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不凡猛地一怔，赶紧在心里摇头。不可能！他亲眼看到她的尸体被打捞上来，亲手为她盖上白布，亲眼看着她的老农父母接走她的骨灰，甚至含泪安慰他们了一个小时，因为这事在新闻上赚足了好感！她王楠怎么可能还活着？一系列自我心理暗示之后，曲不凡稳住心神，扭头看向身后。化妆师正好遮住他的视线，等人走开，曲不凡见座位上确有一年轻女人。再定睛一看，那身形侧脸和王楠确有几分相似。只一眼就吓得他心跳加速，急忙收回视线。他压住满心慌乱，用理智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世界没那玩意！要是有，怎么可能现在才出现？早些年干什么去了！世界之大，千奇百怪，有人长相相似也不奇怪！一阵心理建设后，他冷静下来。微微扭头，却见身后什么都没有！女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只余下空空的座位。曲不凡脊背窜上来一股凉意。他拉住路过的化妆师，指指斜对面的座位，“刚刚在哪儿化妆的女人是谁啊？我看着有些眼熟。”

化妆师微微愣住，不解地说：“那个位置没人啊，化妆镜的灯坏了，一直没人用。”

一听这话，曲不凡脸色越来越难看，脊背的凉意像窜进脑子里，头皮一阵发麻。没有人？那他刚才看到的是什么？这鬼地方！有问题！曲不凡再也坐不住，一拍桌子站起身，怒吼道：“等了这么久！我的化妆师人呢？”

一声怒吼，把屋里其他人吓了一跳。化妆师手里有活儿，碍于职级都不敢啃声。其他正在化妆的都是小演员，人微言轻，不敢怼曲不凡这样的大佬。他们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自己的事。没人搭理，显得曲不凡像个跳梁小丑。他气得大步往外走，摔门而出。摔门时一声“嘭”的巨响，久久在过道回响。节目副导演刘畅闻讯着急赶来，正好遇见怒气冲冲的曲不凡。她压低姿态，恭敬地问：“曲老师，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气？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在哪方面没做好？我来处理。”

听着这些话，曲不凡的心头火消减大半，但对着年轻人，他还得拿捏住前辈人的高姿态。不耐烦地说：“我一直在等你们的化妆师，但到现在都没轮到我化妆。那个化妆间人又多又吵，根本没人搭理我，就跟看笑话一样。”

“是我们的疏忽，请你见谅，真是对不起。”

刘畅赔着笑脸说，“一定是你老师状态太好，化妆师以为你已经化过妆了，所以给耽误了。”

这话说得讨巧，曲不凡被哄得面有喜色，心头火气也彻底消了，但嘴上还是说个没停。“也不是我求着要上你们节目，是你们临时找我救急。我推到我的行程安排，特意过来，没想到你们是这种态度。”

他幽幽叹口气，“真是让人寒心。”

“对不起，真是对不住你了，曲老师。”

刘畅郑重道歉，就差给他鞠个大躬了，“我马上带你去VIP化妆间。”

礼数做到这个地步，曲不凡也没法再说什么，见好就收，随她去VIP化妆间。VIP化妆间是单人的，开放式设计，一半是试衣间，一半是化妆区，空间一览无余。曲不凡细细检查了一遍，屋里面没有其他人，半个鬼影都看不到。就算有，也方便他找到是谁在装神弄鬼！他坐下安心化妆，很快登台直播，但没想到一来就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