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的脸上一直都是陪着笑的，直到白加黑走出去，小五的脸才阴沉下来。吕子方是自己从桌子下面爬出来的，扭着胯的姿势极其怪异，看着想要追出去，但是被小五拽住了。“五哥！”

吕子方眼睛红着。“别冲动。”

小五从桌上拿起两张餐巾纸，递给吕子方一张，也拿了一张给自己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那我这个亏白吃了？”

吕子方拿着餐巾纸捂在额头的伤口处。“五哥，这小子有点嚣张啊，没把咱们兄弟放在眼里，即使是姜总那过的，也不能这么算的吧。”

屋里的众人也开口了。小五沉默了一会儿。今天的事确实是他授意的，只是想探探白加黑的底，可以拿捏到什么程度，毕竟他们要做的事情，是要确保不能出意外的。但是没想到白加黑竟然沾火就炸了，一点隐忍和面子的功夫都不做。“当然不能这么算了。”

小五说着，坐在凳子上，想起江白象交代事情时隐晦的说白加黑是个危险人物的话，转向吕子方问：“方子，刚才你觉的白加黑这个人的身手怎么样？”

“就是一个发虚的小白脸，连我一握都受不住，如果不是他偷袭，他这样的我能打十个。”

吕子方不屑了，然后揉着下面咧咧嘴：“不过这孙子手挺黑的，敢他妈玩真的。”

“方子，你这两天找两个人试他一下，搞得意外点。”

小五沉吟了下说。“什么程度？”

吕子方来了精神。“可以流血，但是不能卧床，他是姜总选中的，事情还是要他办的，耽误了姜总的事情咱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说着话小五站起来，拍拍吕子方的肩膀：“方子你放心，这小子早晚连本带利还给我们，我们才是姜总的根底，他只是个过客！”

“我就不明白姜总为什么要选这么个人过来，能信得过么？”

吕子方还是有些不爽。“事情是要对他守口如瓶的，都说过他只是个傀儡了。”

小五说。“看他这样，怕他到时候搞事情。”

人群里的阿龙接话了。“搞事？”

小五笑了一下，阴森说：“那就看他有几条命了。”

…………白加黑直接回来宾馆。莫名其妙被搞了一波，白加黑心里有些恼火。按理来讲初入一个群体窃居高位，被人嫉恨也算正常，贬损嘲讽两句能忍也就忍了，尤其是白加黑还是到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是那个吕子方的话里话外带上陈媛，白加黑这就忍不了了，而且看着屋里那帮人身上都带着点匪气，这一遭要是被欺负住，以后说不定还要搞什么事情，所以白加黑才快准狠的下手。“姜总，您确定让我来滇南不是消遣我的么？”

白加黑直接给姜云海打了电话。姜云海那边的语调轻松说：“白老弟，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姜总，我无意和别人争什么，如果挡了什么的路我可以退出，反正陈媛目前还没有换床伴的意思，您这边的那个什么小五给我摆了一鸿门宴就没意思了吧？”

白加黑和盘托出。“这个小五！”

姜云海无奈的说了一声，接着说：“白老弟，我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五那帮人都是当初跟我打拼的，都没什么文化，身上都染了些市井江湖习气，许多手腕都上不得台面，就是争勇斗狠那套。这些年虽然我发达了，也不差他们钱，但是这身份上就难给名目了，看着新人一个个蹿升，心里难免有点怨气，你这是替我挡枪了，老哥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这怎么扯的上姜总，其实我也没啥，但是他们这样态度，接下来我要和他们一起办事，恐怕很难啊！”

听到姜云海这样解释，白加黑不好继续揪着不放。“我保证他们会老实配合你的，二十分钟后小五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道歉。”

那边姜云海笑了。和姜云海通完电话，白加黑心里那股火才稍微下去点。白加黑拿起电话想再给陈媛拨一个试试能不能通，但是这个时候手机微信却响了，拿过来一看是个很意外的信息，乐瑶的。乐瑶的微信虽然一直都躺在白加黑的通信录里，但是是从来都没说过话的，打那次看到她和齐新鹏搞那种东西，白加黑都差点将她删了。“白哥，你有时间么？”

语音里是乐瑶的问话。没有，最近我都不在沪海。白加黑想也未想，直接打字过去。“就是这几个星期都没空么？”

那边接着传来语音。不知怎地，白加黑竟然从里面听出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没有，小鱼最近怎么样？白加黑有些疑惑，打字问。没有话传来了，良久后也是一行字发过来——小鱼儿很好，最近新谈了一个男朋友。看着这行字过来，白加黑愣了一下。想着小鱼的样子，白加黑有些恍惚情绪，虽然明知不可得，但是男人都是得陇望蜀的，心里终归有些占有欲，知道这样的消息终归心里有些发酸。想着要装大度点，给乐瑶发个让她替着祝福一声的言辞，但是几次编辑终究没有发出去。而就在这个时候，白加黑的手机铃响了，小五打来的。“白哥，我们就在酒店门口了，我们今天猪油蒙了心，您下来给兄弟们一个赔不是的机会呗？”

电话里小五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肯定是姜云海沟通过的，白加黑也就借坡下驴说：“等会儿，我马上下去。”

下楼，就看到酒店的停车坪处聚着小五他们一小帮。“白哥，今天真的不是有意给您脸子，兄弟们都是性情中人，就是说话间有点不太注意。”

小五直接过来给白加黑解释。“性情中人就是想把我搓扁揉圆了么？”

白加黑的眼睛瞟向那边的吕子方。“方子，还不给白哥道歉！”

小五对吕子方说。吕子方颠颠的跑过来，拍着自己的脸颊说：“我就是犯浑，白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的手劲儿挺大的！”

白加黑看着吕子方拍着脸颊那只手，意味深长的说。吕子方的脸黑了一下，但是随即重新堆满笑意，打着脸的手挥舞出风声了，嘴角一点点渗出血来。这时白加黑才皮笑肉不笑的过去搂住他的肩膀说：“都是兄弟，你看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白加黑还从兜里拿出纸替吕子方擦了擦嘴角。小五看着这幕眼皮跳了跳，然后也堆笑说：“这误会就解开了，白哥，咱们夜场嗨一圈？”

“走着。”

白加黑一笑。众人前呼后拥的上车，缀在后面吕子方看着白加黑的眼神像要剥皮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