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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谁人破庙读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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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崇岳不由得长叹一声又道:"铃儿!我们二人在一起的时刻,我须臾都不曾忘记!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吗?"

风铃儿听罢,心中也不禁掠过一丝忧伤,紧咬嘴唇,停了片刻,说道:"我今日找你,不为别的,我切问你,你为什么用奸计诛杀我无极会许多弟兄?你现在坐了元朝廷的走狗,可是你别忘了,你杀的那些人曾经是与你生死与共的兄弟!你怎么忍心对他们下此毒手?"

崇岳听罢,叹口气道:"铃儿,我如今已经陷得太深了,如果我不那样做,我自己也必定性命不保!况且那所杀之人都是无欲,无憎的手下,并非是你的部下!"

风铃儿怒目瞪视着崇岳道:"你休要在这里狡辩!我离开法正寺之时,有许多弟兄失去联系,听闻无极会又重返法正寺,他们不知底细,又都纷纷去投,都被你杀尽了!依你的聪明,会不知道这些吗?你是为了向元朝主子邀功行赏,故意屠杀他们的。你不但杀了他们,而且又为何一把火烧毁了法正寺?你这个罪孽又作何解释?"

崇岳一时竟无话可说,只叹气道:"铃儿,自从你离开之后,我早已万念俱灰,既然事已至此,我解释也是无用,你今日来得正好,你要杀我,就杀吧!只是希望从今以后,你能过得开心,快乐,我死得也就了无遗憾了!"

说罢,两行泪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风铃儿一咬牙,举剑来刺,只见崇岳呆在那里,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风铃儿那一柄剑到了崇岳的喉咙处,却再刺不下去,迟疑片刻,剑尖斜出,正刺入崇岳的肩头,鲜血瞬间拥了出来。

风铃儿奋力抽回剑,转身背对着崇岳道:"我与你从此形同陌路,你他日再做对不起会内兄弟之事,我必杀你!"

一言未了,早开门出去,崇岳捂住伤口,踉跄地追到门外,只见四处风声树影,哪还有风铃儿的影子?

六七月里,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天气正热的不行,一条弯曲延伸的道路上空无一人,两边的几棵歪树,树叶都晒得耷拉下来,沾满了一层尘灰,几只知了躲在树荫里,挣命般得叫声,时断时续。

在这一片焦热空寂之中,远处的土坡后面,却隐隐有马匹的銮铃声传过来,由远及近。

只见一群人拐过土坡,直往仰天山方向而来。

为首的一人骑在一匹黑马上,身材魁梧,体格健硕,紫红的一张大脸,已经晒得油光发黑,一对浓眉之下,两眼微睁,海下一部短须,挂满了汗珠。

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照袍,在马的得胜勾上挂着一对乌金大锤。

他的身旁,跟着四名随从,骑在马上也是不住地擦汗。

众人走不多远,就要等上一阵子,直到那后面的两辆驴车,慢吞吞地赶上来。

那几名随从早不耐烦起来,向后喝道:"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快点!害得我们在这大毒太阳底下等,想晒死人怎地?"

那赶车的本来热得难受,听他们一路催,前面的那人也不禁恼道:"这驴车还拉着东西,眼见的驴都晒死,累死了!还哪里能跑快啊?你们骑着马当然不觉得,我们难道不比你们晒,累得很?"

一边说,也是不住地用手抹汗。

那几个随从听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心浮气躁地等着。

那后面赶车之人皱着眉,抬头看看天,又冲着前面喊道:"大人!这大晌午的正热,您非要急着赶路!你派两个人到青州知会一声,来几个人接接咱,不是也快些吗?"

那走在前面,骑黑马的汉子,太阳之下,烤着,表面不说,心里也不免烦躁,又听赶车之人不住地唠叨,不由得训斥道:"阿贵!你跟着本大人出生入死多年,还不知道我的行事作风吗?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坐了官,便忘了本,前呼后拥,招摇过市之徒!我们只这样独自进青州,谁都不能惊动!你若受不了,自己回去就是!"

阿贵听了,小声嘟囔道:"我一个下人有什么受不了的?还不是因为天热,怕大人遭罪?"

那大人不再理他,用手一指前方问道:"看这座大山连绵不绝,气势雄浑,不知道此是何处?"

前面的一名侍卫拱手道:"启禀大人,这里应是仰天山了,据说此地白莲叛逆的总舵就设在此山中,我们还需小心一些!"

那大人听罢,禁不住呵呵大笑道:"朝廷让潘某前来,就是让我剿匪的,既然今日来到此处,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

然后,拉住坐骑回头对众人道:"你们四个压车走大路,本大人今天要单人独骑,进山逛逛!"

