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死者叫齐乐乐，今年三十三岁，三年前怀孕生子后，因为儿子早夭，她精神受刺激太大，因此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疗过一段时间，也是因为吃了太多治疗精神病的药物，所以她现在受孕困难。而最重要的是，齐乐乐腹部肿胀的位置不对。“她的家人呢？”

听了杨海的介绍后，杜若问他身后的警察：“通知家属了吗？”

如果没有家属同意，他们是不能随意解剖的，就算他们可以强制解剖，但杜若觉得这样不好，能征求家属同意，自然要先征求了同意才行。“还没联系上。”

小警察摇了摇头，接着又把从疗养院那边听来的话复述了一遍：“她老公是做生意的，虽然没放弃她，但听说她老公的家里人都不喜欢她，想着让他们离婚，再给她老公找个女人。”

换言之，齐乐乐被丈夫的家人抛弃了。杜若不由眉头一皱，说：“想办法尽快联系上她丈夫。”

“等一下。”

林文浩突然走了过去，指了指尸体袋，回头问杜若：“我能打开看看吗？”

见杜若露出不解的神色，林文浩干笑了一声，解释道：“刚才听你们说起来，我觉得我可能认识她丈夫。”

林家也是做生意的，且在商场上有一定的地位，要不是这样，林文浩也不会和杜若相亲。说起来，林家和杜家是生意往来的合作伙伴。听到林文浩这么说，杜若点点头，朝杨海使了个眼色。也没用林文浩动手，杨海跳上车，把尸体袋的拉链拉开，示意林文浩看看死者的脸。齐乐乐消瘦的很厉害，可即使如此，她的五官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林文浩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她，果然是他认识的那位孙太太。“她丈夫是孙阳海，以前我们见过面，我手上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但可以想办法找到。”

边说着，林文浩边摸出手机，然后皱了下眉，说道：“果然，两天前有新闻说孙阳海去了国外，应该是要谈一个国际合作的项目，现在联系不上可能是对方在开会。”

杜若刚走过去，林文浩顺势把手机屏幕朝她的方向一偏，动作特别自然，仿佛熟练的做过多次。刚从车上跳下来的杨海，正好捕捉到这一幕，见两人站在一块，胳膊贴着胳膊的模样，特别的般配。“现在怎么办？”

杜若没注意到杨海暧昧的眼神，而是仰头求助的看向林文浩，问：“你有办法联系上他吗？”

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能了解到，孙家其他人不会在意齐乐乐的死活，说不定会想办法压下这件事而不同意解剖，到时候就变得麻烦了。所以，与其指望孙家的人，还不如尽快联系上孙阳海。如果他真的在意齐乐乐的话，相信他会尽快回来的。听出杜若话里的焦急，林文浩朝她笑了笑，安慰道：“别担心，孙阳海是白手起家，齐乐乐是他的贤内助，早年我见过他们夫妻俩，是真的很恩爱。”

这也就说明了，孙阳海绝对不会不管齐乐乐的事。杜若皱了皱眉，她不是不相信林文浩的话，只是见惯了旁人的冷漠，想到齐乐乐被送到这么个偏僻的疗养院来，她心里总是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见他们两人没再说话了，杨海这才走了过来。“林哥，联系孙阳海的事，能拜托给你吗？”

杨海也不是个瞎子，林文浩对杜若的多有关照，让他察觉到一点苗头，而且，比起总是让杜若受伤的季年，杨海更喜欢这个平日里温善有趣的林文浩。“可以。”

林文浩看了杜若一眼，认真的点点头应下了这件事，接着便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林哥可真是个好人啊！”

杨海状似无意的在杜若面前夸赞林文浩。杜若点点头，承认道：“他挺热心的。”

就这么一句？杨海眨了眨眼，忍不住继续往下夸了两句林文浩，就连一旁的小警察都觉得不太对劲，频频的朝这边看过来，可杜若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杨海不甘心，还想继续说林文浩有多好的时候，季年带队和谭德乐一块下了山，他们还带了宋伍的尸体回来。而目前唯一不知道身份的，就是杜若检查过的那具残缺的尸体。车上，杜若坐在谭德乐的身边，听完他们说到宋伍的身份证后，她扯了扯谭德乐的袖子。“河边那个死者没有身份证明。”

谭德乐愣了下，追问：“是不是掉到河里了？”

边说着，谭德乐边准备招呼季年停车带人去搜查，可他才一动，就被杜若按住了胳膊。“没有。”

杜若眉头微皱着看向窗外，轻声说道：“他身上什么都没带。”

谭德乐一开始没想明白这话的意思，后来回过神后，他不禁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打从一开始，他身上就没有任何可以识别身份的东西？”

杜若沉吟了几秒后，又摇了两下头：“有把匕首。”

匕首是杜若在附近的草丛里找到的，上面还沾有血迹，从所在位置来看，很可能是死者在争执之间抛了出去。至于和死者争执的人，以及把他一小半身体都吃了的人，杜若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的怀疑。见杜若沉默下来，脸色阴沉沉的，眉眼间还藏着若隐若现的忧思，谭德乐一下子就想起了先前杨海说过的话，顿时脸色一白。前排的季年一直关注着这师徒俩，见他们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忍不住回了头。“是有什么事吗？”

季年观察着谭德乐和杜若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谭德乐和杜若交换了下眼神，最后谭德乐干笑了一声。“是有个大胆的猜测，但究竟是不是事实，还得回去解剖了才能确定。”

“师父。”

提起解剖的事，杜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说：“齐乐乐的丈夫还没联系上。”

“啊？那她的家人呢？”

谭德乐还不知道孙家的情况，正要开口就见杜若黑了脸，顿时话里带了些小心的问：“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