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绝不是错觉,因为蛇僵王就是被吼声吓退的,应该是这个神秘的吊坠再次救了我。不过既然蛇僵王已经吓破了胆,而洞口我们又出不去,反而不如追上去瞧瞧,如果能把它弄死最好。于是我背起麻袋,搀着张肖成一步步向洞窟深出走去。慢慢的肖成恢复的也差不多了,虽然打架可能还不利索,不过赶路却不成问题,没多久走到了石洞尽头。寻找一圈儿我们俩都不禁有些傻眼,明明看到蛇僵王逃进来了,可幽暗的石洞里除了成堆的枯骨,哪有大蛇的半点影子。起初地上还有蛇僵王留下的痕迹,不过到了这里像是用尾巴刻意抹去了。最后我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还真发现了有些问题,因为一大堆骨架挡住了视线,而后面的石壁上竟有一道半米来宽的裂缝。想必蛇僵王就是从裂缝逃走的,既然我们都追到了这里,索性就跟进去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凶险诡异的地方。我把麻袋提在手上,侧身钻了进去,那只蛇牙紧紧护在身前,张肖成则跟在身后,也一点一点往里挪。裂缝歪歪扭扭一路向下延伸,索性不算很长,慢慢的前面竟出现了些许亮光,应该快要到头了。没想到裂缝尽头竟是一间宽大的墓室,一口硕大的石皮棺椁摆在正中位置。在石棺与我们钻出的裂缝之间,竟有一个阴气缭绕的深洞,只是随便看上一眼都要把魂儿吸进去一样。而我刚钻出裂缝,就看到一直苦苦寻找的兄弟,孟三鬼,被蛇僵王一头撞进了黑不见底的深渊。“不,三鬼!”
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就在孟三鬼掉下去的那一刻,他眼角的余光竟然也瞥见了我,却根本没时间说上一句话,只来得及对我挤出一丝笑容,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我真恨不得跳下去把兄弟拽上来,可刚一闪身就被身后的张肖成死死抱住,担心我真做出什么傻事。我跪在坑边嗓子都喊哑了,可眼眶里愣是没掉下一滴泪水,不是因为不伤心,而是伤心过度已经忘了该怎么哭。耳畔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我抬眼模模糊糊的看到胡姨正堵住蛇僵王的去路,一张张符纸不要钱一样往它身上招呼。我想要看清一些,可袖子却在眼角擦出两片殷红。肖成焦急的喊道:“虎哥,你咋眼里流血了?”
我强忍住心底的悲伤,声音有些发抖的说:“兄弟,我没事儿,你松手吧!我要亲自砍下蛇头,为兄弟报仇!”
虽然我说话的语气异常平稳,可心却一直在滴血。我死死盯着蛇僵王,攥着巨大蛇牙一步步向它逼近。蛇僵王可能感受到了我的气味,竟不顾身前一团团燃烧的火焰,硬往前冲撞想要惊慌逃窜。我几乎是玩了命的冲到蛇僵王跟前,可没等手里的蛇牙招呼,它就像吓破了胆一样瑟瑟发抖,随后跟臣服虎王的山间野兽般,直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没有半点怜悯,蛇牙用力往前一挥,蛇僵王头顶上的肉瘤便被削了下来。蛇僵王发出一阵凄厉嘶鸣,浑身像过电一样抖个不停,最后用它那只独眼,哀怨的盯着我胸口的吊坠不动了。蛇僵王就这样不甘的死了,可能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下场,随后庞大的身躯竟冒出一股股灰蒙蒙的死气。虽然胡姨及时出手用符火焚烧,可还是有一小部分死气飘散,一股脑全都钻进了那口巨大的石棺里。而蛇僵王巨大的身躯也快速塌扁下去,最后变成一张软趴趴的蛇皮,就连上面那些妖艳的斑纹也变得黯淡无光了。……见我一直盯着蛇僵王的尸体发呆,胡姨轻叹一声:“虎子,都是我这个老婆子不好,如果不把三鬼带过来,他也不会出现意外,我,哎……”胡姨显得很自责,一脸懊悔。我很想开口安慰胡姨两句,可此时心里尽是矛盾。如果没有她,二叔的尸体也捞不上来;没有她,孟三鬼恐怕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模样;没有她,我早已经死在了杀手的手里,可以说胡姨对我恩重如山。可正因为这样她却把孟三鬼带在了身边,导致我的兄弟死的不明不白,现在连个囫囵尸首都没落下。此时我的心真的好疼,宁愿自己掉进暗无边际的深渊里,也不想自己的兄弟出事,难道这竟是我一直盼望的兄弟团聚?我一声不吭的把麻袋拽到了深渊旁,没有忙着去搭麻杆子,而是用马秸秆和黄纸扎起了孔明灯。随后点上招魂灯,引燃引魂香,纸钱、黄符一应俱全,哪知道孔明灯刚放进黑漆漆的洞口,立马被阴气冲的失去了准头,直接吸进了黑不见底的深渊。我又一连尝试了几次,可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结果。这么一来,连三鬼尸首的位置都确定不了,又怎么能起尸呢?“虎子别弄了,你这么做没用的!根本找不到三鬼的尸首。”
胡姨终于看不下去了,这才出声提醒。而我像疯了一样,一个劲儿的往深渊里折腾东西。“不行!我要救,一定要救我的兄弟,就算能找回尸体我也不放弃!”
胡姨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紧接着在我脸上狠狠闪了一巴掌,语气竟变得从没有过的严厉:“臭小子,你给我冷静点儿!三鬼出事我心里同样难受,更何况他是为了救我才掉下去的,但你要知道眼前这可是一处‘鬼眼天坑’!”
鬼眼天坑?听了胡姨的话我不禁一愣,同时也被她打的一愣,揉着火辣辣的脸蛋子,随口问道:“鬼眼天坑是什么鬼地方?”
胡姨叹了口气,神情里透着一股子悲凉。“有些事本来不想过早告诉你,可今天出了三鬼这档子事,我也不得不说了,其实我的丈夫,也就是你的大师伯也掉进了鬼眼天坑,张恒这半辈子都在准备下鬼眼,不禁是为了弄回师兄的遗骨,更为了他身上那件师傅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