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老弟!我兄弟二人亲自登门拜访,怎不出门迎接?”
公良残月扯着脖子在八荒门前嚷嚷着。正说着,松公快步率人赶至,一见遍地门人横尸,心中犹如刀绞,捂着心口咬牙道:“好你个心狠手辣的公良残月!”
见松公临前,公良残月立刻得意起来:“松老弟这话怎么说的,原本我等亲自造访,谁知道你门下弟子竟然刀剑相向,如此大不敬之举,是不是该小以惩戒呢?”
“我呸!好个恬不知耻的东西!”
松公指着遍地的门人尸体,咬牙切齿:“这就是你所谓的‘小以惩戒’?!”
公良残月一耸肩。“废话少说!今日我八荒门上下恐是在劫难逃了!不若拼了老命,至少也带着你上路!”
说完,松公便要出手。忽然,花侍郎一个箭步上前,拱手恭敬道:“松门主息怒!可否听我一言?”
松公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必废话!想让我归降,门儿都没有!”
说完手中灵光一闪,数十道灵气八卦便脱手而出,向花侍郎等人斩去!正当众人准备抵御之时,只见一团火光将众人遮罩起来,松公那数十道灵气八卦在一阵“嗤嗤”声中碎裂开来。火光消退,余枫瑶抱肩上前,慵懒的看着松公:“小娃娃过家家的把戏,还想再来吗?”
说完,摊开一只手,指向松公。松公一愣,察觉出余枫瑶体内那上古气息,立刻瘫坐在地,汗如雨下。余枫瑶上前,蹲下身子,与松公耳语了一番,那松公立刻一咕噜爬起,来到花侍郎面前,拱手跪拜:“宗主在上,请受属下一拜!”
花侍郎似乎对余枫瑶的举动并不感到意外,笑盈盈扶起松公,轻声道:“松门主不必多礼,日后你只打点好八荒门上下便可。”
松公闻言,热泪盈眶,刚欲开口,花侍郎又道:“只是有一事需改进,从此以后,八荒门便要以荒门称了。”
松公顿首:“一切自当遵从宗主安排!”
一旁的公良残月不开心了,上前一步,皱眉道:“一不灭他,二不血契,小主此是何意?”
“怎么?残月门主可有异议!”
花侍郎冷冷丢下一句,随即脑中灵识一转,公良残月立刻头痛欲裂,踉跄着跪倒在地。“属下不敢!”
花侍郎一声冷哼收了禁锢,公良残月方觉两世为人,常常舒了一口气,悄然躲在了公良旭日身后。花侍郎转过头,对着公良旭日淡淡道:“日后,生死门易称医门,可好?”
公良旭日毕恭毕敬拱手应答:“属下领命……”余枫瑶看在眼里,心里自是开心,自己这乖徒弟如今确是有了一副大将风范,随即一拍额头:“乖徒儿,为师乏了,找个地儿休息休息吧!”
闻言,未待花侍郎支应,松公便立刻上前,引着余枫瑶向观内走去。一排厢房中,众人相邻而栖,余枫瑶来至花侍郎房中,二人围坐一处商议。“日后作何打算?”
余枫瑶把玩着茶杯,轻声道。花侍郎沉吟半晌:“返回火之都,建立花宗本部。”
“哦?看来……我的乖徒儿已然有了计划了。”
余枫瑶满意的笑了笑“再者呢?”
花侍郎不语,心中纷杂,不知道是该先踏寻大陆,觅得胡青儿芳踪,还是继续修习,亦或者征战四方,壮大花宗,接连而来的烦恼此刻令他有些恍惚了。忽然极乐窜了出来,颔首见礼:“前辈。”
余枫瑶笑而不语,眼神示意极乐,极乐立刻开口道:“依我之见,先安顿了宗内要事,然后一边修行,一边寻找丫头的下落,如何?”
花侍郎此时思绪混乱,闻听极乐建议,头脑顿时清明了不少,遂首肯。次日,花侍郎唤过松公,交待了一番事由,亲点了一批荒门弟子,率着折返火之都去了。路上,南宫铭摆弄着松公赠与的传音玉爻,一个劲儿的对着远在荒门的松公闲聊,夸赞八荒门这宝贝的妙处。传音玉爻,原是八荒门祖师为外出游历方便打理观内事宜而炼制的卦签,结合八卦方位,辅以天地之灵,问世之初仅仅九枚,后经门中专于机关之术的长老改良,便使门中弟子人人皆持。如今八荒门归于花宗门下,自然献与花侍郎此宝炼制之法,又赠与众人人手一枚,以便传讯。半月星月兼程,一行人折返火之都,乍一远远望去,众人皆惊叹不已!只见那城墙绵延百里,宛若火红巨龙;一座巍峨石殿凭借火神山体雕凿而就;原本土质贫瘠,草木稀疏的火神山,如今却似通天花园,各类奇花异草遍布,飞禽走兽穿梭;甚至罕有前来的商队,如今也是排开一字长龙,络绎驻扎于此。花侍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若不是当日自己安插西城秀树在此重建火之都,恐怕绝对会误以为自己穿梭了时空,行至了一处世外桃源。看来,自己这兄弟平日里一副憨厚皮相,骨子里却是一鸣惊人的大才!果然,人不可貌相。众人感叹之余,陆续前行,南宫铭早已按捺不住激动和兴奋,一溜烟的先行跑了去,唤了西城秀树前来迎接,一时间,火之都内一片欢庆。“大哥!此去真是令兄弟好生挂念啊!”
