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欢心醒来,又去找罗逍陪出去玩,感觉和他在一起,就十分开心、欢喜,甜蜜不已,时间过得好快,一晃就是两个月,莺莺如在梦中,罗逍也感美妙无伦,每日吃过莺莺采来的草药,又勤练苏伯伯所教沛阳神功,两个月已恢复如初,大病初愈,精神却是暴涨。这天罗逍和莺莺到海边垂钓,罗逍手气不好,只钓到一条,又且很小,不过两指来大,莺莺深谙垂钓之法,连钓了几尾大鱼,直看得罗逍心服口服,两人嬉戏流连,吃了一顿鲜鱼汤,开心睡去。到得夜半,两人被一阵拍拍之声吵醒,似是海风吹拂帆布的声响,莺莺大奇,走出房去,夜色朦胧之下,只见海边一艘大船缓缓靠岸,抛下锚来,拉下风帆,莺莺惊讶不已,金银岛僻处深海之中,罕有人来,这时突然来了这么一艘大船,又是在夜里到达,不知道来者何意。这时罗逍也被响声吵醒,走了出来,见莺莺已经起来,问:“莺莺,出了什么事?”
莺莺往海边一指,悄声道:“岛上来了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罗逍往海边望去,见大船已停稳,当中三四人举了火把,吵吵嚷嚷地走出船来,四处探视,最后朝着那条山路走了上来!罗逍曾听莺莺说道金银岛地处荒僻,数十年来未曾有人来过,如今这些人大举前来,心下很是奇怪,说道:“先熄灭烛火,别给他们发现了。”
与莺莺各自回房吹熄蜡烛,驻足察看。只见山下四个火把,沿山道蜿蜒而行,走得近了,听见其中一人大声道:“那边有所屋宇,快去看看。”
罗逍在月光下看得清楚,来者共有四人,其中两人身材魁梧,浓眉大嘴,甚是豪壮,另两人一个五短身材,带一顶青布帽,另一人个子中等,腰间缠一把大弯刀,其余三人经他一指,也朝罗逍和莺莺所在的木屋走来,那身材魁梧的走在当前,哈哈笑道:“我正愁找不到住处,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么。”
那中等个子的道:“沈寨主可要小心了,孤岛之中竟有房屋,你不觉得奇怪么?”
原来那人姓沈,还是什么寨的寨主,只见他不以为意:“咳,我说韩兄,有什么好奇怪的,孤岛之中能有什么人,还不是寻常渔民?咱们深海涉险也涉过啦,还怕几个渔民不成?”
那姓韩的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次来迭遇险境,说不定有人已经早我们一步。”
那沈寨主说道:“那有什么,要是他们找到了,咱们见者有份,怕他做甚。”
四人嘴上说话,脚步不停,已到近前,罗逍一拉莺莺小手,低声道:“我们躲起来,看看他们干什么。”
莺莺正急得没办法,依言走到屋后窗前伏下,听见脚步声响,四人已进院子,从窗缝中向里观看,四人在门前叫了一阵,见没有人应答,飞脚踹门,走进大厅,四下察看,不见有人,那沈寨主哈哈笑道:“我就说嘛,荒岛之中哪里有什么人?”
那姓韩的极为心细,左右打量,见大厅四下窗明几净,又见锅里有些许剩饭,说道:“不,这里有人!”
那沈寨主见了他的异常举动,眼珠子一转,一拍脑门,说道:“对啊,我怎没想到?”
那姓韩的对那五短身材的汉子道:“百盛,你去瞧瞧。”
那人应声而出,那沈寨主想了想,对身旁那人道:“青烈,你也去。”
那叫青烈的应道:“是!”
