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眼神，一下子让季年想歪了。他抿了下唇，下意识扫了一眼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问杜若：“你看到什么了？”

季年的意思很好懂，他觉得杜若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说出那番话，但实际上，并不是。听了季年的话后，杜若嘴角都抽抽了。“没有。”

见季年一脸不理解的样子，杜若干咳了一声，“我就是猜的，因为愧疚会格外对一个人好。”

因为做了对不起对方的错事，而两人感情又没有破裂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时，愧疚心会让人下意识的对对方好一些。换句话说，对对方好，也是在弥补曾犯下的过错。季年琢磨了一下，觉得是这个道理。“看来咱们这边是没什么希望了，希望蒋小雅那边能开口。”

武力成和蒋小雅这个案子，季年并没接到手里，所以多了他也管不了这事。“他手上没有纹身。”

眯着眼，杜若记得武力成双手干干净净的。季年点点头，“先回局里，说不定赵成峰和小李那边有什么发现。”

等两人回到局里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也是刚回来的赵成峰。“有发现吗？”

季年问赵成峰。赵成峰摇摇头，随后脸色变得沉重了些，“季队，没纹身发现，不过，我觉得范学维有点奇怪。”

“哪奇怪？”

季年还没问，杜若从他身后走出来先问了出来。季年侧了下身，把位置让给杜若，随后也看向赵成峰，等着他给个答案。刚才没见到杜若，赵成峰没觉得什么，现在天色暗，杜若那张脸白的好像泛光一样，加上她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有些冷，赵成峰反倒被她吓了一跳。“杜法医也在啊！”

小心翼翼的拍拍胸口，赵成峰又斜了杜若一眼，总觉得天黑的时候看杜若有点挑战心脏强度。杜若点点头，用眼神催促着赵成峰快点说范学维那边的事。赵成峰为难的看向季年，就见季年也是同样的表情。瘪瘪嘴，赵成峰这才说道：“范学维这人是不错，但我觉得他的性格和前台小姑娘形容的不太一样，而且，他和武力成的关系应该挺不错的，知道武力成出事，他语气都变了，特别着急的问我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你说了？”

季年反问。赵成峰摇摇头，“没呢！我说武力成现在需要休息，他想知道就等他自己联系，而且他也到点上课了，我就回来了。”

“听说小李已经回来了。”

等了一会不见季年和杜若说话，赵成峰提起了小李。“你是跟我去专案组，还是回去？”

季年没理赵成峰，而是问杜若的意思。杜若指了指后院，然后冲季年摆摆手，意思是她要回法医部。季年没拦人，叮嘱了她几句，就带着赵成峰往专案组走。赵成峰边走边观察着季年的脸色，季年被他看烦了，用眼神逼他有话快说。“那什么……”赵成峰尴尬的咳了一声，小声说道：“我觉得你对杜法医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季年没把赵成峰的话放心上，只当他小心眼又犯了，“你别成天胡思乱想的，有那精神就好好想想案子。”

“哦。”

被说了，赵成峰有些不高兴，私心里仍然觉得季年对杜若确实不同，好像从杜若来了之后，他就总挨说。两人进办公室的时候，小李正守在电脑前，眉头微微皱着，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季年朝着他走过去，直到走到小李身边了，小李才听到动静转过头看他。“季队，赵哥。”

拉开椅子起身，小李朝两人打了声招呼，“你们回来了。”

季年点点头，目光集中在小李电脑桌面上的监控视频。“这是什么？”

季年问。小李赶忙把自己那边的情况说了下，“唐宋一个星期前就出差了，说是省外有个健美比赛，他去参赛了，要再过两天才能回来，我觉得太巧了，就调了高速公路的监控来看，发现一个星期前的确有唐宋出城的记录。”

见视频还在动，小李的目光频频落在屏幕上，赵成峰不解的追问：“那你还在看什么？”

“我发现唐宋三天前有回城记录，但他的同事都不知道这事，我现在正在找他的出城记录。”

小李头也不回，盯着屏幕回答了赵成峰的问题。季年按了暂停键，“你说他三天前回来的？”

“嗯，在凌晨的时候，自己开车回来的。”

边说着，小李边把先前看过的视频调出来，然后指着画面中一辆白色轿车给季年看，“这就是唐宋开的车。”

“我也查过了，唐宋没女朋友，家人都不在肃田市，所以我弄不明白他回来干嘛的。”

挠挠头，小李求助的看向季年。季年皱起的眉头微微松开，“查过这辆车最后在哪消失的吗？”

小李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还没，我光顾着找他有没有再离开的记录了。”

“成峰，你去医院酒店这两个地方查查看，有没有唐宋的记录。”

先指派了赵成峰后，季年又站在小李身后吩咐他，“你继续看监控，联系交警那边，让他们锁定唐宋的车，找到他这三天在肃田市内的行车记录。”

“是！”

赵成峰和小李异口同声，然后两人分拨开始忙碌起来。季年走到先前画了北斗七星图的白板旁，把先前的怀疑擦掉，然后补充了今天对三个嫌疑人的初次形象后，他目光落在武力成的名字上。到现在，他都很好奇，蒋小雅那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持刀行凶的，而武力成又是为什么会对她迁就的。难道真的像杜若说的，因为愧疚吗？那武力成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蒋小雅的事情呢？想到这里，季年抬头看了眼正准备打电话的赵成峰。“成峰，另外你再查查三年武力成和蒋小雅的就医记录。”

或许，这也是一个突破开口。正这么想着，季年就听小李叫了一句。“季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