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自认为,成功当众羞辱了姜云舒,而她一言未发,仿佛坐实了她们的猜测。九公主和同伴咯咯笑了起来,栩栩如生的蝴蝶发钗在鬓间,随着她的颤动挥舞,如同真正的蝴蝶一般。姜云舒扶着翠竹走下了马车,她轻轻挑起眉毛,朝九公主颔首行礼,“见过九公主。”
并无接上九公主她们的话。她嘴角似笑非笑,眼神透过半眯的双眸,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宛如在说,你们的把戏太幼稚,我不屑参与进去。没有反应的姜云舒,让九公主感到一阵无趣,她摆摆手,嘟嘟囔囔,“快进去吧,赏花宴就要开始了,一会儿有飞花令,皇嫂可别丢了皇室的脸面。”
姜云舒轻嗯一声,九公主见自讨没趣,带着同伴向庭院内走去。她隐隐听见几人的交谈。“你的情报准确不准确,本宫怎么看着她如此镇定?”
九公主左右乱瞟,总觉得姜云舒,远比自己想象的识大体,更有皇室公主风范。她摇摇头,怎么能长他人威风,灭自己气势!“九公主,明月说的一切属实,我堂兄经商,常常奔波各国,姜国的情况更是清楚,姜国皇帝宠溺她,什么诗书五经她估计早就完了,把心思用在追质子身上了。”
“那就最好。”
不放心的九公主,还是往后瞄了一眼。姜云舒撞上她的目光,弯了弯眉眼,向她莞尔一笑。被发觉的九公主像是惊弓之鸟,忽地挺直身躯,支支吾吾转移话题,“算了,我们先过去。”
姜云舒望着九公主几人的背影,不禁感慨她们的手法,幼稚的不要太幼稚。她叹了口气,只是出个丑,她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何况,她还不一定会出这个洋相。“殿下,她们那么说你,要不要奴婢上去给她们一点教训看看。”
看她们不爽的翠竹,早就想撸起袖子给她们一些教训。如今更是看到姜云舒失落的样子,她哪里能站住脚!姜云舒拦下她,对她摇摇头,好声劝道:“她是公主,你是本宫的侍女,到时候再被扣个,本宫让你去对九公主发难,你猜本宫的下场会怎样?”
轻则禁足,重则仗则十五个大板,姜云舒的身体故意还没承受几个,恐怕就要晕过去。翠竹内心踌躇,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时间没了注意。“殿下,那怎么办?”
姜云舒闪烁着一抹不可揣测的光芒,“走一步,看一步。”
行至庭院,按照品阶,姜云舒落在了九公主身侧。刚入座,便听见耳边传来的议论声。“那是四皇妃,还是六皇妃,看着真是仙子下凡,不知道施了粉黛没有?”
“如若是四皇妃,九公主至于板着脸给亲嫂嫂吗,肯定是因为六皇妃才这样。”
“哼,哪有不施粉黛来宴席的女子,肯定是请了什么巧夺天工的婢女,我们不知晓罢了。”
下面你一言,我一句,话题全是关于姜云舒的。当事人正悠闲地饮茶,吃起点心,还同一旁的侍女分享。“翠竹,你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谈笑风生的样子看呆了众人,若是不说,刚进来的人或许都怀疑这里是不是六皇子的府邸。她对面的姜晚秋,气的牙痒痒,好不容易哄得裴嵩放自己出来,还要看见姜云舒在她面前作威作福。必须得添上一把火才行。“五皇姐近来和六皇子如何,传闻你们夫妻二人不合,六皇子怕不是介意临越质子的存在吧?”
姜晚秋矫揉做作,故意放大声音,让在场的人都能够听见。如此一句话,又引起底下的讨论,谈论姜云舒的话,渐渐变得不堪入耳。上位的九公主十分满意,她的目的就是打压姜云舒,谁让她是裴少煊的妻子,惹得母妃不悦,让四皇兄求爷爷告奶奶,都要再见一次姜云舒。姜云舒内心冷嘲,听风就是雨,北辰的墙头草也不少。她悠然转着茶杯,神情淡淡,“八皇妹操心本宫,不如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锁骨处的青一块紫一块,可不是能用厚厚的粉,遮得住的。”
狡黠从她眼底溜走。姜晚秋听后赶紧拉了拉领口,小声地骂道:“该死,早知道不该穿这件出门。”
姜晚秋下意识的反应,坐实了姜云舒口中的话,舆论再次颠倒。胜利者姜云舒举杯一敬,姜晚秋和九公主,差点没被她明显的炫耀气晕。九公主揉着太阳穴,喃喃道:“不能再任由她掌控节奏了。”
她高声喊道:“今日一举,是请各位皇嫂,小姐们来府里,瞧瞧本宫新进的花种,如今盛开了,让各位一饱眼福。”
话音刚落,着装统一的侍女,把装有各式各样的花,放在了中间的长桌上。一眼望去,令人眼花缭乱,每一朵都艳丽夺目,想让人多看几眼。九公主拍拍手,旁边的侍女展开宣纸,上面赫然是个硕大的“花”字。“赏花前,不如我们先玩个飞花令,恰好今日赏花,便飞花字,本宫先打个头阵,花开堪折直须折。”
“两位皇嫂,谁先来?”
她看向姜云舒和姜晚秋,将选择权交由她们。“五皇姐不善诗词,便让本宫先来,轮了一圈,五皇姐也应下好了。”
姜晚秋的话,看似处处为姜云舒着想,实际借机打压,摆出姜云舒不同四书五经的模样。姜云舒也不争不抢,盈盈水眸看不清情绪,她反手一摊,“那就让八皇妹先开始吧。”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得意洋洋的姜晚秋,瞅着姜云舒,心底打着的九九,几乎摆在了脸上。轮了一圈后,按照姜云舒的脑袋,那些常用的早就被用完了。她要看看,姜云舒用什么接住这飞花令。半晌,飞花令到了姜云舒身上,她久久未开口。上面的九公主不耐烦地催促道:“六皇嫂该你了,快快回答吧。”
姜晚秋在旁起哄,“是啊,五皇姐可不要逞强,不过是个飞花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