在几近屋子中找了起来。罗逍这时透过窗缝看得更清楚了,只见那沈寨主身高体庞,目眦尽裂,甚是威武,那姓韩的着一件灰袍,大袖飘飘,模样甚是正派,他于江湖中事一概不知,更不知眼前这两位乃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其中那位身材魁梧,样貌威武的是金刀寨寨主沈青刚,另一位则是名震五湖的达云堂堂主韩山虎,其余两人一人是金刀寨好手沈青烈,与沈青刚是亲兄弟,另一人则是达云堂门下三大长老之首聂百盛,这四人深夜闯进金银岛来,全因最近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个传言,说道前朝皇帝在深海孤岛之中埋藏了一批大宝藏,以备多事之秋时掘出来以资军饷,壮大军威,不想年代久远,很多知道此事的人已经大多离世,无从找起,后来改朝换代,更是鲜有人知,不知为何,关于宝藏的事不知给谁揪了出来,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江湖,黑白两道乃至名门正派中存心不良之人纷纷找寻宝藏的下落,金刀寨主沈青刚和达云堂堂主韩山虎经过一番明察暗访,最后得知这批宝藏就藏在东海深处一个名叫金银岛的小岛之中,只是这金银岛究竟地处何方,两人一连花了几个月查探,沿岸渔民均说不知道东海之中竟有什么金银岛,更别说宝藏了,茫然无绪,线索突然中断,但两人不甘心,决定冒险一试,各带了十几名好手,出海寻访,熟料路上遇到各路武林人士追踪,死伤十几人,只各剩下一名帮手,四人在东海之中漂流,险些被鲨鱼撞翻大船,落入鱼腹,所携干粮又且不足,险险在茫茫大海中饿死,幸好韩山虎长于五湖,擅于渔猎,一路捕鱼充饥,辗转数月,阴差阳错地竟然真的闯到了金银岛上来。沈青刚、韩山虎在几旁坐下,过了一盏茶功夫,沈青烈、聂百盛回报:“所有房屋已经查过,没有发现一人踪影。”
韩山虎眉头一皱,道:“这就怪了,明明有人居住,怎地不见人影?”
沈青刚笑道:“单凭那几点不一定就能断定这里便住得有人,就算是有,见咱们上来,还不吓得连夜逃跑了,哈哈,这里倒挺好,有酒有肉,今晚大餐一顿,赶明儿好有精神寻宝。”
几个大汉在厅里粗手大脚地忙了起来,弄得锅碗瓢盆当啷啷响,煮饭如捣衣,炒菜像打架,差点没把锅炉砸坏,又把莺莺和罗逍日间打来的半头鹿肉大块大块地剁了,尽数倒入锅中,将油盐酱醋随便一撒就是一大瓶,有大半还撒在炉灶上,莺莺看了十分心疼,一怒而起,正想出声喝止,被罗逍一把拉住,伸过手来按住她小口,示意她伏低。莺莺怒目而视,依言蹲下,心中恨恨道:“等我出去,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四人胡乱做好饭菜,翻出壁橱里几坛陈年花雕,大口吃喝,模样甚是粗豪,花雕酒洒得桌上地下都是,大厅里酒气熏天,莺莺又是一阵心痛:“这几坛花雕爷爷一直舍不得喝,珍藏多年,却被这几个恶汉肆意糟蹋了,这个气我一定要报!”
四人纵情吃喝,谈起武林中事,罗逍不知道什么金鹰教、明月宫是什么名目,对他们的谈话完全不知所云,莺莺也更不知,也就不在意,过了一个多时辰,四个人之中沈青烈首先醉了,接着聂百盛已醉意渐弄,沈青刚、韩山虎也是语无伦次,沈青刚喝了一口酒,说道:“韩兄,咱们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金银岛上来,真是天助我也,此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嘿嘿,嘿嘿。”
罗逍听他提到金银岛,心头一紧,凝神静听,莺莺却暗道:“岛上哪有什么宝藏,我怎么没听爷爷提起过?”
只见那韩山虎一扯他衣衫,说道:“沈寨主,隔墙有耳,小心为妙。”
沈青刚毫不理会,又吃了一口酒,说道:“眼下咱们虽然来到了岛上,可要找到藏宝之所还须费一番手脚,韩兄你倒说说,这宝会藏于何处?”
韩山虎虽然处处谨慎,这时酒意渐浓,喝得面红耳赤,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听他问起,说道:“照我猜,藏宝嘛,自然是藏在深山老林,洞窟岩下,人迹罕至的地方,最是安妥不过,咱们只须往这些地方去找,好在很小,不出半月,定能找到。”
沈青刚夹起一块鹿肉,大嚼起来,哈哈笑道:“韩兄说得有理,看来宝藏已是唾手可得,依韩兄之见,该如何分赃,事先说好,免得到时起了争执,须不好看,五五分怎么样?”
韩山虎听他这句虽是相问,他自己却早做了主要五五分,心中有气,要知道当初找寻宝藏的下落时,全凭他的智慧,他沈青刚只出了些蛮力,这时却要五五平分,好不害臊,但眼珠子一转,当即说道:“你我齐心合力,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聂百盛霍地站起,拔刀出鞘,说道:“能寻到岛上来,全凭我们达云堂的智谋,怎地五五分?”
沈青刚也拍案而起,说道:“若凭智力,你们达云堂确是功劳不小,但说出力,咱们金刀寨苦功也没比你们少,凭什么不五五分?”
