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四日,眼看再过一日,便是泰山派选立掌门的重要日子了。这四日之中,赵韩青除了起来吃点东西,便是倒头便睡,他无力阻止两位师叔争做掌门的决心,心中抑郁,懒得再理其他的事。郑志诚推门进来,看见大师兄仍在昏睡,坐到床沿,说道:“大师哥,明天就是重选掌门的日子了,你该振作起来,以争夺掌门之位啊。”
赵韩青厉声道:“你,你说什么!”
郑志诚见他发怒,有些怕了,但还是说道:“大师哥,我知道你感念师父的恩德,对选掌门之事始终竭力反对,但现在已成了定势,本派之中,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掌门一职了,你若不做掌门,袁师叔胸无才略,遇事拿不定主意,无甚领导才能。姜师叔功利之心太重,若由他执掌,恐怕将我派引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其实赵韩青对于两位师叔的才能脾性也甚是了然,尤其是姜师叔,师父曾说他太过急功近利,争竞之心太强,不可委以大任,而事实也是如此。可赵韩青极力反对重选掌门,眼下大家都赞成了,他无法阻止,实是无可奈何,就由他们去吧,自己只好拒不参加掌门大典,以此表示自己不忘师恩罢了,至于要他去和两位师叔去争掌门之位,那是宁可把他杀了他也不肯去的,说道:“我恨不得拆散那所谓的掌门大典,更别说去争什么掌门,此事再也休提,你怂恿我去做那欺师灭祖的事,难道把师父给忘了么?”
郑志诚道:“师父的恩德,弟子永世感念,怎敢一日或忘?只是势逼如此,倘若掌门之位落入别人手中,我派日渐衰落,为旁门左道所欺辱,岂不是更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大师哥,你不能再执迷不悟了,明日去将掌门大位夺到,发扬光大我派,只有如此,才能报答师父的大恩大德啊。”
赵韩青怒道:“师父生死未卜,你们去夺他的掌门之位,这就叫做报答他的恩德?不忠不孝之至,你出去吧,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免得污了我的耳朵。”
郑志诚心有不甘,说道:“大师哥,请你三思啊。”
赵韩青喝道:“出去!”
罗逍左右无事,再加上顾念义兄伤势,便在这里住了下来,他的厢房安排在东院男弟子的寝室之中,苏莺莺则居于西院女吴秋水,王雪晴的闺房里,三人同屋,虽不甚挤,但她从小独居,过惯了清幽安静的生活,与他人同处一室很不习惯,又舍不得与罗逍片刻分离,低声问道:“罗大哥去了哪里,他来不来这里?”
吴秋水、王雪晴噗嗤一笑,吴秋水笑道:“妹妹,才和他分离没多一会儿,便想念你的罗大哥啦?”
苏莺莺远离世俗,不通事务,对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基本不懂,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她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他去了哪里啊,我去找他。”
吴秋水本来只是说说笑,没想到她一点机心也无,直吐心事,倒是一愕,笑道:“他在东院的屋子里,你去找他吧。”
苏莺莺喜道:“好啊。”
转身就要出去,突然脸上一红,问道:“东院从这里怎么走?”
吴秋水再也忍俊不禁,掩口哈哈大笑:“妹妹,去不得的,那是男人住的地方,又脏又臭,去不得的。”
苏莺莺道:“我不怕脏。”
吴秋水见她这般不通事务,暗觉好笑,以她的性子,本来定会讥笑一番的,但莺莺和罗逍都是大师哥的好朋友,加上苏莺莺清丽绝俗,一张俏脸让人看着舒服无比,怎么忍心戏弄于她?叹了口气,说道:“唉,妹妹,你久居荒岛,许多人情世故都是不懂的,你不知道那些男人有多坏,尽打咱们的主意,特别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连我都瞧着你娇丽可亲,更别说那些色狼了,那种地方我们姑娘家去不得的。”
苏莺莺还弄不懂色狼是什么意思,心想人住的地方怎么会有狼,而吴秋水一再说不能去东院找罗逍,她心里着急万分,说道:“那在怎么办,姐姐,求求你帮个忙,请你帮我叫罗大哥过来,我想……我有话跟他说。”
不过说什么话她心里也不知道,只是热恋中的情侣往往分开片刻就会想念对方,恨不得与他时刻不离,说说话,就算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也觉得是其味无穷。吴秋水还是摇头道:“妹妹,这也是不行的,女孩儿家的闺房,怎能随随便便的让男人进来?除非是自己的丈夫,莫非……我问你,你跟罗大哥拜过堂没有?”
苏莺莺道:“没有。”
吴秋水道:“这就是了,你和罗大哥感情再好,也不能让他进进出出你的闺房的,身为女子,礼节还是必须得守的。”
她生性豪爽,大大咧咧,常与许多男弟子打成一片,直如一条汉子,但对于礼节之防,还是极为谨慎的。苏莺莺“哦”的应了一声,她不惯与人相处,与自己最要好的罗大哥也不在身边,自然的感到无所适从,幸好王雪晴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看出她的心思,说道:“姐姐,你别理吴师姐,她就会惹人烦,你就把这里当做你的家好了,你放心,明天就可以见着你的罗大哥了。”
王雪晴语声娇柔,不像吴秋水那般说话掷地有声,苏莺莺立即生出一股亲近之感,点了点头。吴秋水笑道:“嘻嘻,原来妹妹还怕生,放心吧,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苏莺莺给她逗得也微微笑了笑,说道:“怎么会呢?”
次日一早,苏莺莺便找罗逍去了,罗逍客处他乡,睡得也不甚好,看见苏莺莺也是睡眼迷蒙,相对一笑,说道:“住得不习惯么。”
苏莺莺不想让他担心,说道:“还好。”
罗逍道:“早闻泰山景色绝美,走,我陪你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