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齐齐对着从马车下来的人行礼。“宴会可开始了?孤没来迟吧?”
苏太师上前一步,“回禀太子殿下,您来的正好。”
太子面露满意,一个转头看到墨淳忻,他惊讶又惊喜。“没想到四弟也到了啊,孤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场合,便不会来。”
说完又意味深长看了旁边的苏参参一眼,“四弟对苏姑娘,果然情深。”
苏姑娘这个称呼,很是微妙。“府中已准备好宴席,还请太子殿下与北康王入府。”
苏太师又一次开口。“行。”
太子点头应道。墨淳忻却道:“大家莫不是忘记本王的王妃了?”
众人身形一怔,都没想到这么打岔北康王还能揪着不放。苏太师怕宴会还没开始便出岔子,当即躬先表率,对着苏参参行礼,“见过王妃。”
俩人明面上是父女关系,可苏参参成为墨淳忻的王妃,便是皇家人,身份上自然高他一截。众人见苏太师都如此,便也纷纷对苏参参行礼。苏参参笑着扫了他们一眼,才慢条斯理的说了句:“都免礼吧。”
苏太师再次邀请入府,这回墨淳忻终于没再说什么。太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倒是实行着一贯的好哥哥作风,对墨淳忻一路嘘寒问暖。苏参参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女眷簇拥在中间。这些人好似忘记方才不情不愿对她行礼的事,对着苏参参各种吹捧。“大家说的虽然都是事实,但你们一直这样夸我,我会害羞的。”
苏参参对她们的吹捧照单全收,嘴里说着会害羞,眼神却十分得意。不少人被她这得意的模样膈应到,想到她也得意不了多久,这才将膈应的情绪忍住。这次的回门宴没有将男女宾客分开,只是在中间放了一扇屏风。苏太师把太子跟墨淳忻请到男客那边,女客这边,苏参参刚一到便被苏夫人热情的拉着过去坐下。“我这个闺女啊,最是贴心,嫁给北康王之后与王爷琴瑟和鸣,着实是让我放心啊。”
苏夫人也开始对着苏参参各种夸赞。苏曼月也仿佛忘记不久之前在府外被她讽刺一事,亲昵的过来挽她的手,俨然是一对好姐妹。苏参参配合着演了一会儿戏,眼看着时间差不多,突然眉头一皱,捂住肚子。“肚子好疼啊,不会是这些东西有问题吧?”
她的一句话,让苏夫人差点没跳起来。“怎么可能!今日宴会上,所有吃食都是我亲自盯着让人准备的,不可能有问题!”
她微微眯眼,狐疑的盯着苏参参。这小蹄子莫不是想搅事?“别误会,也可能是出门前吃多了东西,我去一趟恭房。苏夫人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过于激动,她连忙摆出笑脸,慈爱的点头。“我很快回来听你们继续说。”
言下之意是想回来继续听她们夸她?真是不要脸。不少人偷偷撇嘴,巴不得苏参参掉茅厕里别再回来。……苏参参自然没有如这些人所愿掉茅厕。从宴客厅离开后,她佯装去了一趟茅厕,却在回来的路上转头走向另外一条小路。凭着脑中的记忆,她往水寒阁的方向走去。今日这场‘鸿门宴’,太师府的下人都去宴客厅那边忙活去了,后院基本没人,不过在一个拐角处之时,一对衣衫褴褛的父子突然出现,让她感觉十分奇怪。苏参参往旁边假山躲,听了一声这对父子说要去厨房找吃的。待这对父子离开后,她加快脚步,终于到达水寒阁。水寒阁阴冷的环境让她打了个冷颤。再看一眼面前破败的房间,若非亲眼所见,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与外面金碧贵气的太师府是同一座府邸。苏参参推开门,房间除了一张床,连张凳子都没有。床上,单薄的被子下,隐藏着一个薄弱的身形。苏参参心头狠痛,快步走向那张床。此时,床上的人听到脚步声竟瑟瑟发抖起来。这一幕叫苏参参看的很是心酸。她张了张口,叫了一声:“娘。”
穿越过来,不管苏夫人如何自称是她娘,她都没喊过这一句,可此时对着床上这个可怜的女人,她却是心甘情愿。床上的人颤抖的身子微微顿住,半响才缓缓的转过身来。“参参?”
她虚弱的叫了一声。苏参参却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心又狠狠疼了。“娘,我……”“真的是参参?”
林小娘猛的爬起来,抓住她的手。“是我,娘,是我,女儿来看您了。”
林小娘再确认眼前的人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后却没有半点欢喜,反而变得恐慌起来。“你走!你得赶紧走!危险,有危险!”
她下了床,光着脚把苏参参往门外推。“娘,你这是怎么了……”苏参参有些懵。林小娘眼泪顷刻落下。“夫人跟小姐要对你不利,你走,你赶紧走!你不该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娘?”
苏参参扶住她的手臂,伸手顺了顺她的背。许是被女儿安抚了几下,林小娘真的稍稍冷静了一下。她颤抖着牙关,“昨晚,小姐突然来到我这里,说是要一些你的随笔,还有一些贴身衣物,娘自是舍不得将你的东西给出,小姐一听急了,让身边的婢女动手直接抢,临走之前,她竟还说了那些丧心病狂的话……她说安排了一对父子,准备在今日让你名声尽毁,要你在京城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