饭后说一会话就回去休息了,最近每个人都很疲惫。 杨兮牵着子律的胖手,“真不用娘抱?”
子律摇头,“不要,娘,爹累。”
周钰眼底温柔,摸了摸小儿子的头,“子律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子律重重的点头,“嗯。”
周钰搂着长子的肩膀,“子恒也是有担当的男子汉了。”
子恒也想去县里帮忙的,可他要照顾弟弟,还要照顾学堂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学生,虽然帮了爹爹,心里还是有遗憾的,现在听爹爹夸他,心里的遗憾没了,“爹,我会守好咱家。”
周钰心里甜丝丝的,啊,他的儿子长大了,能够帮他守家了。 次日,学堂依旧休息,这些日子学堂的先生都去了县里帮忙,孩子们也都累坏了,放了两日假休养。 早上,周钰两口子没起来,他们在县里整日揣着事,没好好的休息过,回家安心了,一觉睡到了中午。 杨兮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伸手一摸,小儿子不见了,一下子精神了,忙四处查看,见小儿子的衣服没了,又看向外面的阳光,清楚他们起来晚了。 杨兮的动静,周钰也睁开了眼睛,“什么时辰了?”
杨兮拉开窗户的帘子,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快午时了。”
周钰起身抻着懒腰,“这一觉睡的久。”
杨兮已经听到小儿子认字的声音,在子恒的屋子里,“起来吧,该用午饭了。”
周钰快速的换上衣服,然后整理被子,两口子的动静,子恒听到了,带着弟弟进了屋子。 子律歪着头,“爹,娘,懒床。”
杨兮点着小儿子的鼻尖,“明明是子律懒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