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觉是闷热，第二感觉就是大气庄重。大大的落地窗，将房中的一切，照的清晰。随后一眼望见的，墙上一张‘厚德载物’的书法字画，落笔苍劲有力。房中的装修颜色偏暗，地毯、墙纸、沙发及其他办公桌椅等物，多数都是彰显稳重的棕色。拿着门禁的办公室主任进了门后，急忙取了办公室的空调遥控器。直到调好了适宜的温度，方才回头说道：“两位想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办公室主任姓崔，单名一个志字，个子有175左右，偏瘦，最主要的是，看起来还很年轻。应该还不到30岁。说话，以‘少’字自律，处事，以‘稳’字当先。看得出来，不太喜欢给自己招惹麻烦。这种小事，自然轮到刘晓风登场，所以他客气中带着一些正经的样子点着头说道：“不用麻烦了，方便的话，能不能请李德奇生前接触较多的员工聊一聊？譬如，他的秘书之类的。”

崔志很认真的想了一想，点头回道：“李总并没有私人秘书，但他有一位专职司机，王亮。工作上，办公室的行政文员刘艾，会被李总安排的比较多。这两位可以吗？”

“劳烦分别叫过来吧。谢谢。”

崔志眨了眨眼，僵硬脸部肌肉似笑非笑点头：“好的，两位稍等。”

他刚刚那是假笑吗？湛明犯了嘀咕。可能是职业病，多疑的湛明不免多看了他一眼，毕竟一个年级轻轻就当上主任职务的男人，还是有些疑点的。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这个公司就喜欢招收一些年轻人，融入一些新鲜元素也未尝不可。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继续认真的打量着李德奇的办公室，希望能从中收获些线索。不过一会儿，一穿着得体的姑娘，端着两杯水，脚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出现在了刘晓风的视线内。她应该就是崔志口中提及的办公室行政文员——刘艾。“两位请喝水。”

“谢谢。”

湛明道了声谢，抬头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小刘。她的脸上挂着一个非常职业性的笑容。她放下水后，用手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片，显得有些局促不自在。个子不高，眼睛很小，长的——很一般。平心而论，外貌并不出挑。初步推断：应该是勤奋工作型的办公室白领。“听说你们李总生活上的事，会经常麻烦到你？”

刘艾听了问话，先是一怔，随后两个手的食指勾住了一起，慢慢的低下着头，不过一会儿，居然哽咽回道：“李总为人很好，不会像别的领导那样事特别多，除了他出差时，会叮嘱我帮他预定机票的事外，他日常生活上，并不会麻烦我帮他做什么。”

这便是否定了湛明的问话。只是让湛明想不通的是，她的哭，显得尤为突兀。还是刘晓风机灵，马上从纸抽盒上抽了两张纸递给了她。刘艾道了声谢，抽泣了一会，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毕业就来了这家公司，刚开始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做错了很多事儿，李总不但没有批评过我，反而一直鼓励我。所以，李总对我的工作的成长上，有着很大的意义。”

看着哭的快，好的也快的刘艾，湛明不自觉地挑挑眉，又问：“抛去工作领导的身份，你觉得他私下里是个怎样的人？比如说……他的生活作风？”

刘艾一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过并无泪痕，在开口时，声音完全不似刚刚那样利落，反而压着声音说着。“这我可真的不清楚，你也看得出来，我长的一般，并不是那种可以领的出手员工。”

她这话明显另有所指，难道？验证了网上帖子的话？湛明马上追问：“领的出手？什么意思？”

刘艾耸耸肩，回道：“李总是我们项目的执行董事，应酬自然不少，很多时候，需要带几个妙容姣好的女员工陪同，也能让公司涨涨面子。”

刘晓风一听，马上与湛明对视一眼。继而追问道：“那你们公司，经常陪着领导出去应酬的员工是？”

“我们这边是总部，总部的员工，要求的是踏实肯干。至于长的漂亮的，都在项目上。通俗来说，就是售楼处的置业顾问。但我们公司一直致力于做高端精品楼盘，接触的客户都不是一般人。所以我们公司的置业顾问分两种，一种是正经卖房子的，另一种……你们懂吧~”“不太正经呗？”

刘晓风一旁接了个话，话中带着调侃。刘艾似乎忘了刚刚的悲伤，一侧的嘴角的上扬，漏出了一个讥讽的表情：“我可没说。反正她们平常什么也不干，基本工资还是我们的两、三倍，提成也高的离谱。跟我同期进公司的，都有买宝马开的了。可我现在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有句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第一眼见这个小刘，看着还是个稳重的女孩，可没想到是个越说话越多的人，这也就难怪那个办公室主任崔志会推荐她来问话了。而且她身上的怨气，感觉搁个十里八村的都能感应的到。恐怕没有人告诉她，对于一个正在成长的年轻人来说，抱怨，是最没有意义的。这样一个藏不住情绪的人，九成九不会是凶手。湛明听的烦了，看着干净的办公桌案，话锋一转：“你们李总和他的家里人关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