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司锋的父母之所以会路过这里,就是听说了武松打虎的事迹之后,存心想要把虎骨买下来,好给身体有些孱弱的杨司锋补补筋骨。却不想正遇到邓龙下山掳掠,把夫俩掳掠到了山上来了。只是恰巧的是,夫妇俩才刚刚上山不久,就遇到了曹正和史进等人赚寨,将邓龙赶走了事。本来这时候杨再成夫妻俩就该要走的,可是杨再成却突然感了疾病,一时大病不起,夫妇俩只得暂时留了下来。曹正和史进等人初始以为这夫妇俩只是山寨里的妇孺,倒也不当他们是一回事。杨司锋他娘一边照顾着杨再成的同时,看到曹正这些糙汉子们,身上穿的衣服破了都没有个人缝补,想着和他们同样年纪的杨司锋,忍不住爱心泛滥,便主动帮他们洗干净缝补好了。曹正是个孤儿,从小到大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啊,杨夫人无意之中的动作,却让他感到了满满的母爱,冲动之下,便认了杨夫人为干娘,这样,杨家夫妇更加心安的在山寨里住了下来,就只等杨再成身体康复之后,再启程回汴京。一听说杨司锋就是杨夫人的亲儿子,曹正也赶快过来见过了这位义弟,不但如此,还将武松、林冲、鲁智深等人都叫了过来相见。鲁智深、武松等人都是耿直的汉子,倒是林冲表情不太自然,只是尴尬的抱了下拳,便默不作声的闪到了一边。“林兄,不好意思,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请一定原谅则个,”杨司锋尴尬的说道。虽然不知道杨司锋以前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但一瞧高衙内做的那些事情,杨司锋和他打成一片,指定没有少做坏事。“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也不想和你说了,还好在你现在改邪归正了,要不然,哼哼,在船上的时候劳资就宰了你了。”
林冲哼了一声道。杨司锋一愣神,立即明白过来了,脱口说道:“原来在船上的人是你啊,可吓死我了,哥哥的水上功夫可真的俊,小弟我可不得不服。”
“我也是奇怪了,你以前和那高衙内毫无二致,你干的坏事不比他少,可怎么一场蹴踘之后就变了个人样,若不是听贞娘亲自和我说的,我还不信。”
林冲脸上的形色终于自然了一些。杨司锋却是暗暗吐了口气,林冲不只在船上偷听了他和高强的对话,还跑回去和张贞娘对质了,还好,关键的时候自己守住了操守,要不然,此时的自己,只怕早就不知在黄河的哪个湾道里腐烂了吧。好人自有好报,果然古人诚不欺我。“是啊,是啊,还是得多谢菩萨保佑啊,是菩萨显灵了,让我们家锋儿终于懂事了啊,”杨母也由衷地说道。杨司锋暗暗惭愧,哪有什么菩萨显灵啊,根本就是自己鸠占鹊巢啊。只能暗暗的对自己说:“杨兄啊,你欠下的情债也好、孽债也好啊,都只能由我替你还了,也不算白占了你的身子一场,你说说你,有这么用心的父母,你都干的什么事情啊。”
似乎还真的有一个回音在他脑海里说:“行了,既然你有这份心,我也就算放心了。可是,这能全怪我么,我娘那么宠着我,从来都不和我说不字,我哪里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啊,又被高强那小子带着,当然走歪了。”
杨司锋当即一惊,敢情另外一个杨司锋一直住在这个身体内里,不过是在沉睡中罢了?可也不由得想到,慈母自古多败儿啊,或许,真的不全部是杨司锋自己的错?“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正该好好喝上几杯,庆祝一番,就当替咱们杨兄弟接风洗尘了,”曹正是个爽快人,突然一拍大脑道。“正该如此,你小子,劳资早惦记你的酒了呢,你总算肯拿出来了,”武松讥笑他。曹正没有搭话,很快奔至外面,不过片刻后,便见一伙喽罗们端着些酒菜进来,杨司锋也不客气,和杨志等人相邀坐了下来。虽然史进等人和宋江等人同是落草为寇,但他们的日子,显然过得不一样。君不见,但有梁山好汉们摆开酒来,都会有那么得意的一句:“那谁谁,给劳资割十斤牛肉摆上来。”
大宋以农为本,耕牛几乎被当作家人一样的存在,所以牛肉更是极为难得,相比羊肉的价格,更是贵了一倍不止,但对于梁山好汉们来说,那些似乎根本不是什么事情。但在小黄山的山寨里,日子却清苦得多了,所谓的大鱼大肉,也只是从水泊里捞下来的几尾鱼罢了。不过,这时候的鱼儿,都是吃青草长大,就算没有什么调料,也是特别的鲜美。杨司锋这些人瞧着,不由乐了,这一整天,他们光顾着吃鱼了,还没有进过什么饭食呢。自杨志以下的军士们,自然被邀到了外间,招待他们的,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他们也不敢奢想有大鱼大肉的招待。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他们只是一介小兵,前来当兵,也只是能图一口吃的,根本不敢奢想和杨司锋这些人坐在一块大肉吃肉。杨母不放心后院的杨再成,领着杨司锋见了一下仍躺在病床上的杨再成,便把杨司锋哄出来了。在她看来,这几个汉子都算有情有义的好儿郎,自己以前那不学无术的儿子就该和这样的汉子多亲近,言下之意就是,最好以后不要再跟那高纨绔再有所往来。几个汉子推杯换盏的,喝得好不开心,可杨司锋端着个酒杯却犯起了难。因为他又闻到了熟悉的酸味,在他看来,这哪里是酒,这妥妥的是醋啊。出于礼貌,他轻抿了一口,可若不是担心让曹正等人不悦,他就想立即吐出来。“杨兄,怎么了?”
曹正果然察觉到了杨司锋的不适,问道。“他啊,别说了,”林冲撇撇嘴道,“他家里现在可是卖着汴京城里最好的酒,自然瞧不上咱们这里的粗酒了。”
“真的吗?”
武松立即来劲了,放下碗道。“这个,算是吧,”杨司锋尴尬的点点头,然后露出审视的神色,“武兄,我听说你当初是一连喝了十八碗,还活活打死了一头老虎?是有这事么?”
“那可不!”
武松得意的抬起头道。“我可告诉你,武兄你喝的那根本不叫酒,说是醋还差不多,”杨司锋也得意地说道,“若是你喝上我家的酒,只需三碗,若是三碗后你还能走路,我就叫你一声大哥。”
“你家的酒,咱们喝不起啊,我听说,一斤酒就得好几两银子,这可是咱们一家子几口子一个月的生活费呢。”
林冲摇摇头道。连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林冲都叫喝不起了,杨司锋疑惑,大宋真的这么穷?“这算什么话,是哥哥们想喝,只管去喝就是,你们愿意喝咱的酒,那是咱的荣幸,说什么钱的事,这不生份了么。”
杨司锋扯着嗓子叫道。就算他们这全部是一群酒鬼,以如今自己十倍的利润,想必还能支撑得起。“大家既然这么投缘,”武松突然站起来说,“这酒咱们也不喝了,留着点肚子去喝杨兄弟家的酒,既然咱们哥几个这么投缘,要不,咱们不如结为异性兄弟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