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得对此也是感到很惊奇的,他倒是见过有颜色的布,但那些都是锦缎,是由各色的丝线纺成的,那这样直接给布染色倒是闻所未闻。看来小丫头懂得不少,可能是原先的家没有她发挥的地方,只是,这小丫头的心性要是能通透些就好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她,郁家一开始倒也只有柳宛这一房太太,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想来这便是她生的这么单纯原因吧。只是他现在是失了忆的人,倒不知该如何才能教郁乐潼一些为人处世的法子,好让郁乐潼以后过的平安些,毕竟,害人之心虽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拾得满怀心事的跟着郁乐潼身后走着,郁乐潼也在思索新的商机,倒没有发现拾得的不妥。吃过了午饭,还没等郁乐潼去陈寡妇家,陈寡妇自己就火急火燎地跑来了。“成了!乐潼!成了!”
陈寡妇大声的叫着,可把柳宛吓了一跳。“是陈大姐啊,”看清楚来人是陈寡妇,柳宛宽心的笑了笑,“陈大姐过来有何事?”
虽然这几天一家人一直平平安安的,也不见有杀手找上门来,就是郁乐潼天天出去跑也没见有事。但是柳宛依旧觉得有些不安。这些天也没睡一个好觉,就是白日里有些动静,她都要吓一跳。其实郁天放那边早就已经收回了杀手了,京城的九公主收到信以后就立刻去信郁天放,让他不要再找李瑶娘三的麻烦。沈言卿是上最宠爱的皇子,他对谁都很亲切,但是没有深交的人。沈言卿亲自写信告知她这件事,可能是真的觉得自己做的过了,有碍皇室颜面。倘若沈言卿所有人都亲切有加,唯独对她心生嫌弃,那她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九公主念此不由得有些怨恨起郁天放来,明明是个有妻儿的,偏偏在他面前装,惹出了这么个丢脸的事儿,要不是山高路远的,恐怕京城里早闹开了,那她的脸就别要了。拾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郁乐潼关心的递过去手帕:“怎么了?可是受凉了?自己洗就好,你不必插手。”
陈寡妇送来布以后,郁乐潼就赶紧从井里打来了冰凉的井水洗布,想试验一下到底会不会掉色,拾得见状拿了盆子跟在她身边帮她一起洗拾得摇了摇头:“不碍事,我是男子,受点凉没什么的,倒是你,女子受凉了不好,这些都交给我来洗吧。”
郁乐潼心里一暖,随后又有些惊喜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凉水对女子不好?莫不是你想起了什么?”
拾得愣了愣,摇了摇头:“我还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自己家住何方……只是……只是这句话就这么冒了出来……也许……以前我是知道的吧……只是现在忘了……可是我打扰了你们?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去想的,等我想起来了,我就走,绝对不叨扰姑娘。”
郁乐潼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看你失了记忆,觉得怪可怜的,你要是能想起些什么事也是好的呀!糊里糊涂的活着,被人说是傻子,你不难过吗?”
拾得定定的看着郁乐潼:“倘若我的那些记忆并不会让我快乐呢?倘若这些记忆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呢?如此没了那些记忆,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重新过活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们说我傻,那……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我慢慢学不就行了吗?我总有一天会不傻的呀!”
郁乐潼无力反驳,是啊,这样重新做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拾得的一番话,反倒是让她看开了穿越的事。虽然她努力的赚钱,努力的让自己能过上好的生活,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想念以前的生活,以前的世界。她还是会想,自己就这么在那边消失不见了,她的父母会不会着急,她的亲戚朋友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想她,会不会找她,会不会伤心难过。拾得的话,倒是让她隐隐有些放下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变算是重活一世了,那便不该拘泥于以前的事了,该好好活好现在的生活才是。郁乐潼笑了笑,伸出手来摸了摸拾得的头:“好,那咱们便不去刻意的想,平平淡淡的重新活过!”
拾得被郁乐潼这一动作弄得一下子害羞的红了耳根,慌忙的转过头去:“你……你手没擦干……”郁乐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慌忙在衣服上胡乱的擦了擦:“抱歉啊拾得,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拾得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害臊的给自己的躲避找借口,“就是有点凉罢了。”
郁乐潼虽然把手擦干了可也不敢再去摸拾得的头了,看了看盆子里的布,又把手伸进去洗布了。两人就这样,也不说话,耐心地洗着盆里的布。郁乐潼洗完仔细的检查,洗出来的水,还算是比较干净,没有染上太多颜色,果然实验成功了。“陈婶,我的布染好了!这染的颜色不容易掉,只要不拿温热的水洗就没事,是可以用一段时间的。”
郁乐潼高兴地拿着洗好的布跑出去和陈寡妇分享这一个好消息。陈寡妇也高兴的直拍手:“真好真好,柳妹子,你教出了一个好女儿呀!这么新奇的东西都能想到,这以后你肯定是不愁吃不愁穿了呀!”
柳宛有些害羞的红了红脸:“陈大姐这说的哪里话,不过小孩子家玩闹的东西罢了,怎么就不愁吃不愁穿了?要说是陈大姐有福气,生了个能干的儿子,做了酒楼的掌柜,陈大姐才是好日子在跟前呢!”
陈寡妇连连摆手:“柳妹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附近呀,就没有能把布染出颜色的!这样的布,得值好多钱呢!”
郁乐潼笑了笑:“陈婶,我听说陈婶手艺挺好的,麻烦婶子给我和我娘还有陈婶自己做一件衣裳,就用这布。有三块呢,肯定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