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混在人群里，亲眼看着这一场审讯。顾夫人再无平日里的半点尊贵，跪在堂前哭哭啼啼。花姐被带了上来，亲自指认了顾夫人，“大人，就是她让我帮忙卖掉府里不听话的丫鬟，还说顾家势力庞大，整个洛城都没人敢管，要是我不照做，她就要砸了我的铺子啊。”

顾夫人气得脸色铁青，“你血口喷人！我只让你卖掉一个庶女，什么时候让你卖丫鬟了？”

众人顿时哗然。看来这两人还真有点瓜葛啊。顾夫人意识到自己失言，立马捂住嘴，“……大人，我冤枉啊。”

堂上的府尹脸色阴沉，官夫人居然敢勾结人伢子，这背后没有点利益纠葛，谁敢信？他正愁抓不住顾家的把柄呢，眼下机会送上门，自然不会放过。“放肆！还不快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话音刚落，旁边的捕快拿着刑具上前。顾夫人被吓得放声大哭，旁边的花姐早已晕死过去。折腾了一个时辰，审讯终于结束了。花姐的罪状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她贩卖人口，逼良为娼，罪大恶极，秋后问斩。顾夫人跟贼人勾结，贩卖顾家庶女，但念在是初犯，且并未成功，杖责二十，牢狱三日，罚银千两。顾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立刻被绑上了刑凳，她尖叫道：“你们敢打我？我不服，我要见我相公……”众人的怒火立刻被点燃。“这就是官夫人，做错了事，还不想受罚。”

“谁让人家有个当官的相公呢，搞不好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府尹见状，当场下了死命令，谁求情都不管用。权杖落下，顾夫人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她恨得要呕出血来。顾玉！都是那个小贱人，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受这奇耻大辱。下次，自己一定要了她的命！救命啊！疼啊，真的疼死了。……不仅是外面闹翻了天，顾家也炸了锅。顾万昌砸了一盏茶，脸色铁青。“真是她干的？”

顾明月哭哭啼啼，“爹，可一定要为母亲做主啊。”

做主？做什么主！全城人都听见了，顾家主母跟人伢子勾结，要卖掉庶女，这简直就是啪啪打自己的脸。顾万昌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顾明月立马朝旁边使眼色，王姨娘会意，上前一步。“老爷，夫人一向心慈，不会做这种事的，肯定是误会。”

话虽这么说，王姨娘的心里却是又惊喜，又后怕。喜的是正夫人没了，自己的日子能好过些，怕的是再娶一个不好相处的新夫人，到时候自己受罪。顾万昌不耐烦挥手，“住嘴！”

王姨娘语气一滞，不敢再开口。旁边的顾曼儿却是喜不自胜，正夫人没了，这嫡姐的地位也会受连累，叫她们之前算计自己，这下遭报应了吧。顾明月还想再说，顾万昌却转过身，死死盯着她，“王安化那边怎么说？”

顾明月愣住了，是啊，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王安化一向在意名声，要是顾家惹上这种腌臜事，保不准还要退婚，以后顾家会成为整个洛城的笑话，不会再有人愿意提亲，自己这辈子就完了啊。想到这里，她再也没有为顾夫人求情的心思，反倒是担心起自己来。“……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顾万昌沉下脸来。要是不切割干净，整个顾家都会受连累。“明月，拿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