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年微皱了下眉，“她怎么过来了？是你把人叫来的？”

最后一句话，季年问的是林文浩。林文浩愣了下，“谁？”

见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季年摆摆手，继续对着电话里的赵成峰说道：“她在哪呢？”

“旧工厂，说是来看看现场，杨海陪着她呢！”

赵成峰回答道。“知道了。”

想到杜若的能力，季年心想这样也好，而且有杨海陪着，他也不担心。想到先前和林文浩的推理，季年追问赵成峰：“沿途有发现吗？”

“我按照你说的，找到几条自行车和三轮车的痕迹，但往北走的痕迹，就只有往养殖场方向去的。”

赵成峰轻叹了口气，“我打听了下，养殖场的石安山平时都是骑着电动三轮车来回，有时候运个猪肉什么的，而且像他那种电动三轮车，在葛家村里有十几户人家都有。”

季年从玉米田里出来，他朝着村子北边的方向看了眼，皱着的眉头一松，有什么在脑海中快速的划过。“石安山多高？”

“一米七五左右。”

不明白季年为什么又问一遍，赵成峰好奇的问：“季队，你怀疑这个人有问题吗？”

季年不答反问：“我记得你先前说他很瘦，是吗？”

“对。”

停顿了几秒后，赵成峰很肯定的说道：“看着比林哥还瘦。”

比林文浩还要瘦吗？季年转头看了眼林文浩。林文浩不明所以，歪着头回望季年。“你有多重？”

季年问。林文浩愣了下，但还是回答了他，“一百四十多点，不到一百五。”

他身高一米八，不足一百五十斤的体重，让林文浩看起来的确偏瘦了些。而赵成峰说石安山一米七五，看起来比林文浩还瘦，那么他的体重应该比林文浩还要轻。根据村长所说，葛青身高和林文浩差不多，身材中等，也就是说他要比林文浩重。两相对比，葛青和石安山的身高体重，完全符合了季年和林文浩刚才的推理。“你在去养殖场的路口等着我和林文浩，我们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季年看向林文浩，说道：“养殖场的场主叫石安山，他的身高体重都符合我们对凶手的推断，另外，他有辆电动三轮车，平时送肉都是用那个。”

跟上季年的步子，林文浩补充了他的猜想，“不止如此，养殖场里干活时，不是都会穿那种橡胶雨靴吗？”

季年点点头，“虽然还不明确凶手的作案动机，但石安山有嫌疑，我们去看看，一会你见机行事。”

所谓的见机行事，就是在季年询问石安山的时候，林文浩四处走动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了解。”

比划了个“OK”的手势，林文浩加快了步子跟上季年。另外一边，旧工厂里杜若正沿着地上的痕迹四处观察，杨海就站在旧工厂的大门旁。早先两人一块进来，旧工厂里还有一股怪味，那是葛青死在油桶里时各种排泄物加上血肉混合的味道。尽管油桶被当做证物搬走了，可那股味道一时半会散不去，杨海直接被熏吐了，所以这会还躲在门口不进来。“师姐，你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杜若一丝不苟的模样，杨海都替她担心。杜若摇摇头，目光落在原来放油桶的位置，随后双眼放空，那无波的双眼好像是透过那一处在看别的东西。见状，杨海也不吵她，而是眯着眼望天。尽管已经快要到太阳落山的时间，可外面依旧暖洋洋的，偶尔一阵风吹过，舒适的让人不自觉想睡觉，但风里那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又让杨海胃里想翻滚。他睁开眼四处瞧了瞧，最终目光落到东边的养殖场。“师姐，那边有个养殖场。”

他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公路，没有穿过玉米田的小路，而是从旧工厂这边相邻的公路进来的，杨海想起他曾看到过公路边上的牌子，确定了那就是个养殖场。杜若已经转开了视线，只是她的脸色不太好，比刚才更苍白了几分。杨海急忙走过来，“师姐，你没事吧？”

杜若摇摇头，却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杨海赶紧扶住她。“咱们回去吧！你没听赵成峰刚才说吗？季队和林哥都在呢，这儿也用不着咱们。”

杨海苦口婆心的劝着。“等一下。”

拍了拍杨海的胳膊，杜若看向养殖场的方向，“咱们去那儿看看，看过之后再回去。”

知道她脾气拧，要是不顺着她，今晚两人都别想走了。杨海无奈的叹了口气，嘴巴上抱怨着杜若不肯休息的话，但还是扶着她往养殖场的方向走。而此时，季年和林文浩已经赶到了养殖厂外，和赵成峰汇合了。“季队，林哥。”

打过招呼后，赵成峰自动走到季年身边，说道：“我刚看过了，石安山就在里面呢！”

季年点点头，带着林文浩和赵成峰进了养殖场的大门。许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养殖场场主石安山停下手中的活计，直起腰来看着进门的三人，脸上还带了些疑惑。“你们是……”瞥见赵成峰也在，石安山知道他是警察，立马没了刚才的防备，“哦，是警察同志啊，有什么事吗？”

石安山边说边摘下手套，特别讲究的在身上拍了拍，直到把自己弄干净了，这才朝三人走了过去。季年从一进门就注意观察石安山，正如赵成峰说的，四十岁的石安山看上去有些瘦，一米七五的他顶多也就一百二十斤，穿着一身肥大宽厚的连体工作服，脚上还套了一双到小腿肚子的橡胶雨靴。尽管石安山从上到下都是一副干活人的装扮，可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这是我们刑警队队长季年，关于旧工厂的案子，他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赵成峰出面给石安山做介绍。石安山打量了下季年，然后点点头，侧过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那这边走吧！前面是我的休息室，咱们去那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