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玄出来时脸色低沉，久凝亦是不敢多言。“里头的处理了。”

久凝心头一震，应了一声。"若有人问起便说福儿侍奉主子不利犯了大错。多给她家人一些银子。厚葬了吧。”

“诺，世子可要去世子妃那瞧瞧？”

程慕玄望着玄竹阁沉默了半晌。“不去了。”

久凝不语，半晌又说；“世子就不怕这样伤了世子妃的心？”

“若伤心能保住命，又算得了什么？近来皇上几乎不理朝政，全由平王一手操办，就连我与大内密探都联系不上，入宫也只能像程贵妃请个安罢了，玄武庄效忠太子多年，若真的被平王发现其中的联系只怕他会逼我就范。”

“世子是怕平王会用世子妃威胁您？”

久凝眸色顿悟，所以程慕玄才在人前格外宠爱蓝浅，并不是因为蓝浅威胁他，他只是想让蓝浅替穆云裳当刀子？亏他想的出来，这刀子没来，怕是先把穆云裳伤透了，说不准不哪日连世子妃都跑了。久凝撇撇嘴看了一眼屋里。“世子就不怕蓝浅会说出去么？她来历不明，许是谁安排的细作也未可知呀。”

“从明天开始，没有我陪同，不许她出红芳院半步。更不许任何人靠近！”

夜色正浓，福儿的尸体被趁夜抬了出去。程慕玄坐在穆云裳暖阁外的小窗前，看着屋内红烛燃尽，直至天明。“哥？你在这干什么？”

程锦忆本想着早起来陪穆云裳用膳的，才道门口便瞧见程慕玄一身玄衣斜靠在窗前，半闭着眼睛。“嘘你小点声！”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要我小点声？”

程锦忆一把拉起程慕玄便朝院子外走去。“你自己说，白竹笙是不是你赶走的？”

程慕玄一愣，原来这小妮子肯来看穆云裳是这心结解开了？“他是自己走的，我可没赶他！”

“冷血无情。”

“锦忆，缘分天定！”

程慕玄一脸认真，白竹笙在玲珑阁打理生意可谓是风生水起，有所成就之时他必然会让他回来与锦忆重聚，两个人相爱若连这点离别之苦都挺不过去，那便再没有相聚的意义了。“那你现在告诉我，你跟那蓝浅到底怎么回事？你就真的不在意云裳了？她昨儿差点淹死！”

“你有空就来看看她吧！”

说罢程慕玄转身便走了，留着穆云裳定在远处一脸茫然。穆云裳痊愈已经是半月之后，王妃没有追究蓝浅的意思，反而隔三差五的赏赐进入红芳院，就连穆雪芙都有些眼红，原本在王妃跟前儿那份宠信全然被蓝浅替代了。想着不由得嗤笑。“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笑，就算我生下康儿，也比不上将来蓝浅生个女儿！更何况穆云裳至今没有子嗣，王妃一门心思都在那上头了。还真是可悲呀！”

穆雪芙修剪着杜鹃花多余的花枝，纤细的手指轻轻折断那娇嫩的花骨朵。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小姐若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小公子想呀，大少爷本就是庶出没有依靠，若蓝浅在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分了家产去小公子日后…”“我自然要为他考虑周详！”

“只是王妃现在根本就不信任小姐了呀。”

“她不信任我，那便找一个信任我的人。”

穆雪芙眯起双眸，同样害怕失宠的不只是她，还有一个侧妃，从王妃与武王和好后，武王甚少去她房里，就凭着她那张脸，若她能重新得宠，地位一定不逊于王妃，有了这样一个依靠，总比程慕云风雨拼搏来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