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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泰山论剑之剑影迷踪 > 第三章:泰山论剑大会

第三章:泰山论剑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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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到。”

另一个细长的声音道:“那是,咱们五更造饭,六更起程,连日劳顿,累也累死啦,到了玉皇顶,又不知道要等多少时辰呢!”

浑圆的声音继续说道:“丁师兄,泰山风光秀美,和咱们嵩山别有一番景致,我们边等边在玉皇顶上等边看旭日东升……”丁师兄啐道:“你就知道玩。”

浑圆的声音嚷道:“丁师兄不也是一见到美酒就喝得烂醉?”

丁师兄呵呵大笑:“知我者莫过于章师弟也!酒入枯肠,痛快!痛快!”

转而又道:“章师弟剑气纵横,却这般婆婆妈妈地乐于游山玩水,好不痛快!”

章师弟缓缓摇头:“秀峰峻拔冲霄汉,碧水鳞鳞萦我怀,想当年李太白云游山川,那是何等的悠然自得!”

师兄伸了伸懒腰:“罢了罢了,酸秀才又要掉书包啦!”

顿了一顿,说道:“章师弟,华山、恒山、衡山各大剑宗齐聚玉皇顶比武论剑,你说咱们嵩山派能一举斗败四剑派,位列五岳之首么?”

这一行人正是嵩山派门人,众弟子缓步而行,说话的是门下名弟子,一个叫章程,另一人名叫章少华,为首的是嵩山派掌门人慕华容,眉头微蹙,隐然有些担忧。章程一拍胸脯,道:“那当然!咱们嵩山派剑法精微奥妙,博大精深,师父他老人家武功卓绝,剑法天下第一,岂是他们华山、恒山派所能比的?我看呐,师父一百招之内必能胜了什么泰山、衡山派掌门。”

丁少华附道:“可不是,师父近来武功大进,更是高深莫测,定会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嵩山派掌门慕华容听得弟子夸耀自己,眉目稍展,一手捋须,留意去听。章程说道:“五年前给恒山派抢尽了风头,这次定要挫挫他们的威风,让他们丢盔弃甲,如丧家之犬,认不得回家的路!”

丁少华哈哈大笑,转而脸色一变,丁少华变色道:“我曾听说恒山庄掌门三年前闭关,苦练‘十二指禅阴阳剑’,近几日武功大成!”

章程道:“咳,什么十二禅阴阳剑,能敌得过师父神龙剑法么?他练得再高,在师父神龙剑之下简直不值一提。”

丁少华容色转和,似乎又想起了神龙剑.....神龙剑法乃嵩山派镇山之宝之一,神龙剑为玄铁所铸,剑身不大,却足足有七八十斤,寻常武士使不得,神龙剑法刚猛凌厉,剑走偏锋,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小则重伤,大则武功尽废,经脉震断而亡,是以神龙剑法虽为嵩山派镇山之宝,自嵩山创派以来,能练成的却寥寥无几,慕华容悟性甚高,苦练三十余载,功成之时,使将来,一剑下去,三棵合抱古松为之劈倒,尽皆断作五节,剑风刮得黄土飞扬,三丈之内剑气袭人,端的是威猛无比,那日丁少华恰在林中,看见神龙剑开碑裂石的威力,震惊得目瞪口呆,慕华容离去多时也没发觉。丁少华笑道:“对,对!师父剑法早已独步天下,神龙剑又已练成,还愁敌不过十二指禅阴阳剑?”

章程悠悠地道:“那还用说?师父一出马,准打得庄老头、玄机子屁滚尿流,更不用说郭耀泰、云万里了,四个并肩儿齐上,师父仍游刃有余,哈!泰山论剑变成四岳斗恒山啦!”

说到得意处,放声大笑,却听得慕华容喝道:“程儿,不得无礼!”

章程如遭闷雷,脸色登时煞白。庄星河以一代掌门之尊,更有赫赫侠名,却被他说成‘庄老头’,玄机子、郭耀泰、云万里分别贵为衡山、泰山、华山派掌门,武林中人人敬重,章程一个江湖晚辈,却大声直呼其姓名,如何不令慕华容着恼?慕华容仰首望天,顿了一顿,说道:“中原武林卧虎藏龙,奇人异士满江湖,各家各派剑术招法各有所长,或相生,或相克,奇招险着层出不穷,早闻‘十二指神阴阳剑’微妙无比,为师的神龙剑也只能练到七八成,万事须谨慎,切不可得意忘形啊!”

嵩山派门下弟子竖耳静听,章程耳根通红,嗫嚅道:“多谢师父教诲,弟子一定会铭记在心。”

慕华容颔首道:“程儿,以后留意些,不可鲁莽。”

章程低声应道:“是。”

一路上鸟语花香,衣襟虽为晨露沾湿,却也觉神清气爽。但听得有人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话声未歇,山坳里转出一个人来,身形略瘦,穿一件灰布衣,头上光溜,是个和尚,和尚双手合什上前行了一礼,说道:“慕施主打早上山,可是前往玉皇顶?”