聂百盛见他顶撞,还想争辩,被韩山虎身手喝止,说道:“不必再争,五五分再公平不过。”
聂百盛忍怒坐下,四人又喝了一会酒,摸进卧房找到床褥倒下便睡,莺莺见沈青刚、沈青烈进了自己房中,鞋袜不脱,,满身酒水汗水地拉过被褥,在脸上颈上揉擦,一床光鲜洁净的被子登时变得乌黑邋遢,低声暗骂:“死酒鬼!又糟蹋了我一床被子,看来是不能要了!”
两人藏身屋后,过不一会,便听鼾声如雷,沈青刚、韩山虎四人已睡得熟了。罗逍低声道:“我们进去把他们绑住,等他们醒了可就遭了。”
莺莺见他们肆意糟蹋屋里东西,早已是心急跳墙,如不是被罗逍拉住,早就跑出去跟他们打了起来,这时听罗逍一说,哪还再等?当先穿窗入房,拿了绳索,将睡在外面的沈青烈反手绑上,沈青烈浑然不觉,努了努嘴,继续昏睡,莺莺看了不觉好笑,正要去绑沈青刚时,突然隔壁罗逍那边“啊唷”一声,接着韩山虎喝道:“什么人!”
莺莺一惊:“糟了,罗大哥不会武功,定是走进去时吵醒了他们,罗大哥有危险!”
也顾不得再去绑沈青刚,直向隔壁奔去,却见罗逍已被聂百盛反剪双手,动弹不得。莺莺叫道:“快放了罗大哥!”
韩山虎见罗逍丝毫不会武功,三两下就被擒住,这时见来的是一个柔弱少女,当下不以为意,嘿笑道:“好啊,又来一个,快说,岛上还有多少人?”
莺莺道:“再不放人,我可不客气了!”
罗逍急道:“莺莺快走,走到爷爷那儿,他们就不敢伤你了。”
莺莺道:“不,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罗逍见她真情吐露,心中一喜,但此时情势危急,她再不走,恐怕也要落入他手,说道:“不要管我,我跟他们无怨无仇,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莺莺急得几乎哭了出来:“不,要走一起走。”
韩山虎笑道:“倒是一对多情儿,很好,韩某不熟岛上情形,正好请来问问路。”
左手抓出,使一记擒拿手法,向莺莺肩头抓落,莺莺一避一闪,已飘到他右首,刷的一声,长剑出鞘。韩山虎一呆,眼看这男的不会半点功夫,料想一个少女也不值一提,左手抓出,只使了一成功力,满拟这一下准能应手抓住,不想她一晃一闪之际,身法极是高明,这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少女?只一招之间,韩山虎就看出这少女功力之高,不在自己之下,又惊又怒,大喝一声,双手握拳,一招“犀牛顶角”向莺莺当胸击来,这乃是韩山虎的成名绝技“达云五行拳”,当年在五台山群英会上,他就是以这套达云五行拳打败罗迦尊者法真大师的罗汉拳,一举成名,达云堂也从此声势日盛,雄踞五湖,这时又经多年修练,功力增了不少,与昔日相比更进一层,双拳使开,斗室生风,端的厉害。莺莺剑尖一抖,步法腾挪,刺出一剑,只见她剑法甚是飘逸,恍若翩然起舞,而又精妙绝伦,不差分毫,一剑刚出,已化解了韩山虎那招犀牛顶角,韩山虎惊道:“分花拂柳?你会落英蝴蝶剑?”
莺莺奇道:“你怎么知道?”
韩山虎道:“落英蝴蝶剑是蝴蝶山庄谭女侠的拿手绝艺,谭女侠十年前已不见踪影,人人都说落英蝴蝶剑随着她进了棺材,你怎么会使这路剑法?”
莺莺奇怪道:“是么,什么谭女侠,我怎么没听说过?”
但她久居金银岛,对外面的事情所知甚少,不知道也不奇怪,韩山虎哼了一声,一招“他山之石”左拳下沉,右拳直捣,来攻莺莺小腹。莺莺一声娇斥,迎面一招“梨花带雨”,剑影朦胧,点向韩山虎手腕,韩山虎见剑尖袭来,当即变招。当下韩山虎和莺莺一个拳路刚猛,气势沉雄,一个剑法轻盈,灵动有致,曼妙非凡,在房中斗了起来。罗逍不知莺莺武功精妙如斯,能与这个高她一截的大汉打得不相上下,暗暗喝彩,但又不禁担忧,生怕莺莺一不小心,给韩山虎一拳打中,那可糟糕,紧张看着,只恨自己不会武功,不然早就上去和韩山虎拼个你死我活,又哪里忍得住?那边沈青刚被打斗声惊醒,才发现兄弟被反绑收手,当下解了,奔到房来,哈哈笑道:“怎么,堂堂达云堂堂主,竟然连一个女娃娃也对付不了?要是传了出去,可不笑掉了天下人的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