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女人？霍天凌沉默良久，他们就这样对峙着。他在思索，思索着要怎么处理眼前的问题。他不想答应她，可他又不想让她丢了命，满心纠结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心乱过。就在他思索之际，许相思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她半边身子都可以说是悬在窗外的，如果一开始她的双手可以凭着一股愤怒极有力量地抓住窗台，那么现在，随着体力的一点点流失，她惊恐地发现她快支撑不住了。两只纤细的手臂都在颤抖着，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吃力。发现这点之后，霍天凌更加心慌意乱，一个情急，他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天边闪过一道白光，随着一声雷响，许相思一惊，一只手瞬间脱离了窗台！“啊……”她惊呼一声，整个身子都在风中摇晃了起来。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印在霍天凌的眼底，撕心裂肺一般。“顾云画！你下来！我答应你！”

他脱口而出，两只手甚至无意识地向前伸去，仿佛要隔着几步之遥将她拉住，可他依然不敢冒然上前，就怕刺激到她的话，她真的会掉下去。听到了霍天凌的话，许相思惨白的小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才松开的手又吃力的拉住了玻璃窗的金属窗框，待身子稳住了不会掉下去之后，她才长舒一口气。霍天凌终于答应了，很好。尽管她严重怀疑她以后的日子可能会过得很辛苦很惨，这个男人势必要换不同的花样折磨她了，但至少不用跟他发生点什么也好，她真的受够了这种关系。她受够了他用这种可耻的方式折磨他。她更受够了原本冷寂的心因为他的碰触而渐暖。唯有找顾云画报仇才是她活下去的一切动力，而霍天凌不是。既然如此，他们就不该有太多的纠葛，甚至还因为这样的纠葛惹来更多的麻烦，除了报仇，她什么都不想。许相思想要从窗子上下来，可这样的姿势卡在窗台上着实有点尴尬，她必须小心又小心，不然，她也怕自己会因为重心不稳掉下去。见她吃力的样子霍天凌终于上前帮忙，他伸手，稳健扶住了她瘦弱的肩头，却被那单薄皮肉之下突兀的骨头弄得阵阵心惊。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后怕之意在不断冲击心灵，如果刚才打雷的时候她掉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这样脆弱的她，怕是非死即残……把人拉下来后，霍天凌按捺不住了，他一把将她按入了怀中，抬手轻抚着她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望着窗外的大雨，无神地说：“好了，我答应你了，毕竟我还要留你正在身边好好折磨你呢，就这么死了算是便宜你了，下次不许再做这种事了，你就算要死，你也得死在我手里。”

许相思没有说话。她只是冷淡地推开他。说好不碰她的，他得说到做到才是。就这么被推开，霍天凌咬牙。然而他刚才已经答应过她了，说好不碰她的。不然的话，刚烈如斯怕是又要爬上窗台了。面无表情的将他推开之后，许相思才冷笑一声：“我就说嘛，你怎么舍得让我死呢？你都还没有折磨够呢，也没有好好的给你的小相思讨回公道呢，你怎么可能让我这么便宜的死？好了，从今往后你别碰我，一下都不行，请你遵守承诺！”

言语间，她退了两步，与他拉出了自认为安全的距离。“顾云画，你很傻。”

他幽幽地盯着她的双眼，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原本做我的女人的话，你可以得到很多钱。”

“可我要的不是钱。”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霍天凌的话，让许相思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真可谓是嗤之以鼻。她想要的，是拿回她许相思的身份，让顾云画万劫不复，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要。但这个，偏偏是他根本不可能给的。曾经那个小相思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她比谁都清楚，既然如此，他根本就不可能轻易质疑顾云画如今的身份，给她想要的结果。既然如此，她连说都懒得说出口。而且说出口了，怕是他也会提高警惕防止她对顾云画做点什么的吧？复仇这件事，她自己处理，绝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不该相信的人，因为她要面对的是诡计多端手段强大的顾云画，她出不起任何的意外。“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她说。“你想要什么？”

霍天凌还有那么一些不甘心，他多希望她可以改变想法，做他的女人。可他的期望，只会是奢望。因为她不需要他，真的不需要。“我只想过着最平凡普通的日子，和平凡普通的男人在一起，不好意思，你给不起。”

说完这句话，许相思转身去拿浴巾。她淋了雨，要赶紧擦干才是，不然身体虚弱抵抗力也差没准真的会感冒。她很庆幸她淋了雨，脸上湿漉漉的一片都是水，根本看不出她流了多少泪。走入浴室之后，她把门关上了，直接反锁。听到上锁的声音，霍天凌知道她什么意思。他立在原地，强压着揪心的痛意。十几秒后，他终于双拳捏紧，什么话都没有再多说。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讨厌他。而她也真的很了解他，因为她说她想要的，他真的给不起。“天啦噜，你这个身体真的是太差了，才看着伤口好一点，以为你很快就好了，结果现在又发烧了，哎，还好只是感冒，不是伤口发炎……来，赶紧把药吃了，吃了以后好好睡一觉，等退了烧有的你受的，到时候头疼什么的都来了……”面对安小雅的念叨，许相思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