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到胡青儿和华儿负伤累累,已是强弩之末,仅凭坚韧的意志在为自己争取时间,花侍郎揪心的痛。“小崽子,还真是有定力,我倒要看看这女娃娃的血流尽之前,你还能忍多久!”
背棺鬼嚣张至极,攻势愈加迅猛,眼见胡青儿是支撑不住了。忽然花侍郎怒目圆睁,爆喝一个“着!”
字,整个灯笼道场地面瞬间翻腾起一层浓郁得似醍醐般的雷浆。与此同时,胡青儿身后传来背棺鬼的一声惨叫,只见背棺鬼被花侍郎突如其来的一招击得周身漆黑焦糊,口吐焦烟,昏死过去。小狐华儿见状,就势扑上前去,锋利的牙齿便撕碎了背棺鬼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黑官鬼紧捂咽喉,挣扎了几下,腿一蹬,眼一闭,驾鹤西游了。花侍郎用尽了灵力,瘫倒坐在地,胡青儿轻咳了几下,看着花侍郎灿烂一笑。背棺鬼一死,灯笼道场幻想消散,花侍郎抬头看了看几欲坍塌的密室,有气无力的对胡青儿说道:“走吧……”二人牵手起身欲离去,极乐忽然现身窜向背棺鬼,花侍郎一愣,心道“这厮发什么疯?”
但当他看见背棺鬼眉心开裂,自内挤出一只核桃般大小,生满大小触须的眼球时,倒是吓得拉起胡青儿猛地向后一跃,拉开架势备战。极乐一爪抓破那怪异的眼球,一股绿色液体流出,散发出刺鼻的恶臭。花侍郎一捏鼻子,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鸟东西?比这里的血臭还要难闻!”
极乐甩了甩爪子上残留的绿色液体,凝眉答道:“若我没猜错,应是异界与现世裂隙内的‘异种核’。”
“‘异种核’是什么东西?”
花侍郎一脸的好奇。极乐却为理会,转身向甬道走去,讪讪道:“走吧!路上本尊讲与你听。”
经过两天两夜的激战,又加上重伤在身,花侍郎与胡青儿早已是狼狈不堪,出了包子楼,便选了一处干净的草甸,畅快的酣睡了过去。回头再讲密室之内,一团黑影飘忽凝聚,黑色大氅遮身的神秘人却出现在此,鼻子贪婪一嗅,意味深长的自言自语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竟然这么快便拥有了两尾戒魂,极乐啊极乐!某家很是期待你登峰造极之时与你再分高下啊……”说完,狞笑着再次化为虚幻,渐渐消失在原地。花侍郎二人再次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灼眼的阳光令二人不住遮挡。花侍郎扭了扭酸痛不已的身体,呲着牙拉起衣衫褴褛的胡青儿,胡青儿一个趔趄,花侍郎忙伸手去扶,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胡青儿胸前那两团柔软,二人均是一愣,立刻燥红着脸闪身分开。“你……你、没事吧……”花侍郎有些尴尬。“唔……”胡青儿双颊绯红,轻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花侍郎不知所措,嘿嘿一傻笑:“那个!我们……走吧!”
说完,一溜烟儿的消失在了树林之内。胡青儿掩口一笑,快步追了上去。路上,极乐向二人详细讲述了“异种核”的来历。一百年前,九尾金刚孙无忌率领叛军围剿极乐,大战之中极乐被孙无忌击入空间裂隙,孙无忌原本以为极乐会被空间乱流搅碎,却不成想,极乐九死一生,借助族人尸骨躲过一劫。极乐历尽波折,勉强生存下来。无数强大异常的魔兽时常将它逼至绝境,尚且年幼的极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日渐变得强大无比,最终强制牺牲了数十只魔兽击碎空间,才逃至现世隐遁。在空间裂隙生存的时间里,极乐四处猎捕食物,偶然发现一种能够凭借吸食魔兽欲望生存的魔树果实,这种果实便是在背棺鬼额头挤出的“异种核”。“异种核”本身十分弱小,但能力十分强大,魔兽抵挡不住它所散发出的香气,只要将其吞噬,“异种核”便会在魔兽体内苏醒,吸食魔兽的狂念杀欲,使其成为暴走的杀器。花侍郎听完,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原来在现世之外,除了极乐原本生活的异界,竟然还有夹生与两者之间的空间存在,花侍郎愈加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想要变得强大的内心悄然跃动起一搓火种……途径一座小镇,二人置换新装,休整了两日,便由极乐引领着,向南海诸屿进发了。半月后,一行人抵达南海诸屿中心都城——水之都。水之都不同于帝都,异域风情浓郁至极。相比帝都坐落于平原之上的都城,水之都的都城则是修建于蔚蓝浩瀚的滨海高崖之巅。一条足以容纳八乘的平坦大道直通都城中心,呈阶梯状的护城墙紧紧围绕整座城市,三叉戟式的城堡坐落正中,远远望去,仿佛头戴王冠的天使用翅膀紧紧拥抱着自己守护的圣徒,巍峨、壮阔、安详。水之都与帝都文明一样,悠远漫长,虽少了几分帝都的庄严、霸气,却洋溢着浓郁的优雅和诗意。古老的石坪上生满苔藓,空气中飘荡着清新的海洋气息,行人们松散飘逸的纱衣随风轻摆,所有的房屋均由巨石搭建,悦耳的弦乐忽隐忽现,古旧的城区街巷无处不洋溢着欢歌笑语。“好美啊!”
