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了。小的时候，她也曾经历过一回这样的情况，仿佛在那一瞬间，她变成了死者，遭受了死前所承受的痛苦一般。而那一次，杜若差点就死了。醒来后，她才知道是个好心的路人救了她，但也是那次后，杜志一再也不许她一个人出门了。似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成了杜志一的耻辱，成了杜家想要隐瞒的存在，除了蔡云乐外，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疏离和厌恶。闭了闭眼，杜若不愿多想起家里的事情，要不是刚才那种熟悉的濒死的感觉，她也不会想这么多。杨海收拾好所有东西，急匆匆跑回了法医办公室，见季年和谭德乐都围在杜若身边，而她已经恢复了精神，脸色也比刚才红润许多，他这才松了口气。“师姐，你没事吧？我都说了，你现在身体虚，还是回家好好休息下，别只顾着工作了！”

杨海说的很大，边说还边看向季年，显然是在怪他让杜若去复查宋乐佳的尸体。或者说，杨海不喜欢季年利用杜若的特殊破案。杜若主动是一回事，但谁也不能逼着她做什么。休息够了，杜若看了杨海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然后歉意的看了眼谭德乐。“人没事就行，要是你不舒服，就赶紧回去休息，别让我们担心，嗯？”

明白杜若的意思，谭德乐柔声劝道。杜若点点头，只是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回家休息。走到桌边，杜若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然后在纸上勾勒了几笔。深知杜若的脾气，她说没事，就是不肯回去休息了，所以谭德乐也没多说什么，招招手把杨海叫了过去。季年把椅子放回原处，然后神色复杂的站在杜若身后，看着她几笔就画出一个男人的模样。“我只能画到这个程度。”

放下铅笔，杜若把画像交给了季年。她画的画像中，男人的眼睛被镜片遮挡住了，根本就看不真切他的五官，但好歹有了个大体的轮廓在。“没看清吗？”

季年注意到除了被镜片遮住的眼睛外，男人其他部位都被画的很清楚。“嗯。”

想了下，杜若又画了一只男人左手出来，“这里，有个好像是纹身的图案。”

左手手腕靠近袖子的部分，杜若画了半截的纹身，因为纹身的图案只有一小半，所以根本弄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谢谢你了，杜若。”

不管怎么说，杜若的这些发现都足以让季年有个侦查方向。杜若摆摆手，“你快去忙吧！”

季年点点头，正要走，却见她神情怔愣的摸了下脖子。“怎么了？”

他问。杜若放下手，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季年皱着眉看了她一眼，见她是真的没事，这才快步离开。只是，季年才一走，杜若又开始两眼无神起来，同时一只手覆在脖子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季年回到刑警大队，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就见赵成峰跑出来，正好撞掉了他手里的两张画纸。“季队？”

见撞到的人是季年，赵成峰愣了下，“你刚去哪了啊？局长正找你呢！”

弯腰捡起地上的画纸，季年直起身问：“局长在哪？”

“他办公室。”

赵成峰刚瞄了一眼纸上的画像，他好奇的问：“季队，这是什么画像？”

“没什么。”

季年不想让赵成峰看见画像，干脆把纹身那张图递给他，“你查下本市有多少个纹身店，带人挨个走走，看看有没有人记得纹过这个图案。”

赵成峰打量了一眼纹身图，却瞧不出是个什么图案。“这只有一小部分，估计不太好找。”

摇摇头，赵成峰疑惑的看着季年，“季队，你让我找的这个纹身图案哪来的？难道这是凶手身上的纹身？”

“季年！”

局长办公室的门开着，局长正朝季年招手，“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好。”

朝局长答了一声后，季年拍了下赵成峰的肩膀，“别问那么多，先试着查查看。”

见季年似乎不愿意多提的样子，赵成峰也没再追问，“好，我这就和小李去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