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朱老大笑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何不跑到海上去?”
“我跑了,那些孩子们的家人呢?”
张海沙苦笑了几声,“船上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匆忙逃窜粮米如何解决?朱将军届时抓不到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老汉岂不是连累了他们的家人?”
“怪不得城内都说你飞天鲨鱼颇有道义,本将倒是领教了。”
朱老大笑了几声,摆了摆手道:“给张爷松绑,拿酒菜过来,我要敬他一杯。”
话音落下,士卒们便打开了铁笼,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酒菜也被送到了屋内。朱老大示意众人退下之后,“张爷,请。”
“朱将军,这是何意?”
张海沙满脸疑惑,朱老大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抓他的时候还喊打喊杀呢。朱老大端起一杯酒,先干为敬便收起了笑容,“张爷,实不相瞒,我们需要一位精通水域,善于水战,且又能捕捞鱼儿的奇人异士。只要张爷点点头,你便是锦衣卫在秦丘府的百户,你那些徒子徒孙,最差也能混个小旗。”
拉拢人心,招募良才。这是周孟德给朱老大的特权。陷阵营虽然对外自成一军,可众人都知道他们是给锦衣卫卖命的,从事的也是脏活和累活。可即便如此,朱老大和赵大狗也是乐此不疲。甚至,整个陷阵营都对周孟德感恩戴德,忠心耿耿。若不是大统领明察秋毫,将他们这些受尽冤屈的替死鬼从死牢里放出了,他们的尸首早就被乱葬岗的蛇虫猛兽啃噬一空,成了森森白骨。张海沙看着满脸堆笑的朱老大,眯着眼睛问道:“若老汉不从呢?”
“你们张家二十五口就要在阎罗殿碰头了。”
朱老大说的轻描淡写,可张海沙却丝毫不敢怀疑他的手段。这厮自从来了秦丘府便掀起了腥风血雨,更替风雨飘摇的大雍朝廷收获了无数民心。虽然,那是一群愚民。可终归还是民心,稍加鼓动便会成为一把好刀。他张海沙即便未曾作奸犯科,可一通污水泼下来,他也得成为过街老鼠,说不定连祖坟都得扒了。这大雍朝廷,虽然早已腐朽不堪,党争不断,更有苛捐杂税横征暴敛。可宁为太平犬,不当乱世人的道理,大家却是心知肚明。张海沙看着宛若笑面虎一般的朱老大,讥讽道:“将军想用海里的鱼获充当粮草?嘿嘿嘿,倒是个好主意,招募数千水手,养活三五万人的确不成问题。不过,若想养活京城的三十万大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件事是周孟德和太子殿下谋划,再经圣武帝允准才得以实施的,朝中知晓此事者也是寥寥无几。张海沙能从只言片语中猜测到这些消息,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了。朱老大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阴阳怪气的道:“怪不得秦丘府的人说张爷善于算计,在民间颇有威望,有些人还称张爷为活神仙,老子今天算是领教了。”
“嗤……”张海沙冷笑了一声,讥讽道:“秦丘府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将军是从锦衣卫的番子那里得到的消息吧?周总管还真有些本事,短短数月便将锦衣卫打造的无孔不入。啧啧啧,若周总管是个全须全……呃……”他话还没有说完,赵大狗手中的长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狞笑道:“不知死活的老狗,你在敢说我们大统领一句话,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做成酒碗?你们这群狗入的江湖匪类,莫不是觉得懂个一招半式就敢目无王法了?桀桀桀,即便是没有皇城司那些小爷儿,锦衣卫的供奉也够你们这群王八蛋喝一壶的。”
小爷儿。这是大家对皇城司那群太监的爱称。毕竟,他们少了玩意儿,当不得一声大爷了。锦衣卫的供奉自然比不上皇城司,可招揽的却皆是好手,更拿了周孟德的恩惠,对他言听计从。虽然这里没有锦衣卫的供奉,可朱老大和赵大狗等人依旧不把张海沙放在眼里。强弓劲弩,再加上床子弩,都能活活将四品武尊拖死。更何况,秦丘府最强的高手也不过是六品而已。“将军有话好说,老汉只是一时口快。”
张海沙也知道对抗朝廷的结果,连忙拱手赔礼之后,两手一摊,极其无赖的说道:“小老儿没有大船,恐怕难以替大人如愿。”
“我们有,十五丈长的大船。不过还存在一些缺弦,得麻烦张爷过去指点一二。”
朱老大不等他说话,朗声道:“去,把张爷的徒子徒孙请过来,就说张爷让他们过来的。”
张海沙扯了扯嘴角,这次算是上了贼船了。朱老大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吩咐道:“去,给张爷拿一套体面些的衣服换上。张爷,大雍朝一时半会还出不了岔子,您老安心替大统领办事,日后说不定还能谋个爵位。嘿嘿嘿,吃皇粮不比你打野食强了千万倍?可莫要自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