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我不要，我不要拿掉他！”

“武力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你说啊！你说那天的人，是不是你！”

医生平静的宣布声和蒋小雅凄厉的质问声相互交缠，回荡在耳边，武力成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两眼瞬间猩红一片。“呜——”这个看着魁梧有力的壮汉，在转眼间痛苦呜咽起来，仿佛不知所措的小兽，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见他这个样子，季年和杜若还能保持面上的平静，但赵成峰却露出了不忍。他微微皱眉，看了季年一眼后，又扭过头看杜若，发现这两人表情相似后，赵成峰干脆别过头不去看武力成，心里却有些同情他。根据他们了解到的情况，武力成没有生育能力，他天生发育不完整，虽然还保留了男人的本能，却不强，加上无精症，根本不可能让蒋小雅怀孕。既然武力成没能力让蒋小雅怀孕，那她流产的那个孩子是谁的？以武力成目前的态度看来，这个孩子很可能是唐宋的，至于蒋小雅知不知道这件事，就暂且不知了。赵成峰会同情，是觉得武力成挺不容易的，爱人怀孕了，孩子却不是他的，却还要窝窝囊囊的被砍了一下进医院。“这个月十号那晚你在哪？”

给了武力成一些缓冲的时间，季年直接追问，“我问过健身房的人，那晚你没有课。”

十号，是宋乐佳和唐宋丧命的当晚。武力成痛苦的抬起头，两手揪着头发，红着眼眶看向季年，却是一脸迷茫的神色。显然，这时候的他想不起来那晚他在哪。“武力成，你……”季年话还没说完，就听哗啦一声，病房门被推开，接着范学维大步走了进来，直奔病床，一副护在武力成身前的架势。“你们别逼他了！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做过！唐小宝死的那晚，他和我在一起！”

范学维的突然出现，让人有些惊讶，尤其是他这番话，让他们想起了先前他离开病房前说的那些暧昧的话。“你，你们……”赵成峰晦涩的视线在武力成和范学维之间打了个转，最后却什么都没点明。季年脸色沉了沉，“范学维，你知道作伪证是什么罪名吗？”

“我没做伪证，不信你们就去调查，那晚他真的和我在一起。”

范学维一副无愧于心的模样，“季队长，我知道你破案心切，但请你公道一些，不要抓不到凶手就来逼迫无辜的人！还说些刺激人的话！”

斜了眼一脸呆滞的武力成，范学维脸上闪过一抹心疼的神色，紧接着转头看向季年，满眼的愤愤和谴责。“他和蒋小雅的事，是他们俩的事，跟唐小宝的案子无关，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你们自己去调查啊！现在他是个伤者，他需要休息，请你们马上出去！”

说完，范学维朝季年冷笑了一声。“有证据，你们就抓人，没证据只是配合调查，恕不奉陪！”

范学维的逐客令很明显，季年也的确是没证据，但武力成、蒋小雅和唐宋三人的关系比较复杂，单不说七月新娘案，就是唐宋的案子里，武力成都是最大嫌疑人。季年还想继续问下去，可范学维一副不肯退步的架势，杜若皱了下眉，最后走上前扯了扯季年的袖子。扫了杜若一眼，季年见她冲自己摇了摇头，他抿了下唇，最后带着赵成峰出了病房。“多谢你。”

在杜若快出病房门的时候，范学维轻声道了谢。杜若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病床上的武力成，她一声不吭的关好了门。走廊上赵成峰还在因为莫名出来的关系狠狠瞪杜若，要不是季年拦着他，他早就冲到杜若跟前，质问她凭什么要出来了。杜若没忽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赵成峰，只是她现在不想搭理他，而是盯着季年看了两眼。“让我见见蒋小雅。”

杜若平静的提要求。既然武力成的嘴巴撬不开，那就从蒋小雅着手，虽说挖开真相的过程太过痛苦，可那些逝去的生命何尝不痛！她是法医，做的就是替死者鸣冤的事。郑重的看了眼杜若，季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好。”

“季队！”

赵成峰不满的抗议了一声。“你闭嘴。”

季年侧过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咬着唇，赵成峰对杜若冷哼了一声，毫不掩饰他对她的不满。杜若却不在意，她很明白她要做的是什么，除了真心把她当朋友的人外，她根本不在意其他人。虽然多少能明白杜若的心思，但见她始终保持着这副平静的面孔，季年还是忍不住替她叹了口气。杜若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心太冷了，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甚至偶尔还会有种“非我族类”的感觉。捏了捏手指，季年不得不深想一层，杜若之所以对赵成峰的态度不做理会，很可能是从小到大见惯了，不觉得有多不一样。一想想她的经历，季年心里莫名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