慕华容一怔:这和尚是谁?怎么知道我名号?慕华容道:“小师父法号如何称呼?”

和尚躬身道:“小僧圆慧,奉师父之命,在此恭候慕掌门多时。”

慕华容又是一惊:自己要去玉皇顶,他师父怎会知道?当下说道:“尊师是……”圆慧道:“师父法号本善。”

慕华容微微一怔,众弟子啊的一声惊呼,本善大师乃得道高僧,是少林寺方丈本真禅师的同门师弟,素来以良善之心扶危救弱,三十年来望重武林。墓华客心道:“老夫与本善大师素未谋面,不知有何见教?”

说道:“本善大师侠名远播,老夫神交已久,只可惜福缘浅薄,未得相见,承蒙本善大师挂怀,老夫万分感激,不知尊师有何佛法指点?”

圆慧道:“师父说,比武论剑,切磋武艺纵是好事,剑锋一出,多有伤亡,师父劝慕掌门不要去玉皇顶斗剑。”

嵩山派弟子中有几人嘿嘿冷笑白须老者伸手在背后摇了摇,却不答话。章程说道:“老伯伯,这么早,鱼儿还没起来呢。”

白须老者摆摆手,更不答话。章程甚感疑惑,走近白须老者身旁,只见一根绿竹细杆,伸到江面,却不见鱼杆上系得有钓丝,章程颇是好奇.章程奇道:“咦,老伯伯,你不放鱼线钓得了鱼吗?”

白须老者双目微睁,捋着长须,却不答话。章程自讨没趣,心中有气,本想走开,一抬眼又看见钓竿光溜溜的没挂线,童心大起,伸手抓住钓竿,用力往上一扯,嗤的一声破空大响,水面像一块碎裂的镜子,荡起层层涟漪,章程未及细看,拍的一声,胸口如遭惊雷,被一样小小的物事打中,随即全身麻木,定在那里动弹不得,惊道:“你?你?”

波的一声,那物事又回落溪中,原来是一丝极细的透明钓线.嵩山派弟子惊“啊”出声,慕华容眉头微蹙,走上前去,拱手道:“慕某管教不严,弟子莽撞得紧,还请老前辈恕罪。”

转头喝道:“程儿!还不快给老前辈道歉?”

章程满脸酱紫,惶道:“晚辈…多有得…罪,冒犯老前辈,对…不起。”

白须老者微微颔首,慕华容道:“请老前辈瞧在在下徒儿一个江湖晚辈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在下定须严加管教。”

白须老者“唔”了一声,端坐在那里,眼睛似乎闭了少许。慕华容怒从心起,暗道:“你不给程儿解穴,我就不会解么?”

慕华容在章程身上推捏良久,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下,满脸涨红,他行走江湖十多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却从未遇到过这等奇怪之事,心知眼前这位白须老者并非泛泛之辈,可看来看去也瞧不出他是什么来头?只得拱手道:“在下功疏识浅,还请老前辈恕罪则个,为在下不肖徒儿解开穴道。”

等了许久,仍不见白须老者动得一动,心中怒极,刷的一声抽出神龙剑,说道“慕某不才,还请老前辈指点。”

捏了个剑诀,一招“神龙摆尾”,剑气划破长空,有如山洪怒吼,剑刃左右飘摇,直向白须老者攻来,白须老者微微侧身,嗤嗤几声脆响,垂入溪中的钓丝陡地腾空而起,线头向神龙剑刃上点落。慕华容这一招原来凌厉无比,神龙剑给钓丝一阻,奇大的势道却有如撞上万仞岩壁,心中一凛:“老前辈果然了得,却不知是何方高人。”

剑锋一转,接着使出一招“龙翔潜底”,神龙剑陡转急下,攻向白须老者下盘,白须老者钓竿截住神龙剑,钓线往剑身上一阵猛点,慕华容剑势受阻,急忙催运内力相抗,白须老者钓线头已点到剑背上,顿觉一股绵密的劲力从神龙剑上传来,心下一怔,内力震处,腾腾腾连退三步,喉头微甜,险些溢出血来,白须老者身子也挪了挪.慕华容喝道:“好招法!”

挺剑又即攻上,白须老者哈哈笑道:“素闻神龙剑法威猛绝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白袖飘动,倏地连点三指,左手在章程身上一拍,缓缓站起身。慕华容剑招未到,劲力为指风所*,只感透不过气来.慕华容不敢怠慢,施展嵩山派独门轻功“燕云飞”,身形有如掠过空中的轻燕,身子轻如薄纸,在呼呼指风中左飘右忽,快如电闪,饶是如此,衣襟为指风所沾,丝丝碎裂。大惊失色之际,白须老者已然走远,他呵呵一笑,笑道:“嵩山派武功精妙,老朽领教了,只是慕掌门火候未成,嘿嘿,这玉皇顶比武嘛,不去也罢。”

话没说完,已飞身去远,慕华容心中气道:“什么不去也罢,那不是小觑了我?岂有此理!”

