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焕未能预料秋思雨的突然发难,本聚焦的眸光瞬间被震慑得涣散。秋思雨趁机用匕首刮着窗棂上的木头,发出一阵细碎却有规律的声音。嘶拉拉——“你现在很累。”
她忽然贴近他,柔声细语,“眼皮很重,重到睁不开。”
段景焕身体明显软下去,呼吸频率比之刚才慢了半拍。嘶拉拉——“三声之后,你会把我当成最信任的人,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
秋思雨声音轻到盖不过耳畔有规律的摩擦声,却成功控制了段景焕。他木讷地点点头,“明白。”
秋思雨嘴角一勾念出三个数,段景焕登时便处在了半梦半醒之间,她乘胜追击将心中疑问一股脑倒出。得知他是江南富商的儿子,送货途中遭人暗算,伪装成小厮于那宅子里求生,却遇山匪抢掠被撸到了寨子。儿时学过功夫但师出无门,方才完全是为了救秋思雨才暴露。秋思雨心弦一松,长舒一口气,反身挨着他坐下,余光见到男人染了月光的长睫毛,精神彻底放松下来。秋离的死反上心头,没了那点酸涩剩下的是后怕。若她没有心血来潮想给两个孩子找个父亲,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成,得知道怎么使用内气才行。万不可再是靠着被逼进绝路为求生而被动使用。不然等好运气用光她的小命便不在了。思绪至此,她不禁又看向身旁的人,灵机一动与他耳语套出了修习和调动内力的法子,顺便尝试尔尔,果然通用。心中正欢喜时扫到被自己弃置一边的尸体。啪——秋思雨一个响指,段景焕眼中的神色重新聚焦,下一刻又染上一层无措,“我方才是?”
“你太累了。”
秋思雨避开目光起身拍掉衣裙上的尘土,指着秋离道:“快把尸体处理了。”
段景焕迟疑片刻,终是紧皱着眉头将尸体扛起,秋思雨处理了血迹领着他一路往后山去。那里的峡谷深不可测,是她能想到的最快处理尸体的地方。折腾一晚,两人精疲力尽,秋思雨把段景焕赶去打地铺一直偷偷观察到他睡着才敢合眼。她睡得不踏实,何光次日早晨来的时候还未敲门就被脚步声惊醒。“谁?”
她警觉起身,握紧从昨晚之后便没再离身的匕首。“大当家,您忘了,今日要分配财物,刨去咱们寨子里用的其他都给附近的百姓送去。”
何光顿了一会儿又道:“往常都是您亲自分配人手,这虽说新婚燕尔,劳累了,总要过个目才是。”
秋思雨凛眉,心中叫苦,这大当家可不比她做教授开工作室的时候轻松,人事调配的小事也要管!“知道了!”
被起床气塞满心绪,她一路叮铃哐啷洗漱收拾,把妆奁里的胭脂盒砸得震天响。“大当家这么沉不住气,一会若有人问起二当家可怎么办?”
一双有力的臂膀忽然将她箍住,温热的大手按住她正要砸向桌面的螺黛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