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入职，也没打算和陈宫闹得太僵，不然不利于他的收税大计。不过这老小子嘴上服软，心里却未必服。以后还得防着他给胡大海吹耳边风。最主要的是他到底和血狼帮或者是赵家有没有关系得警惕些。唉！真他么心累啊。自己这么个大好青年干嘛非要跑到利益盘根错节的朝堂受虐。只能多多收税来安慰自己了。他回到前院的时候，胡大海对他那三位同僚的训斥也结束了。这三人受了一肚子的委屈正聚在一块儿谋划着如何补上上月未完成的任务。貌似言辞之间很是悲壮。“卓哥你就放心地去，若是真有什么不测，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刘有拍了拍胸脯，“只要我还活着，便有嫂子一口吃的。”
“滚！你他么咒老子！”
卓全紧皱双眉，按上腰间的佩刀，“乙区的那几个家伙欺人太甚，越界收税害得咱们收不够税，今日老子便去宰他几个泄愤！”
“老虎不发威，真当咱们是软脚虾了！”
刘有顿时拍案而起，“卓哥，我支持你！”
“不可冲动！”
周胜用手捻着自己的八字胡四平八稳。“咱们仨只有卓哥你是五星武者，我和小刘子都是四星，乙区那几个家伙实力比咱们强，就算能拼死一个，这么干也没啥意义。”
“那怎么办？欠下的收税任务补不上，这差事也就快干到头了，要不我直接不干得了！”
刘有年轻气盛，受不了这个委屈。“不干？”
周胜瞥了刘有一眼，“小孩子看事情不要太简单，这身皮你穿着还有个朝廷身份能庇护一下，就算死了家里还会领到抚恤，一旦脱了，不出片刻就得横尸街头。”
“恨咱们，想让咱们死的人太多了。”
“依我看咱们还是恶人当到底，在每人负责的片区挑出点平民倒霉蛋重复征税吧，他们死总比咱们死强。”
刘有哀叹一声，“干就干吧，大不了我以后不找婆娘不生娃，反正缺德事干多了生娃也没屁眼儿！”
王九重在一旁听得微微皱眉。“三位，你们这么干算什么英雄好汉？会遭天谴的知不知道？”
听他这么说，周胜扭头，神色微微不悦。“我说世子，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儿没落你身上，要落你身上你得连你亲爹都抢喽！况且咱们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王九重笑了笑。他这个忠义候府世子在诸夭街、甜水巷还算吃的开，离开这两个地方其实也是象征意义大于实质意义。不会有人真正在意。看来这仨家伙对他这个同僚的认识还有待于进一步加深。他挤进来大马金刀地坐下。“你们就是一坨垃圾！”
“你说什么？”
刘有愣了一下怒发冲冠地看了过来。王九重目光如电地看还回去。“看什么看，小比崽子！”
“你虽然是个垃圾，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当年你在石叽街为了养活十多个跟你一样的平民孤儿，宁可当个试药人。虽然侥幸成了个武者，但却未老先衰，不知道你还能活几年。”
刘有盯着王九重的眼神微微躲闪，默不作声了。王九重转向周胜。“你是垃圾中的垃圾，本身家境不错还有个绝色的老婆，偏偏嗜赌如命连家产和老婆一块儿卖了，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活着！”
周胜被骂的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但有一次你没赌，你拿着当月刚发的俸禄在去赌坊的路上看见一个女孩冰雪地里沿街乞讨，你把俸禄全给了她。”
听王九重说出这个往事，周胜脸色微微涨红有些局促，矢口否认，“你他么胡说，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赌棍，怎么可能干这种好事！”
王九重没理他，眼神明亮地转向卓全。“卓老哥我是佩服的，听说你当年在军营看不惯一个兵痞掠夺平民百姓肆意糟蹋民女，动手把那人给刀了？”
卓全摩挲着佩刀微微感慨。“都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
“是啊！”
王九重突然厉喝一声，猛地一掌拍在空着的石凳之上。轰的一声石凳四分五裂，吓得三人一个激灵全都站了起来。“提起这些事你们是不是感觉臊得慌？”
“你们是怎么从还算个人变成现在这样的？”
“平民没有依靠在这个世界活着多他么难啊，他们是最底层但也兢兢业业地交税，凭什么一条活路不给他们留？就因为他们弱小不会修炼、没有保护自己的手段，好欺负？”
“你们他么的欺软怕硬，不去找该交税的人，就把这些苦难施加在了他们身上？”
“我王九重不屑与你们这种档次的为伍！呸！”
说完，王九重逐渐冷静下来，冷眼看向三人。踏马的！本来只想装腔作势演一演，结果情绪上来了一发不可收拾，没收住。这同僚关系怕不是要破裂了吧。咦？他们怎么都低头沉默不语了呢？不会被他的气势吓傻了吧！等了一会儿，卓全竟一脸感激地抬起头。“世子骂的好！”
“都怪我还是太惜命，现在被世子这一通骂反而清醒多了。人都不是了活着还有啥意思？我卓全以后只想当个人！”
说罢扭头，“你们呢？”
周胜刘有抬头，异口同声道，“我们听卓哥的，以后做个人！”
“好！”
卓全回过头朝着王九重低头躬身，“卓某佩服九重世子的为人，以后世子便是咱甲区税吏的头儿！”
“头儿！”
周胜和刘有被卓全带着，三人一起给王九重鞠了一躬。王九重愣住了。一顿嘴炮输出就成了甲区的税务头子了？就是不知道刚才拍石凳子那巴掌在其中起了多少作用。不过他也懒得计较这些。毕竟收税才是他的最终目的。是时候图穷匕见了。“卓老哥，把甲区那些你觉得动不了或者不好动的列个清单，本世子要盘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