转而又想起圆慧小和尚,寻思:“本善大师派人劝我不要去比剑,这位老前辈也有此意,难道其中真的隐藏什么阴谋?”

转而又想:“管他呢,纵是凶险,我慕华容还怕他不成?”

回想适才的比斗,凝思:“这位老前辈功力如此之高,当真是当世罕有,老前辈以内力使动钓线点穴迎击的动夫,不知是何门路,但适才连点的那三指幻化不定,实招很少,虚招颇多,难道这就是‘幻影指’?”

顿了一顿,又想:“武林中会此神技者,要数五十年前的潇湘大侠苏远章,莫非......”慕华容想到这里,脸色一变:“难道他就是潇湘大侠?”

言念一转,暗道:“不对,潇湘大侠三十年前早已绝迹江湖,不再过问武林之事,难不成是潇湘大侠的徒弟?也不对,潇湘大侠从未收徒,老前辈和他又年纪相仿断然不是师徒,那他会是谁?”

众人走了许久,到得一处庙观,匾额上书“玉皇庙”,庙前纷纷杂杂站着十几个人,见到慕华容及众弟子,纷纷迎上前来,一名弟子在前施礼道:“慕师伯大驾光临,弟子未曾远迎,失礼之至,还请慕师伯见谅。”

慕华容笑道:“钱师侄不必多礼,你们泰山派忙里忙外,倒是辛苦得紧呐。”

这人正是泰山派门下第二弟子钱三元,他说道:“也没什么,慕师伯请这边坐。”

说着在前领路,带着慕华容及众弟子到东首的座位前,说道:“慕师伯请稍坐片刻,师父稍后就到。”

慕华容俯身正欲坐下,“嗖”的一声,座下太师椅斜刺里向旁飞出,他言念一转,知道有人做了手脚,急忙脚底开弓,扎了个大马步,随即腾身而起,向旁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青年踉踉跄跄地将椅子推出,模样甚是狼狈。那青年大惊失色,慌道:“慕师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慕师伯…恕罪。”

嵩山弟子荣三贵喝道:“宋宝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踢师父的坐椅。”

这个青年正是泰山派门下宋宝山,他同钱三元一起恭迎嵩山派诸人,不料在慕华容刚要坐下时,绊着身旁的桌腿,身体向左斜倒,他急忙展开轻功,向旁跃出,谁知脚下却勾到了慕华容的坐椅,踉跄站稳,见荣三贵疾言厉色,惶道:“不不不,荣师兄,我不小心绊倒,不是故意的。”

荣三贵哼了一声:“谁知道你们泰山派是何居心,大会未开,先暗中下手。”

宋宝山神色凝重:“泰山派光明磊落,岂会做出这等事?适才全是我的疏忽,与泰山派无关,宋宝山知道罪过不小,如何处置,听凭发落,宋宝山皱一下眉头,就不是泰山派弟子!”

荣三贵嘿嘿笑道:“你想不想当泰山弟子,与我何干?”

宋宝山道:“荣师兄要待如何?”

荣三贵笑道:“听凭发落不敢当,闻说东岳剑法雄浑沉猛,咱们剑底见真章。”

活未说完,刷地抽出佩剑,一招递出,是“连天浮云剑”的剑法。“连天浮云剑”得名于嵩山连天峰,连天峰峰势独高,若与天接,可谓“天连嵩岭岭连天,晓抹青云晚带烟,且说匡庐高万丈,与天连也未相连”。当年嵩山派一位长老于连天峰上闭关修练,独立峰顶,四处云雾漫漫,欲迷人眼,于是剑兴大发,一挥而创下了这套剑法。“连天浮云剑”共十九式,荣三贵一剑使出,是剑法中的第一招“连天望岳”,意即连天峰虽然鹤立群,仍不忘身处中岳,瞻仰群峰。这一招没有杀着,是比剑前的礼招,宋宝山知会其意,一招“岱宗翘首”,以礼还礼。荣三贵道:“好,小心了!”

剑锋一转,一招“云锁雾封”,剑刃疾抖,从上中下三路向宋宝山攻来。宋宝山但见剑光朦胧,寒气袭人,直欲将自己罩在其中,宋宝山一斜身,绕开无形剑气,白光一闪,长剑一挺,直向荣三贵身侧抢来。荣三贵叫道:“好一招‘峰回路转’!”

