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儿,这么晚你要去哪儿啊?”
姜云舒坐在轮椅上,时不时咳嗽几下,隐隐散发出长居高位的威严,使赵宛衿僵硬地转过身。她内心道了声糟糕,那群人没有骗自己,还真是姜云舒的注意。“你怎么来了云舒。”
她似笑非笑地靠近姜云舒,瞧见她脸色惨白和破了口子的衣裳,赵宛衿开口问出心底的疑问,“你这身怎么弄的,竟然比下午还要虚弱?”
赵宛衿蹙着眉头,仔细从头到脚打量着姜云舒的一切。姜云舒猛咳了几声,脸涨得通红,在翠竹的拍抚下才勉强恢复。她虚弱道:“方才有刺客对我下手,楼弃还没抓到刺客,怕是要委屈你在府中住到找到位置。”
长篇大话下来,里面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不就是等于变相的禁足嘛!不等赵宛衿开口找寻借口离去,姜云舒接上刚才的话,“此事可大可小,我还是希望能够尽快解决,要是传到父皇和皇兄耳里,不知道到时候要麻烦多少倍。”
她笑盈盈的话里全是威胁,“你说是不是啊,衿儿?”
姜云舒尾音拉得极长,像是赵宛衿无可奈何后无声的嘚瑟。赵宛衿咬着后槽牙装出同意的姿态,“是,衿儿还是等凶手抓到再说,免得到时候传出是我们临越人动的手。”
姜云舒点点头,在楼弃和翠竹陪同下走开。赵宛衿在他们身后生气的直跺脚,瞪了一眼那群取笑的小厮,在冷哼声离去。与此同时,玉娘在另一边经常出入的后门也遭到了拦截。看守的人不耐烦地摆摆手,“五公主说了,府中有刺客,找到之前谁都不能离开,你赶紧回去吧!”
一听是五公主下的令,玉娘本就惴惴不安地心提到了高处,如果这段时间都不能出府,那怎么跟八公主通消息?她拿出藏在胸口的一些银子递给那人,抱着些许期待,“大哥,你行行方便吧,我有急事得回去一趟。”
看守的人眼睛都看直了,但一想到楼弃警告自己的冷厉样子,他无情地推搡玉娘,“去去去,别来找茬。”
玉娘心沉入谷底,灰溜溜地走开。......“楼主,姜国五公主身边已经有位暗卫,是姜国太子前些雨夜的时候送去的。”
阿七站立在裴少煊的身边,听着单膝跪着的白露汇报姜云舒近日的消息。“姜国五公主脚上受了伤,怕是不能在宴席上献舞。”
正坐在案桌前,手握各方情报的裴少煊抬起眼,打断道:“你为什么回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白露,强大的气场压的她手心出汗,她攥紧双拳鼓起勇气说道:“有人诋毁楼主您,属下听不下去,对那人出了手,也暴露了行踪。”
裴少煊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右眼皮也跟着一起,这不祥的征兆让他不禁眯起双眼,“诋毁我的人是谁?”
白露抿紧双唇,“五公主的侍女。”
“姜云舒有没有受伤?”
“有......”他气极反笑,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屋内回响着拍桌的响声。“我让你保护她,到头来你沉不住气,还要对她们下手?”
裴少煊快步走到白露面前蹲下,他捏着她的下巴,手劲大的让白露倒吸了一口气。“是不是觉得我这几日太好说话,你们就能放肆到替我做决定。”
他一把甩开白露,拍了拍双手站起身,俊脸在半明半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邪魅,一双黑眸冷冷地看着她,“自己去领罚,这种事情再有下一次,你应该知道下场。”
白露点头起身默默退出屋内。阿七上前询问道:“殿下,要不要我再安排其他人去。”
裴少煊抬手叫停,眼底掠过危险的暗光,“这次我亲自去。”
......很快迎来了接待北辰的宴席。姜云舒府中仍然没有抓住凶手,在接待北辰宴的当天才下了解除禁止的命令。皇宫内众人忙碌地坐好一切接待的准备,然而京内百姓对北辰使臣一行人万份唾弃。豪华的马车行驶在大道上,姜云舒倚靠着窗,车速缓慢,隔着薄薄一片车帘,她不想听见百姓们的吐槽都难。她合上眼,百姓们的话在脑中挥之不去。上一世,姜云舒也曾当过难民.那时姜国闹干旱,饥荒爆发。她随谢司珩大捷回来时,遇到了大批难民闹事,冲散了她和兵队。她用脏土掩盖自己,在这个时候平时所谓的秩序和规则是破碎的,一个干净的人出现在难民中一定会成为针对的对象。在她和谢司珩兵队相遇之前,她看到了太多惊悚又无奈的画面。姜云舒只是稍稍回忆一下,细细密密的汗珠遍布她的脑门,她掏出怀中的手帕。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这一世她不仅要为自己报仇,更要为了姜国百姓。她冒出个想法,如果能够和北辰谈和,临靠多国的北辰肯定能带动姜国的经济,税收就可以下降减轻百姓负担。北辰位处江南,河流湖泊比之姜国不要太多,若是能引水渠连通水源,粮食的问题说不定能够解决。实施起来难度太大,姜云舒还需要从长计议,她转溜着眼珠子,打起了坏心思。马车猛地停住,车内的姜云舒扑倒在车壁,抓着窗户边勉强维持住身形。姜云舒估算着时间,现在应该到宫门口了,谁会在这个节点生出是非?车外的翠竹气愤地走了进来,“殿下,北辰的四皇子拦下了咱们的马车。”
她一想到那北辰四皇子跟前的走狗得瑟样,就恨不得上去踹他命根子,十几年前北辰不如姜国时,都是求着他们收下献礼。如今一场败仗让他们地位颠倒,甚至敢当众拦截皇室!翠竹抱怨道:“他们四皇子肥头大耳的,还嚷嚷着要见殿下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姜云舒听了眉眼间充满疑惑,北辰使臣和他们的四皇子应该早早就在宫中,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她很快清楚,是她那个八皇妹走漏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