西城秀树伸开壮实的双臂,给花侍郎一个大大的熊抱。被勒得喘不上气的花侍郎,忙拍打着鼻涕流了自己一肩的西城秀树,安慰道:“好兄弟!受累了!”
西城秀树大袖一抹鼻涕,咧开大嘴傻笑道:“大哥最严重了!要知道兄弟在这里,可是比那皇帝老子都快活哩!”
“哦?那下次让你一起陪大哥去直面生死如何?”
南宫铭从花侍郎身后闪出,一副不满的神情。西城秀树一见,立刻兴奋大叫:“三哥!来!抱一下!”
说完,就要给南宫铭一个拥抱。南宫铭立刻跳起老高,拉过东方圣挡在身前:“喂喂喂!不要过来啊!脏兮兮的!鬼才要你抱!”
众人一片哄笑。忽然,西城秀树发现公良兄弟二人,立刻横眉冷竖,闪身后撤几步,高呼道:“来人!速速将这二人拿下!”
话音一落,便从西城秀树身后呼啦啦窜出一众虎背熊腰的侍卫,虎视眈眈的盯着公良兄弟二人。“且慢!”
花侍郎见状,立刻上前阻止。“大哥这是何意?!为何袒护这等贼子?!”
花侍郎微微一笑,看了看一脸尴尬的公良旭日和一脸不屑的公良残月,解释道:“来来来三弟,我们边走边聊,你有所不知,这……”“嗨!原来是这般经过!我还以为是他们两个挟持了大哥你呢!”
席间,听罢花侍郎解释,西城秀树方才明白公良兄弟二人同行缘由,搔头哈哈大笑。“莫说挟持,就是同宗主讲话声音过大都是一等罪过,西城老弟真是风趣啊。”
公良旭日打趣道。“哎!老哥莫要再打趣我啦!秀树粗人一个,不懂什么礼数,还望老哥开罪!”
“老弟严重了。”
公良旭日和善一笑,举了举手中酒杯,示意西城秀树冰释前嫌,共饮杯中酒。“来!干!”
说完,西城秀树一扬脖,将杯中烈酒喝了个底朝天。忽然,西城秀树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等等,老哥适才称呼我大哥‘宗主’是何意?”
公良旭日环视众人,大家不约而同开怀大笑。西城秀树皱着眉头,嘟囔道:“你们笑个啥?到底怎么回事?来个人讲讲我知道哇!”
东方圣端着酒杯来到西城秀树身边坐下,一拍西城秀树肩膀:“老四,如今咱们可不再是散兵游勇了,大哥已决定开宗立派,扬名立万了!”
“哦?!”
西城秀树惊讶不已,盯着花侍郎追问道:“大哥,可曾有了名号?”
花侍郎庄重的一举酒杯:“花!宗!”
众人立刻举起酒杯响应,齐声高呼:“花宗!”
完毕,众人举杯同饮,大殿之内一片欢声笑语。是夜,众人皆醉。花侍郎仰卧在床,枕着双臂静静沉思。花宗!如今终于创建了一方属于自己的势力,如此,肩上便多了一份责任与期望,日后的路,如此漫长,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花侍郎思绪纷杂。无尽大陆广袤,数不胜数的宗派林立,想来一一归合必然艰辛无比。况且发妻胡青儿仍然下落不明,不知何日能够重聚。而自己的修为境界如今也是止步不前,着实令人头痛。花侍郎脑中罗列着一个个计划,下意识的抓起胸前的玉佩摆弄,玉佩上的纹理在烛光下忽明忽暗,将“花侍郎”三个字凸显得格外清晰。“我是何人?为何会被遗弃?家中如今可有亲人尚在人世?……”一连串的困惑萦绕脑海,花侍郎觉得头痛欲裂,奋力的摇着脑袋,企图将所有的问题统统抛向九霄云外,可是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那大大的“花”字却始终不肯离去,顽固的扎根在自己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