把剑缩回,去迎宋宝山来剑,剑刃掠处,又递出一招,宋宝山挥剑去格。宋宝山、荣三贵一个剑势沉猛,一个剑法飘忽,在庙前空地上斗了起来,嵩山弟子凝神观看,慕华容坐在一旁,并不制止。泰山派一名弟子见状,疾步走入庙中,正撞上一名中年男子,身着锦袍,浓眉大眼,自有七分威严,他身后跟着一行七人,均是青一色的服饰。那弟子大喜,忙道:“师父,不好啦!”

这名中年男子正是泰山派当代掌门人郭耀泰,他身后跟随的七人是座下最为得意的弟子:大弟子赵翰青,三弟子孙立辉,四弟子李云通,五弟子周召重,六弟子吴秋水,七弟子郑志诚,八弟子王雪晴,这七人深得郭耀泰亲传,武功已颇有造诣,二弟子钱三为人较厚道,这时正在庙外接待宾客,八名弟子在武林中小有名气,人称“泰山八斗”。郭耀泰问道:“什么事这么慌里慌张的。”

那弟子喘了几口气,急道:“宋师兄和嵩山派的荣师兄打起来了!”

郭耀泰眉头一蹙,说道:“翰青,立辉,咱们会一会你们慕师伯。”

赵翰青身高六尺有余,虎目生威,比起师父别有一派威势,他应声道:“是。”

随着师父走出庙来。孙立辉、李云通等七人也跟着走出。玉皇庙外,荣三贵与宋宝山斗得正紧。只见荣三贵剑舌疾吐,一招招向宋宝山攻来,宋宝山连连后退,显然有些招架不住。荣三贵更不稍缓,一剑刺出,直指宋宝山胸口,宋宝山见来势凌厉,向后滑出两步。尚未站定,荣三贵又已三招向他攻来,宋宝后山只得再次举步向跨出,却感身后撞着一物,原来已靠着了一张桌子,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转身向旁跨出,咯喇喇一阵大响,一张梨木桌子登时被劈得粉碎。荣三贵长剑由刺转削,划向宋宝山左臂,宋宝山举剑去格,随即暗叫:“不好!”

荣三贵剑招未使全,横剑一掠,已抵住宋宝山咽喉,原来刚才那招只是一记虚招。荣三贵笑道:“宋师弟,得罪了。”

慕华容说道:“三贵,不可伤了你宋师弟。”

荣三贵应了声是,回剑入鞘。郭耀泰哈哈笑道:“‘连天浮云剑’威力不凡。”

转向宋宝山,沉声道:“宝山,你顽性不改,又去招惹你慕师伯了!”

宋宝山低下头,吞吞吐吐地道:“弟子…知道错了。”

郭耀泰哼了一声:“从今天起,你闭门思过一个月。”

宋宝山喉头动了一下,低声道:“是。”

六弟子吴秋水走上前来,不满地道:“师父,宋师弟犯了什么错,为何要如此责罚他?”

郭耀泰哼道:“怎么,你也想陪宝山闭门思过?”

吴秋水嘟起小嘴,宋宝山说道:“师姐不必担心,我心甘情愿。”

吴秋水气得一跺脚,走过去一把拧住荣三贵,气道:“都是你!都是你!害得宋师弟受此重罚。”

荣三贵给一个大姑娘家拧住衣裳,甚感不快,理直气壮地道:“你倒去问问他,刚才是怎么推走我师父坐椅的。”

吴秋水说道:“宋师弟虽然有点顽皮,却决计不会稍敢有丝毫冒犯慕师伯之处。”

荣三贵嘿笑道:“你承认他冒犯了我师父,那再好也不过。”

吴秋水向宋宝山道:“宋师弟,真有此事?”

宋宝山说道:“我当时被绊倒,真的不是故意的。”

荣三贵哼了一声:“大家有目共睹,你还想抵赖么?”

吴秋水还想说些什么,郭耀泰喝道:“秋水,退下!”

吴秋水憋了一肚子气,悻悻地退到一旁。郭耀泰脸色转和,拱手施礼道:“慕师兄远来是客,郭某未曾出迎,弟子又这般无礼,实是歉疚得紧。”

慕华容说道:“郭掌门说哪里话,钱师侄礼待有加,我是羡慕得很啊。”

郭耀泰笑道:“哪里哪里,三元年纪尚轻,恐会缺了礼数。山中无珍味,只好将就着喝些清茶了。”

两人寒喧一番,分宾主坐下。几名弟子端上香茗,茶中隐隐带有花香,奇香扑鼻而来。揭开盖子,但见茶叶条索紧结,蜷曲似螺,边沿上有一层均匀的细白绒毛,是上好的洞庭“吓熬人香”。慕华容一边品茗,一边四下打量。庙外空地上东、西、北三面整齐摆放多副桌椅,嵩你派坐在东首的位置,泰山派居北独坐,其余三派人士尚未到来。居中设一个大擂台,用碗口粗的松木做围栏,擂台四周张红结彩。为防下雨及供与会诸人歇脚,空地上已临时搭起了几个大木棚。东方渐白,朝阳初升,激射出万道金芒,彩霞簇簇,熬是壮观。山道上话声嘈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泰山派明中说什么光明正大,暗地里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另一人道:“今年他们主持比武大会,哼!难道就想一手遮天,暗中加害我衡山派不成?”

