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门就要受这种罪。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寒衣。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愿意。“你不会死的!”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两人一愣。季寒云回过头,客栈的方向,楼云溪和墨见川大步朝他们走来。季寒云怔了怔,“你们怎么来了?”
楼云溪说:“病人都出来了,我们还继续待在客栈干什么。大家是一起进城的,哪有你们受苦我们享福的道理?”
他们之所以来得晚,是收拾客栈的东西去了。她拍拍身上的包袱,“要紧的东西我们都拿上了,一会儿去城东的病患营找个地方落脚就是。”
季寒云低着头:“只是连累你们跟我一起受苦了。”
墨见川不以为意,“我和云溪都受过苦,这已经算是很不苦的生活了。少住一宿客栈而已,没那么娇气。”
楼云溪点了点头,比起刚穿过来就被毁容的过往,这日子确实不苦。但季寒云的神色依然歉疚。“病患营里人太多了,这病还没有排除传染的可能性,你们要不别进去了。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住就行。”
至于他,他会自己带着寒衣在里面暂住一段时间。“走吧,医师若怕染病,便不要替人看病了。”
楼云溪拍拍季寒衣的背脊,“有了你这个活样本,我观察病患还省了不少力气呢。”
几人连夜来到城东。这里的病患又增多了。好似是天阙圣女会在这儿赐药治病的消息传出了城外,不少村里的病患都连夜赶到了淮州城。季寒云背着季寒衣,四处找不到一个空铺位。这时,楼云溪打开包袱,取出了一块白布平铺在稻草堆上。她拍拍手:“季寒云,就这儿了!”
季寒云连忙把季寒衣放了下去。楼云溪满意地点点头,还好她早料到找不到铺位的情况,提前准备了一手。虽然这床破了点,但总好过没地方待。楼云溪看看四周,很快又发现了一个问题。白天来的时候,我们只零星听到些病患的哀嚎,夜里这些人的痛呼声似乎更大。难道这病情在夜里会加重?她看了那么多医书,还从没见过这么离奇的事!季寒衣躺在稻草堆上,因为走的仓促,他们并没有为季寒衣准备被褥。如今他身上只盖着一条季寒云的外裳。但病人总是格外虚弱些,季寒衣依旧觉得冷,不断搓着自己的手臂。墨见川见状,把自己的外裳也脱下来盖到了他身上。季寒云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墨河还能主动照顾他的弟弟。一路上墨河没少给他们不耐烦的脸色看,“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们倆兄弟。”
墨见川抬头,中肯道:“你没有误会,我的确不喜欢你们。”
季寒云一噎。墨见川:“但我不会针对你们。”
季寒衣如今是个病人,就该有病人的待遇。这是他从楼云溪身上学到的。季寒衣揪紧衣服,呜呜咽咽地开口:“墨大哥,你是个好人,以后你也是我大哥!你要是也喜欢神医姐姐,我支持你们公平竞争!”
楼云溪:“闭嘴吧你!”
都病成这样了他还想磕CP!简直离谱!楼云溪提起他的胳膊为他诊脉。他的脉象依旧很乱,只不过有她刚才施的那几针,季寒衣的反应没那么剧烈罢了。楼云溪压下心底的忧愁,对季寒衣道:“先睡吧,保存体力。”
季寒衣被病痛折腾地浑身难受,但他实在太累了,迷迷糊糊还是睡了过去。楼云溪也靠着墙角凑合了一夜。见他们两人睡去,季寒云对墨见川招招手,走到了远处的角落。墨见川向来一副疏离面容,“何事?”
“我知道你也喜欢楼姑娘。”
季寒云开门见山地说。墨见川双手背在身后,“所以呢?”
他瞥了一眼季寒衣,“你要在你弟弟患病时与我谈此事?”
季寒云:“我看的出来,你不是个坏人。”
墨见川皱了皱眉。他是什么样的人,和季寒云有什么关系?季寒云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心理重负般说道:“所以我不打算对付你了。”
墨见川愣了愣。他神色清冽,“就算你想对付我,你确定你就能赢?”
这是季寒云说对付就能对付的事吗?纵然他现在的修为没全部恢复,季寒云也不见得一定能打赢他。季寒云张了几次口,试图把事情说清楚。但每次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季寒云提醒道:“有些事你不能瞒一辈子。云启国对你而言不算安全,你日后最好多留个心眼。”
墨见川瞳孔一震动。他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季寒云不必说得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