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血吸出,聂百胜三人便不至于立时毙命,但幽冥针的毒性非同小可,只要有一点点残留都足以要了性命,两名受伤的弟子昏了过去,聂百胜功力较高,却也半昏半醒,神志迷糊。忽然那两名未受伤的弟子“啊啊”怪叫,声音诡异,不似发之人口,回头看去,只见两人舌头和嘴唇都肿得大了一倍有余,就如是给马蜂蛰了一般,暗暗心惊:“幽冥针的毒性竟厉害如斯。”
抬头看去,郁莹和莺莺的身影在山道远处一隐,当即不见,料想幽冥针毒性之剧烈,只有拦下郁莹逼他交出解药,聂百胜三人才能有救,拔出刀来,将埋在地下的钢针一一挑出,过而了一丈,不见再有钢针,这才飞步追去。莺莺,郁莹刚走到一个山谷,远远听到脚步声响,韩山虎在后追来,喝道:“大胆妖女,暗针伤人让你,快取解药来。”
郁莹“哎哟”一声:“还有一个没死?”
韩山虎气不打一处来,哼道:“韩某命大,还不便就死。”
说话之间,已奔近了四五丈。莺莺,郁莹两女武功虽好,力气耗竭,两人联手未必便能挡得了韩山虎,见山谷中有一片树林,便奔了进去,韩山虎随后追来。眼看韩山虎越追越近,只要给他追上,难免被他制住,郁莹叹了口气:“这干人可恶之极,竟然还是命不该绝。”
拿出一包药粉挂在树上,想了想,又剥下一片树皮,用钢针在上面写道:“解解药给你,若再追来,下不为例。”
再以钢针将那片树皮钉在树上,与莺莺扬长而去。韩山虎奔到近处,见到树上的药包以及郁莹留下的字,心道:“小丫头见机倒快,明知逃不过,只好留药走人。”
树皮上的字有警告胁迫之意,虽然气愤难当,想一鼓作气追上前去将她们拿下,可一想聂百胜三人命在顷刻,丝毫耽误不得,只好拿了药包转身回去。韩山虎不再追来,两女都松了一口气,莺莺说道:“妹妹你真聪明,要不是用钢针阵伤了他们,我俩这时恐怕已经落入他们手中了。”
郁莹摇头道:“可惜功亏一篑,还有这个韩堂主没有中针,他们还会追来的。”
莺莺道:“那我们快去达云堂,要赶在他们追上之前把罗大哥救出来。”
郁莹道:“不,他们服了解药之后很快便能恢复了,猜想我们还会往东走,这一去必又给他们撞上,不可再去,反而往西走较为妥当。”
莺莺道:“我没有你聪明,你说往西那便往西,可是这样离达云堂越来越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救出罗大哥?”
郁莹笑道:“说他是你的心上人,你还赖,这么关心人家,连自己性命都不顾啦。”
心里却莫名其妙的一阵酸楚:“要是我的罗大哥和她的罗大哥是同一个人,那……那怎么办才好?”
莺莺给她一说娇羞的地低下头去,没有注意到她想着什么,说道:“要不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去达云堂?”
郁莹说道:“不行,所谓冤家路窄,万一碰上了我就再也没有办法脱身,只好任由他们绑缚了,他们关了你罗大哥原意是要胁迫你带路去金银岛寻宝,那么在他们还没到达金银岛之前,你的罗大哥不但不会有事,而且吃好喝好,睡饱穿足呢,你就放心吧。”
莺莺一想也是,再说也不能为了救罗大哥而带着郁莹一起犯险。这一路向西走,行了两日,再折而向南,再走出一日,这才取道向东往达云堂而去,这般走法虽绕了一圈,远了一半也还不止,可是也比直直向东北韩山虎等人遇上稳妥得多。两人一路上说起身世,郁莹将自己是五毒教教主的私生女,被亲生姐姐郁青花所妒忌,一路遇到金花婆婆率领郁青花手下亲信追杀等节毫无隐瞒的说了,莺莺竟料不到她们亲姐妹之间会互相残杀,觉得太不合情理,郁莹叹了口气,说道:“天下不合情理的事情多着呢,只是姊姊你没见过而已。”
待莺莺说起金银岛上草木之奇,景色之美,在岛上与爷爷相依为命的清静生活,郁莹又是好奇,又是向往,说道:“要是我和爹爹妈妈也是住在这样一个岛上,没有五毒教,也没有其他的人,一家人快快乐乐的住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正说之间,突然前面尘土飞扬,五六匹马向这边驰来,两女一看马上成乘者面面相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韩山虎一伙。原来那日韩山虎从树上取了解药回去,给聂百胜等三人服下,两个时辰之后药效已除,再修养半天,已经全部恢复,聂百胜气恼两次中了郁莹的诡计,没等好转便嚷着要去杀了她不可,一行人往东回赶,哪料到莺莺和郁莹却是往西,扑了个空,又出来四处寻找。这天聂百胜说道:“堂主,从这里往南再向东走,也有一条小路可以到达咱们达云堂,难道她们走的竟是这条道路?”
这一言提醒了韩山虎,六人当即转而向南,最后果真在这里碰上了莺莺和郁莹。聂百胜最先看见了两女,叫道:“啊哈,在这里了。”
催马追来。莺莺和郁莹眼见躲不过,也不再逃,索性站在原地,静以待变。不一会韩山虎等人已然驰近,见她们站着不动,神定气闲,似乎有恃无恐,他们吃过郁莹幽冥针阵的苦头,不敢过分逼近,也不敢下马,生怕地下又埋有尖利异常的钢针,聂百胜尤其害怕,说道:“你们两个要命的快把自己绑了,过来投降。”
郁莹噗嗤一笑,说道:“聂长老武功可真高强啊,自己绑自己,这门高深的武功我可不会。”
聂百胜自知失言,转口道:“那叫她把你绑了,她自己再……”刚说了一半,又觉此法行不通,也就不再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