“哼,还比什么剑论什么道,我看他们就是成心将其他各派灭了,今日不讨回公道,咱们就血洗玉皇顶!”

一旁十余人轰然应道:“对,对!非得给师兄弟们报仇雪恨不可!”

话声渐近,二十多名汉子向这边走来,为首的两人穿一件灰布衫,都作道士打扮,左边一人面形略瘦,留一撇髭须,右首一人则方脸阔耳,面皮白净。这一干人似有怒气,边走边大声嚷嚷。郭耀泰早已站起身来,走上前去作揖道:“玄机、玄青两位师兄驾临寒山,郭某不胜之喜,请请请。”

一摆手,作势恭迎。瘦脸道士哼的一声,铁青着脸,侧过一旁。郭耀泰见状愕然,回想刚才衡山派诸人的话语,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向右首道士问道:“玄青师兄,这……这是怎么回事?”

右首道士道号就叫玄青子,左边瘦削脸形的那人是玄青子的同门师弟、衡山派掌门人玄机子。玄青子欲言又止,衡山弟子诸百乾最沉不住气:“郭掌门,少先这里惺惺作态,谁暗地里做了什么亏心事,谁心里清楚!”

郭耀泰一头雾水,五岳剑派近年来交游甚好,论辈分自己原是诸百乾的师叔,可诸百乾一上来便郭掌门郭掌门地叫,又说什么惺惺作态,似乎自己在掩藏甚么不光彩之事一般,他说道:“诸师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诸百乾怒道:“亏你还自居名门正派的掌门人,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却没有胆子承认,嘿嘿,我们今天这就撕破你伪善的嘴脸!”

郭耀泰修养再好,听得也不禁油然生怒:“你倒说说,我郭耀泰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玄机子叹了口气,说道:“郭掌门,衡山、泰山两派向来交好,我本不想为了此事而坏了两派的交情,但作为一派掌门人,弟子们愤恨四起,我若不管,如何对得起门下列位弟子?我且问你,你们泰山派为何在南天门设下埋伏,重创我派六名弟子,其中两人竟……竟被害死!”

说到悲痛处,话语有些哽咽。郭耀泰听得吓出一身冷汗,惊道:“什……什么?真有此事?”

玄机子摇摇头,说道:“郭掌门向来敢做敢当,可是现在,唉……”郭耀泰郑重地道:“玄机师兄,我郭耀泰自问还有点良心,对你们衡山一派也是既敬且佩,我若有做出半分对不起衡山派之事,教我郭耀泰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玄机子见他说得坦然,似乎信了少许,说道:“此话当真?”

郭耀泰道:“如今有嵩山派众人在旁,郭某便多说一句谎话,岂不是往自己脸上抹黑?”

诸百乾叫道:“师父,别听他花言巧语地狡辩!”

玄机子一摆手,示意他别说话,说道:“郭掌门,贫道有诸多不明之处,还请指教。”

说着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将开来,里面赫然包着五六枚钢镖,钢镖上血迹淋漓,仿佛刚从伤者身上拔下来。郭耀泰惊道:“‘傲雪梅花镖’?”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傲雪梅花镖”是泰山派的独门暗器,各客各派中虽多有以飞镖作为暗器的,但做工不同,形状、样式、大小也五花八门,郭耀泰是何等样人物?一看之下便即认出那确然是本派的“傲雪梅花镖”无疑。玄机子道:“郭掌门,你可看仔细了,这是贵派的‘傲雪梅花镖’?”

郭耀泰说道:“不错,这的确是本派的独门飞镖,本派戎备不严,竟被奸人偷了傲雪梅花镖去为非作歹,郭某一定全力追查,严惩不殆!”

玄机子说道:“好!”

转身道:“大海、伯涛,你们过来。”

人群中两人应了声:“是。”

走到玄机子和郭耀泰跟前。玄机子向郭耀泰道:“郭掌门,这又如何解释?”

郭耀泰满腹疑云,童大海、姜伯涛解下衣裳,郭耀泰这一次又看得不由惊讶不已,但见童大海手上“尺泽”、“支正”、“会宗”、身上“中庭”诸穴被人用剑刺伤,而姜伯涛“阳谷”、“华盖”、“液门”、“三阳络”等穴道也有类似的剑伤。郭耀泰怔道:“‘少阳十三剑’?是谁!到底是谁用我泰山剑法行凶作恶?”

