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直接带了季年进卧室，卧室放了张双人床，床上的被子被掀到一边，整个都翻了个过去，有一半耷拉在床尾，床单皱巴巴的，有明显的挣扎痕迹。“死者应该就是在这里被袭击的。”
指了指枕套上破掉的地方，小李补充说道：“杨海那边来电话，说是死者指甲里发现了布料，已经送去比对了。”
听着小李的话，季年目光落在了桌上歪倒的瓶瓶罐罐。见状，小李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季年。“老张头年纪也不小了，跟他熟悉的村民反映，他平时常吃些保健品保养自己，听说这些都是他女儿买的。”
“她女儿会给他买这种药？”
季年嗤笑了一声，从一堆瓶子里捡出一只小药瓶晃了晃。小李看清了药瓶上的字，知道那是一种让男人瞬间增强精力的药，可这种药不该出现在一个鳏夫家里。尤其是，小李跟周围的人了解过老张头的为人，他并没有相好的女人，家里也没进出过除了他女儿以外的女人。那他是怎么用这个药的？和谁用的？小李满脑子的问号，特别是在看到季年打开了瓶盖，倒出里面为数不多的小药丸之后，他的疑惑就更多了。“这个……”瞥了眼小李，季年把药丸放回药瓶后，又用证物袋把药瓶装了起来。“你去查一下老张头的生活作风问题。”
“是！”
小李面色凝重的点点头。等小李出门后，季年一个人在屋里转圈，最后目光落定在衣柜大门上。他走过去推开拉门，露出了有些凌乱的内部，只见放裤子的那一栏里，裤子被翻得有些乱。入室抢劫，求财不成反杀人。季年脑子里接连蹦出这几个字，但很快他就摇头否认了这个结果。老张头的生活并不富裕，他自己不工作，全靠发的劳保过日子，日常还好个抽烟喝酒的，除掉生活费，他手头上也没剩多少闲钱。如果凶手是为了求财，那没必要挑老张头这样的人家下手，那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呢？季年微微眯起双眼，他同样不明白的，还有凶手杀葛青的理由。老张头和葛青，两人的交集点，目前来看就只是和村长都有关系，但如果凶手针对的人是村长，那他不该绕这么大的圈子。“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我们目前还没发现的原因。”
缓缓踱着步，季年边走边分析，“难道是旧村改造计划？还有村长的态度很有问题，他好像知道点什么，却不愿意告诉我们。”
林文浩从外面进来，就撞上季年自言自语的这一幕，他不由好笑的摇摇头，干咳了一声打断了季年的猜想。“你来了，过来检查下衣柜。”
指指他刚才打开的衣柜门，季年对林文浩说道：“重点是看衣柜门上能不能采集到除了老张头以外的指纹。”
林文浩拎着勘察箱走过去，放下箱子的同时，他回头看了季年一眼。“你刚才……”他话还没说完，季年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赵成峰打来的。季年朝林文浩递了个抱歉的眼神，林文浩冲他摆摆手，接着便埋头工作起来。见状，季年接通了电话，电话中传来了赵成峰沮丧的声音。“季队，那什么……我们被孙淼打出来了。”
“嗯？”
季年愣了下，差点没反应过来赵成峰的意思，“怎么回事？”
赵成峰叹了口气，“孙淼太泼辣了，我们才问她是不是石安山的妻子，就被她臭骂了一顿，都没来得及表明身份，就被她抄起棍子打出来了。”
这事太丢脸了，赵成峰越说越小声。“泼辣？石安山的形容，好像不是这样吧？”
季年想了想问道。关于孙淼这个人，不仅石安山对她评价很高，就是他家周围的邻居，也说她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我原来也是这么以为的，但现在——”赵成峰再次叹气。赵成峰明显是拿孙淼没辙，打电话求助季年的，无奈下季年只好把这边的事交给林文浩和小李负责，他一个人匆匆赶去邻村与赵成峰等人汇合。等到了孙淼前任丈夫家门口，季年见到赵成峰和同事，他们两个大男人鼻青脸肿的，明显挨了揍的样子，看的季年目瞪口呆。“孙淼打的？”
指着赵成峰一边的乌眼圈，季年又看了眼另外一个人发青的嘴角。两人同时点头，那模样有几分告状的意思。季年抚了抚额头，从兜里拿出警官证后，上前拍了拍大门。“孙淼，我是市局刑警一队的队长季年，隔壁村发生两起命案，我是来问你点事情的。”
季年不想用这种方式闹的人尽皆知，但孙淼防备心太强，根本不给男人进门的机会，他也只能这样做了。很快，院内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大门一开，一个长相漂亮，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站在大门口，手里还拎着一根大棒子。季年嘴角抽了抽，把警官证递到孙淼面前。“这是我的警官证，不相信你也可以打电话到市局里查。”
顿了顿，季年又说：“我就是问几个问题，也可以在门口问。”
仔细看了看警官证，孙淼审视了季年几眼，那眼神十分凌厉，就像刀子似的割在人身上。但季年无愧于心，大大方方任她打量，直到孙淼收回视线，他仍能感觉到她没有完全放下防备心。“谁死了？”
孙淼手拄着大棒子，整个人挡在大门口，显然是不打算让他们三个人进门。“葛青，和老张头。”
季年也没绕弯子，“葛青是昨天凌晨死的，老张头的尸体是今早被发现的。”
孙淼愣了一下，随后季年注意到她眼眶红了，但她脸上绝对不是悲伤的表情，反而复杂的让人有些看不懂。“死得好！”
孙淼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泪却刷的一下落了下来。门外的赵成峰和另一个人面面相觑，不解的看向季年，季年也正纳闷，还没追问孙淼缘由，就见她侧开了身。“你们，进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