说罢,撒马就要走,却被手下一名随从拦住道:"大人不可!此山盗匪猖獗,白莲横行,大人绝不可一身犯险!如果大人要走山里,我们愿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那潘大人听了,用手一拍身后的大锤,冷笑道:"嘿嘿!我戎马多年,一对大锤,不知斩杀了多少有名的悍将,区区仰天山的一帮子草寇,我还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你们只管压车奔青州就是,不必管我!"

说罢,一催马,一股烟尘卷起,便上了一条岔路,直奔山里去了。

众人无奈,探头看视了许久,才继续沿着大路往青州方向前行。

潘大人飞马驰入山林之中,两边的树木遮天蔽日,瞬间凉爽了许多,心里惬意,边走边四下里探看,不知不觉眼见的太阳西沉,山中的光线暗淡起来。

潘大人又走了几里,只见路边树丛之中,隐隐有一处房屋,心里一时高兴,催马过来。

到了近前,竟是一座破庙,墙垣坍塌,破门残缺,他并不在意,翻身下马,推开门,进到庙里来。

只见庙堂之中,虽有些残破,但尚可遮挡风雨,便把马拴在外面墙根处吃草,又从马背上取了几块炊饼和水葫芦,进到大殿里间,在一堆乱草处坐了,吃着。

吃过,又喝了几口水,奔波了一天,才觉困倦,倒在草上,不大功夫便鼾声四起。

正在此时,却听得外面有人推门进来,边走边吟:

避世不须山

空门今倍忙

佛祖如有意

游人宿佛堂

潘大人听到,以为定是哪个路过借宿的酸儒生,摇头摆尾的卖弄,也不去理他,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那人进来,只在外面堂上的破烂蒲团上盘腿坐了,又吟道:

石壁何年结梵宫,悬崖细路小径通。

山川缭绕苍寞外,殿宇参差碧落中。

残月淡烟窥色相,疏风幽籁动禅空。

入寺欲向山僧问,安得山僧已无踪。

潘大人又从梦中被吵醒,等了一会儿,只听得外面哈欠连天,不多久,扬起轻微的鼾声。

潘大人料想那读书酸儒定是睡了,才咂咂嘴,也又合眼安心睡去。

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只听得外面那人伸着拦腰,又吟道:

山中有流水,借问不知名。

映地为天色,飞空作雨声。

转来深涧满,分出小池平。

恬澹无人见,年年长自清。

才罢,不一会儿,又愁肠百转,唉声叹气,吟道:

怀君属秋夜,散步咏凉天。

山空松子落,幽人应未眠。

吟过,不多时,又是鼾声四起。

潘大人直到此时才略略放心,轻轻吐了一口气,闭上生涩的双眼,却满脑子都是那吟诗之声,又调息了半天,才慢慢平复了,正昏昏欲睡,却听得外面一声长啸,如戏台上老生唱戏一般,又铿锵吟道:

九日天气清,登高无秋云。

造化辟川岳,了然楚汉分。

长风鼓横波,合沓蹙龙文。

忆昔传游豫,楼船壮横汾。

今兹讨鲸鲵,旌旆何缤纷。

白羽落酒樽,洞庭罗三军。

黄花不掇手,战鼓遥相闻。

剑舞转颓阳,当时日停曛。

酣歌激壮士,可以摧妖氛。

龌龊东篱下,渊明不足群。

......

那人只如此在外面,睡睡吟吟,吟吟睡睡,时而激昂愉悦,时而情绪低落,时而壮志满怀,时而愁肠百转,直折腾了一夜。

眼见天光似亮,又听得那人止住鼾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吟道: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

那吟诗之声,随着一阵马蹄声传来,渐渐小了,没了。

只剩下那绕梁之音在潘大人耳畔不停地轰鸣,反复。

那潘大人煎熬了一夜,终于那人走了,整个头就如炸了一般,还想睡也是万难。

又见天色已亮,只得扶着墙,缓缓起身,只觉得浑身酸痛,头脑发昏,眼前金星直冒,没奈何,坚持站了一会儿,才出了大殿。

翻身上了马,浑浑噩噩的沿着一条小径,走去。

走了很久,那马兀自停下,而潘大人并不知道,一闪身差一点摔了下来,才勉强睁开眼,定睛看去,只见竟到了一处乡野村落,远处炊烟袅袅,近处守着村口,有一家店铺,外面搭着凉棚,挂着酒幌,原来是一处村中酒家。

潘大人顿时觉得又渴又饿又困,只得强打精神,下马,来到凉棚下坐了。

让店家上了两个小菜,一笼包子,一坛子酒,刚刚喝了一碗,只听得身后,有人吟诗: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

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桃花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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