诸百乾说道:“郭掌门,‘傲雪梅花镖可以偷得,难道泰山剑法也被别人偷了去么?”

郭耀泰默然,脸色难看已极。玄机子道:“我衡山派两名弟子死于此剑法和梅花镖之下,受伤的四人中另外两人伤势和他们一样,郭掌门不必一一验看了吧?”

郭耀泰心灰意冷,脑中一片混乱,他极力镇住心绪,脑筋快速飞转,却始终想不出本派弟子之中,有谁会居心不轨,又有谁能够在玄机子、玄青子两大高手的眼皮底下连创衡山派六名弟子,他向大弟子赵翰青道:“翰青,此事一定要严查,凶手如若是本派弟子,擒住了交由玄机师伯处置,若是别派奸细,务必要竭尽全力,为衡山派的师兄弟们报仇!”

赵翰青应道:“是!”

诸百乾怒道:“你倒说得轻巧,随便几句话就想搪塞了事么?”

郭耀泰眉头一皱:“这件事棘手得很,须待日后细细追查。”

诸百乾哼道:“我不管这许多,今天你们若不交出凶手,我诸百乾第一个跟你们没完!”

话声未歇,长剑已然出鞘,疾步向郭耀泰刺来。郭耀泰万料不到他会向自己攻来,况且说刺就刺,长剑已离身前不足一尺,他向旁一闪,大袖拂处,一股雄浑的劲风直裹住诸百乾长剑,诸百乾闷哼声中,向后滑出一步,横剑回护。郭耀泰一招得手,并不进击,诸百乾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又即攻上。玄机子暗自担忧,心知诸百乾悲痛失去师兄弟,已失去理智,明知敌不过郭耀泰,仍贸然出手,实是武林中的大忌,尚且又有以下犯上之嫌,当下右手往剑鞘上一按,“嗖”的一声,黄铜剑激飞而出,手心一探,已握住剑柄,嵩山派中倒有几人喝出采来:“好俊的功夫!”

玄机子快若惊鸿,疾步上前,高声道:“郭掌门,亮兵刃罢。”

郭耀泰拍出一掌,说道:“玄机师兄,此中疑点甚多,咱们暂且罢斗,共商对策才是。”

玄机子不答,黄铜剑一挺,指向郭耀泰掌心。郭耀泰说道:“也罢,让我来领教领教师兄玄元剑的高招。”

掌心翻处,连发两招,劲力陡然增加了两成。玄机子黄铜剑倏起倏落,势道奇快已极,武功稍弱的弟子直看得眼花缭乱,摸不着边际,纵是慕华容这等大宗师,也看得连连颔首道:“玄机掌门的玄元剑增进不少,剑气啸天,而郭掌门的功力也更进一层,看来此次泰山论剑,较之先前要更为激烈了。”

玄机子黄铜剑如雨疾点,连连进击,旁观之人皆感剑风侵衣袭体,被*得纷纷退出三丈开外。郭耀泰以掌敌剑,瞬息间堪堪折了四十余招,但终究还是吃了玄虚子黄铜剑长兵刃的亏,他叫一声:“好剑法!”

收势回掌,便要去抽出宝剑。忽听得呵呵呵几声大笑,笑声绵密悠长,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庄某人来得太晚了,大会都开始啦,郭掌门和玄机掌门比得真精彩,看来庄某人是来得多余了,呵呵呵呵。”

话声以雄浑内力传来,一字一句清晰异常,刺入耳鼓,说话之人却尚在一里之外,郭耀泰和玄机子心中一凛:“五年不见,庄掌门功力竟然如此大进,简直是匪夷所思!”

玄机子剑招渐缓,郭耀泰也慢慢收掌。又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夫君,咱们可没有迟到,这不,华山派的人不也是还在山下么?”

话声娇柔圆转,让人听来极为舒服。男子的声音道:“再过得半个时辰,大会便要开始啦,那也差不多。”

女子的声音又道:“时辰未到,那也算不上晚,咦,玄机掌门和郭掌门为何迫不及待地打起来了?”

一盏茶时分未到,道路上两人如飞奔至,男的脸如冠玉,雍容华贵,女的俏目流波,楚楚动人。在座众人都是一惊,这两人说第一句话时尚在远处,瞬息之间竟已奔到庙外,这份功力,足见惊骇绝俗。玄机子停下剑来,郭耀泰走上前去,说道:“庄掌门、庄夫人请了,郭某恭候多时。”

众人纷纷说道:“原来他便是大名鼎鼎的恒山派庄掌门!”

这两人正是恒山派掌门人庄星河及其夫人蒙娇楚,庄星河拱手还礼:“不敢,不敢,所幸还未耽误了时辰。”

郭耀泰迎着庄星河、蒙娇楚两人到西首位子上入座,走到玄机子跟前,说道:“玄机掌门,此中恐怕有诸多误会,今天就请先给郭某一个面子,暂且放下,日后再作追究如何?”