胡青儿一声感叹,雀跃欢呼。花侍郎看着胡青儿天真烂漫的举动,心底升起一丝温暖,“这辈子,我要用心守护你,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回想密室之内,胡青儿守护自己的样子,花侍郎双拳攥得发白,只怪自己太过弱小,每每至此,他都恨不得自己能够一跃成为世人敬仰的神明,让胡青儿不再受到伤害,哪怕是一根发丝。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这一路走去,前途未卜,生死渺茫……日落时分,二人选了家客栈入住,花侍郎特地吩咐小二挑了间可以眺望海景的房间,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欣赏着日落金色的海面。花侍郎拉过胡青儿的小手,紧紧的按在胸口,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一股脑的将密室之内的愧疚之言倾吐而出,情到深处,眼角闪动着泪花。花侍郎一抻懒腰,打了个哈欠,翻身下床,将临窗望海的胡青儿紧紧拥在怀中,轻轻地在她耳畔一啄,胡青儿立刻将头埋下。“娘子早……”花侍郎轻柔一唤。“相……相公早……”胡青儿在花侍郎怀中娇柔似水,难为情的回应道。“昨夜……”花侍郎正想提及昨夜满床的欢愉,却被胡青儿转过身,以青葱玉指遮住了嘴“坏人……莫要再提那臊人的事情……”花侍郎灿烂一笑,把胡青儿搂的更紧了,胡青儿将头靠在花侍郎的肩头,幸福的蹭了蹭。“嗯嗯!……好生幸福啊……”一听极乐的声音,二人忙推将开来,花侍郎尴尬正了正喉咙,一本正经的道:“喂!我说你这大清早的突然出现,也不给个声音,为老不尊!”
“呦!刚刚本尊不是先咳了两声吗?”
极乐一脸坏笑。胡青儿羞臊得恨不得此时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急忙躲到屏风后,怯怯道:“参见尊上……”显然,声音有些颤抖。极乐跳上窗沿,闭上眼享受着海风的抚摸,以平静的语气道:“丫头,现在我是你相公的戒魂,身份可算与你平起平坐,以后莫要在称我尊上,直呼极乐便可。”
胡青儿正打理好衣衫,一听极乐此言,忙跑出屏风,跪拜道:“尊上不可玩笑,属下不敢妄自尊大,请尊上收回成命!”
极乐一脸无奈,转过头,甩了甩耳朵,俏皮的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花侍郎从旁打趣道:“就是就是,都是自己人,还拜来拜去的,多麻烦,既然极乐都开了尊口,娘子照做便是。”
胡青儿抬起头,睁着水灵灵的双眼,看了看花侍郎,花侍郎点头示意,胡青儿轻轻咽了下口水,试探着道:“极……乐……”极乐跳下窗沿,悠闲的甩着尾巴道:“既然臭小子都说我们是自己人了,难道我还能诓你不成,但是……”“喂喂喂!我说极乐!不要狮子大开口啊!”
花侍郎十分清楚极乐敲竹杠的本性,立刻阻止道。极乐瞥了一眼花侍郎,意思像在说“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学更厉害的秘术了?”
花侍郎立刻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肚子,极不情愿的改口道:“好……好吧!有什么要求你讲就是啦!”
极乐得意的舔了舔嘴巴,笑眯眯的说道:“但是作为回报嘛……到了这南海之滨,是不是要好好招待我这老人家享受一下南海的鱼鲜呢?”
花侍郎一拍脑门,无奈的摇了摇头:“冤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