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双眼微眯,将裴少煊平时对人施压的方式学得惟妙惟肖。林沐然一介衙役当然不敢,他慌张地摆摆手,“没有没有,小的当然愿意。”
听见了满意的话,阿七脸色才缓和了些,“那便这样,就先从门口逛起吧。”
“啊,门口?”
林沐然惊呆,他呆傻在原地,这里可距离门口有好长一大段距离,要从那边逛起,岂不是延误了自己和岳富他们一起汇合?他连忙推荐起别处,“不如小的带殿下和皇妃逛一下客房那边,书房里还有些县令珍藏的一些字画,虽然不是出自名人笔下,但也是赏心悦目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把两人引向那边。阿七喝道:“没听见本宫说的话吗?本宫要你带本宫和皇妃去门口逛起!”
巨大的威压降临在林沐然身上,他浑身抖了抖,碍于他的身份只好服从,“是是是,小的这就为您带路。”
他迈开步子朝着门口走去,全然忘记了身后姜云舒和裴少煊的存在。他们渐渐消失在姜云舒他们的视野里,她看着方才阿七和翠竹并肩的样子,竟然心生出几分艳羡之情。不对,现下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摆摆头,把那些情绪都甩在了一边,拉上裴少煊朝着印象中地牢的方向前进。县衙里的路线错综复杂,好在她过目不忘,轻而易举地识破了这其中的一些容易迷惑人的路线。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地牢跟前,而有一把银锁正挂在门口,那锁链宛如男子手臂那么粗壮一条,凭靠两人的蛮力根本打不开。姜云舒望着那根横在那里的锁链犯了难。若是一些机关,用智力解决还好说,但面前的可是一捆粗铁链,就算是硬用蛮力也是个难题。“夫人你让开些,这点小事情就由在下来解决。”
裴少煊越到她的前面,从怀里掏出了方才用来易容的盒子,看的姜云舒云里雾里,她不解地问道:“这是做什么?你这个盒子里还能够有解开铁链的钥匙?”
裴少煊打了个响指,“夫人猜的对极了。”
他打开盒子,从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刀来,姜云舒就看着他随意地放入了锁孔,三两下铁链便松开了,仿佛那小刀就是原配的钥匙一般合适。姜云舒看的双手鼓起掌来,对着他夸赞道:“不愧是玄冥楼楼主,功夫真是深藏不露!”
“夫人谬赞了,区区小小才艺还不足挂齿。”
姜云舒也没再奉承下去,跟在裴少煊的身后走了进去,瞧着他又把铁锁原封不动放了回去,才继续迈步向前。地牢空荡荡,连他们每一步踏下的脚步声都额外清晰,他们慢步走在地牢之中,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确定这里没有其他人的动静时才松懈下来。姜云舒回头对着裴少煊说道:“看来这里只有我们,阿七所说的地道应该是连接在外面。”
裴少煊轻嗯一声,赞同她所说的话,“连到地牢里太过招摇了,如果是在下,在下也会把密道连接在外面,毕竟狡兔三窟,不能把宝押在一个篮子里。”
姜云舒开始观察起面前的环境,她轻声呢喃,“那你说,他们为什么都那么注重地牢?这里瞧着太干净了,也因为太干净,这里要是有点什么不同也能够一眼察觉。”
“你说的没错。”
“但有时候,干净也能够成为保护色。”
裴少煊站在每个牢门前摸着些什么,他神情专注地勘察着一切。见状,姜云舒卡在喉咙里的那句话,半晌都没有说出来,她径直走在路上,观察着四周的变化。距离他们上次来时仅仅是过去了几日,里面的环境似乎又没有改变,但她总认为在某些细节里,他们没有观察到,而此刻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出那个细微之差。她伸手摇晃着牢门,而那牢门坚固无比,没有丝毫晃动的可能。就这样,她从左边的牢门摇到了右边的牢门,就在摇到最靠近门口的牢门时,发出了不一样的吱呀声。姜云舒如同上弓的箭紧绷着,她瞪大双眼,缓了好半会儿才唤出裴少煊的名字,“裴少煊!这里!”
“这里有问题!”
她高兴的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居然这么简单就发现了这里,他们率先拿下了初步的胜利。裴少煊听见她的话,马不停蹄的小跑了过来,他拿出方才的小刀,轻轻一捅,面前的牢门很快又打开了。她迫不及待地踏入进去,然而面前的景象让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这...这里和其他牢房一模一样。”
说是一样,又不全然一样,因为建在门口下,有一部分的角落被遮挡了起来,除此之外,和其他牢房并无其他的差异。姜云舒看着空荡荡的牢房,没有一处差别令她有些崩溃,她颓丧起来,“是我高兴太早了,让你也白高兴一场......”裴少煊看了眼牢房,又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安慰道:“没事,我们慢慢来,他们估计还有一会儿才到。”
“我先把这门关上,说不准就是在这个牢房里,你别泄气。”
听着他鼓励的话,姜云舒也渐渐恢复了力气,她重重点头,“你说得对!”
“这里摇晃门的声音不一样,我认为是因为有人经常推拉导致,所以和其他的推门声有些区别。”
“我们先在这里找一找,说不准还能......”“沐然也太慢了吧,不就是对付一个弱女子,要那么久吗?”
“算了,不管他了,反正一时半会儿县令还没过来,我们检查完赶紧走了,还得防着点六皇子他们呢!”
“行,听你的!”
听着上面传来有人交谈的声响,姜云舒和裴少煊相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互相搀扶着退到遮挡处中,动也不敢动,连呼吸声都控制着。只听上面的人又说,“不对!”
“这大门的铁锁是不是有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