玄机子满腔怒火,但无凭无据,若再纠缠下去,倒显得气量狭小了,只好说道:“还盼郭掌门日后给个交代。”

随着郭耀泰也到西首的座位上坐下。庄星河打了个呵呵,问道:“什么事让玄机掌门如此挂怀?”

玄机子经他问起,将刚才之事简略说了,庄星河听后,若有所思,沉吟道:“奇怪,奇怪!”

玄机子见他神色有异,忙问道:“什么奇怪?”

庄星河向郭耀泰望了望,嘴唇动了一下,没有说话.郭耀泰见他眼神中隐有疑惑,更觉不解,说道:“庄掌门有话不妨直说,你遇到了什么奇怪之事?”

庄星河顿了顿,说道:”三日之前,我们在紫岩客栈落脚,半夜里闯进一个蒙面黑衣人,在我们的茶酒中全下了毒。”

郭耀泰听得脸色一变,玄机子“啊”的一声,问道:“后来逮住此人没有?”

庄星河摇头叹息:“此人武功之高,实在是高深难测,我和他拆了几招,他就脱身越窗而逃,但他所使的剑法,是......是......嗯,好像便是泰山剑法。”

郭耀泰察颜辨色,已经隐然料知事情一二,但这句话由庄星河亲口说出,仍然令他震惊不已,忙道:“庄掌门可否看清此人身形相貌?”

庄星河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暗夜之中,这人又蒙了黑布,不知他是何模样,但依稀看得出,此人大约三十来岁年纪。”

郭耀泰忖道:“三十多岁?该不会是钟师弟吧?可钟师弟为人正直,怎么会做出毒害恒山弟子之事?”

一时间百感交集,先是衡山派六名弟子遭袭,又闻恒山派险中毒计,饶是郭耀泰身为泰山派掌门,向来处事镇定自若,如今却不免乱了手脚。他怒道:“究竟是谁在坏我泰山派名声?”

这时恒山派众弟子纷纷到来,“泰山八斗”赵翰青、钱三元、孙立辉等人连忙上前迎接,恒山弟子脸上漠然,似乎心有怨恨。恒山派弟子还没坐热,又有一批人涌上山来,有四五十人之众,各人服色各异,杂七杂八,一眼便看出是各路江湖豪客,其中大多数郭耀泰不曾识得,他忖道:“我五岳剑派玉皇顶比剑的消息并不外传,何以有这许多武林人士上得山来?”

但既然他们来了,自也不能稍有怠慢,说道:“‘漠北双雕’久居塞外,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还有‘淮南三圣’等各位英雄豪杰,幸会幸会。”

“漠北双雕”赫连鹏、闾丘雁是塞北一带的风云人物,以轻功见长,“淮南三圣”则精通剑法,是剑道中人,闾丘雁哈哈笑道:“听这三位淮南圣老头说玉皇顶有热闹瞧,哥俩就顺便上来讨杯水酒喝,嘻嘻,幸喜还赶得及。”

庙外尚未设有供别派人士坐的桌椅,泰山派弟子搬出凳子来让群豪就坐前前后后又有不少江湖人纷至沓来,玉皇庙里的桌椅全都搬了出来,仍不够坐,只好拿些布缎铺在地上,将就着坐下。己时将至,与会群豪的话声也渐渐平息下来,却始终迟迟不见华山派弟子白的踪影,郭耀泰心下喑自担忧:“莫不是华山派也出了什么乱子?”

正想吩咐赵翰青下山去看,一人从小路里转了出来,歉然道:“云某来迟了,各位见谅。”

正是华人派掌门人云万里。群豪听得话声,纷纷向他望去,只见他一张国字脸,披一件宽大紫色长袍,大袖飘飘,俨然一派大家风范。云万里及华山派弟子到左首嵩山派弟子旁坐下,刚好到了己牌时分,与会众人登时静了下来。郭耀泰缓缓站起来,向四方各施一礼,朗声道:“承蒙四大剑派及各路英雄的厚爱,将五岳剑派比剑会武定于泰山玉皇顶,令我泰山派蓬荜生辉,实是荣幸之至,但由于地僻山荒,招待不周,还望各位海涵。”

四方群豪纷纷道:“郭掌门太客气啦。”

郭耀泰顿了一顿,续道:“比剑会武,本着切磋武艺,各取所长的宗旨…郭耀泰续道:“比剑会武,吸取各家所专,进而提升自己,是增进功力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更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盛事,然而,刀剑无眼,一旦动武,难免不会有损伤,鉴于历次比武伤亡过重的教训,我提议,将此武所用之剑改为木剑,不品大家意下如何?”

