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杜若的怀疑，她吃过晚饭后，不仅把齐乐乐的胃溶液送去化验了，就连她的指甲和头发样本也送去了实验室。为了等一个确切的结果，实验室那边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出结果，杜若倒是能睡，但苦了实验室加班的人。相比起杜若的一脸平静，季年和林文浩要震惊的多。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后，林文浩问道：“齐乐乐不是躁郁症，那是什么？”

杜若诧异的看了眼林文浩，淡定的摇摇头，回答道：“不知道。”

她又不是精神科的医生，也没接触过齐乐乐，就连她的病例都没瞧见，她就是个怀疑，其他的都还不确定。林文浩噎了一下，他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哭笑不得看向季年。季年没注意到林文浩的眼神，而是想到了孙家拒绝配合的态度，不仅如此，他们在调查齐乐乐的时候，只能查到一些基础信息，就是北林山区的疗养院里，关于齐乐乐的文字记录也很少。仔细想了下，季年才发现，齐乐乐有躁郁症这点，还是一开始从林文浩嘴里听来的，而林文浩的得知来源则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八卦。想到这里，季年嘴角抽了下，扭头朝林文浩看去。“怎么了？”

看出季年有话想说，林文浩纳闷的问。季年提出他的疑惑，林文浩听完后立马摇头，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这流言是什么时候开始传的，但我知道的时候，这话已经传了一段时间了。”

听完林文浩的解释，季年冷笑了一声：“孙家的水挺深。”

坐看季年和林文浩之间一问一答，杜若捂着嘴打了个呵欠，从她推测出案发过程后，她就放松了下来，困倦随之席卷而来。听到她的呵欠声，林文浩看了杜若一眼，随后朝季年摆摆手。“太晚了，有什么都等白天再说，先让杜若去休息。”

不等季年表态，林文浩已经朝杜若走去，“我送你回家。”

杜若的确是困了，今一天又是上山又是连着三场解剖，还帮着推敲案发过程，这会松弛下来，只是个眨眼的功夫，人就昏昏欲睡。“不回家。”

她车被杨海开走了，也不想来回折腾，杜若揉着眼睛说：“去值班宿舍睡。”

看惯了她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乍一见她困得揉眼睛的娇憨神态，林文浩忍不住的弯了嘴角。“成，那我送你回值班宿舍。”

法医科的值班室就在这一层，以前大多是杨海或者是实验室的几个男人住，杜若调回来后，谭德乐心疼她，就向上头申请了一间单独的值班宿舍给她住。“就几步路。”

摆摆手，杜若又打了个呵欠。值班宿舍在这栋楼楼后那片新盖的小楼里，在杜若看来就是几步路的距离，而且这是警局，没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的。看她这样，林文浩就知道相亲的事是泡汤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努力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文浩跟在杜若身后说道。杜若回头看看他，又看了眼没吭声的季年，最后冲林文浩点点头。从头到尾，季年都在一旁看着，他已经猜到了林文浩要对杜若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可要问他为什么不痛快，他又说不上来。直到杜若看过来，接着又收回视线看林文浩，季年心底的不痛快更重了些。“那我回办公室了。”

捏着三份尸检报告，季年黑着脸往外走。没等林文浩和杜若跟他打招呼，季年就已经走出去了好一段距离，等他稍稍冷静了些，人都已经走到了刑侦一队办公室门口。扶着墙，季年在胸口上捶了两拳头，恰好有人从办公室里出来瞧见了这一幕。“季队，你没事吧？”

谢绝了对方的关心，季年摇摇头：“我没事，有点闷得慌。”

“我瞧你脸色不太好，不如你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我立马给你打电话。”

想了想，季年把尸检报告递给他，说：“那我去宿舍睡会，你把尸检报告放我办公桌上。”

他们刑侦队的宿舍和谭德乐申请下来的值班宿舍在一片地方，季年边往回走边想，他刚才就该和杜若一块去宿舍休息，也不至于多走这么一趟了。想到一会还能碰见杜若，兴许明早能一块吃个早餐，季年只觉得憋在胸口的闷气消散了。与此同时，林文浩已经把杜若送到了值班宿舍门口。杜若摸出钥匙，犹豫的看了眼林文浩，问：“不是有话说？”

“原来是有，不过——”笑了笑，林文浩指了指杜若的脸说：“你看起来很累，有什么话都等你睡醒了再说。”

杜若习惯了今日事今日毕，她强撑着精神，双手贴着脸用力拍了两下，疼痛驱散了不少瞌睡后，她才仰头看向林文浩，一副“你现在可以说了”的表情。林文浩好笑的盯着她瞧，嘴里说道：“是私事，关于相亲的事，我想问你是个什么想法。”

北林山区的案子没破，这时候两人都忙着，林文浩觉得谈感情的事不太合适，但一想到季年的反常，他就想早一步确认杜若的想法。“说实话，我对你有好感，我们工作性质相近，在这点上能彼此理解相互扶持，你觉得呢？”

林文浩觉得他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这是想要跟杜若更进一步发展下两人的关系，但杜若没听懂。杜若从小冷到大，哪怕也有人喜欢她，甚至追求过她，可她在感情方面太迟钝了，对方连个把石头焐热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阵亡了。审视了林文浩一眼，杜若煞有介事的点头说道：“我也觉得你挺好。”

相亲的事，是她为了应付杜志一才答应的，既然林文浩表示理解，也就不存在妨碍以后工作的事。“以后我们还是好同事。”

拍拍林文浩的肩膀，杜若转身用钥匙开门，“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前一句，听的林文浩差点没飘起来，可等听完她最后一句话，林文浩就变得哭笑不得了。但对于刚过来撞见这一幕的季年来说，他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