荣三贵大声道:“若改用木剑,那么要取胜多半更看内力强弱,内力高者大多得胜,若是哪一派重剑法而轻内功,在这当儿岂不是吃了大亏?”

玄机子则说道:“如此甚好,改用木剑能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庄星河道:“如若改用木剑,一来有些人惯了重兵器,用木剑替之,恐会一时适应不来;二来各家各派剑法各不相同,所用之剑也迥然相,或长或短,或厚或薄,不如还是各用各的兵器,但事先得定下规矩,只求点到为止,如再进击,则判之为输。”

云万里道:“我同意庄掌门的看法,点到为止同样也能减少不必要的伤害。”

郭耀泰道:“我个人认为还是改用木剑较为妥当,不过大家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有以内力取胜的顾虑,那这样,咱们就只比剑法,不拼内力,会武之道,在于扬长避短嘛。”

四下里登时人声鼎沸,纷纷予以否定,闾丘雁喊得最为响亮:“郭掌门这是怎么了?先是改用木剑,后果又不能使内力,这样比来比去,有甚么意思?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呆在家里陪老婆睡觉乐活呢。”

人群中十几个人登时笑了起来。郭耀泰出于一番好意,提议改用木剑比试,不料除了玄机子等少数几个人赞同之外,反对者占绝大多数,他一摆手,群豪渐渐止住话声。郭耀泰说道:“既然大家一致反对使用木剑,那就作罢,按照往年惯例,咱们先约法三章:第一,每派除了掌门人或长老之外,另选出两名弟子参与比试;第二,比剑之时,点到为止,谁若故意打伤对手,则这一局虽胜犹败;第三,上一局胜出者先退下休息,等候进入下一轮比试,大家有何异议?”

场地上一片寂静,没有人出声。过了良久,郭耀泰说道:“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么各派先挑选好比武人选。”

场地上人员耸动,五大门派的人各自聚在一起,众弟子围在掌门、师伯叔旁边听命。过得一刻钟,各派已挑好了人选,嵩山派派出的是丁少华、荣三贵,泰山派是赵翰青、吴秋水,恒山派的是乔梦圆、公孙云,衡山派选出的是南音子、诸百乾,华山派的则是卓飞龙、闻人钧两人。这十名弟子由一名汉子领着,尽皆走到擂台一角,早有仆人在大小、材质一般无二的纸条上写上序号,揉成纸团,放进一个银盆里,用抓阄儿的方法来确定比武对手和顺序。衡山派的南音子略为矮小,惟恐失了先机,挤在众人前面,人还未到,伸手便往银盆里抓。走在一旁的荣三贵哪肯示弱?五指成爪,向南音子瞧中的纸团抓去,是“嵩山大擒拿手”的“虎爪功”。南音子眼看纸团就要应手而得,谁知半路里一却杀出个荣三贵。荣三贵虎爪生风,被他抢走纸团不说,若真被他抓中,整条手臂非给他捏得粉碎不可,急忙缩回手,食中二指并骈,使出“刚柔指”中的一招“梨花带雨”,向荣三贵手上“外关穴”点去。荣三贵变爪成拳,呼的一声,向南音子面门捶来,南音子又也握手为拳,瞬时间两人拳拳相对,已接了七八招。公孙云、卓飞龙等见两人打了起来,纷纷绕过他们背后去抓纸团。南音子叫道:“你这蛮子,为何跟我抢?看!纸条儿都快被他们拿完了!”

南音子飞身过去,正欲往盆里抓,荣三贵喝道:“那个是我的!”

又使出大擒住手法,阻住南音子去路,南音子气得哇哇大叫:“姑奶奶的,你这系疯狗,太也难缠!”

一拳又向荣三贵挥来。荣三贵嘿笑道:“我怎么没看见有疯狗?只看见一只猴急的矮小鸭。”

身形略斜,闪开了南音子的一拳。南音子被他说到痛处,连连怒吼:“谁是矮小鸭了?”

荣三贵更加得意:“谁着急谁就是。”

南音子又是一拳攻到,荣三贵也进拳相对。南音子、荣三贵在纸盆旁拆拳,其余八人又近不得身去拿纸团。两人拳招愈来愈快,蓦地里却听得嘭的一声大响,原来南音子、荣三贵对拳之际,脚步游移,两人竟同时踢中了盛着纸团的银盆,银盆腾空而起,盆中纸团散飞出,继而呛啷啷几声,银盆掉落地下。荣三贵、南音子同时一惊,纸团已在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擂台上一名花衣女子足尖轻点,飘飞起来,如蝴蝶戏花,玉手前伸,托住其中一个纸团,华山派的卓飞龙赞道:“恒山‘拈花摘叶手’!乔师妹,好俊的功夫。”

说着,一个纵跃,也飞身上前抓住一个纸团。一时间,丁少华、吴秋水、诸百乾等人也飞身而起,各自抓住一个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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