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下,严小可就向方雪的坟墓走去,没有再理会南绍龙一眼。南绍龙在小可走开之后,痛苦的蹲下身来。他知道,自己当年的错有多么的不可饶恕。曾经那么可恶的自己,之前怎么还敢奢望小可能原谅他呢?而现在呢?难道他真的要再承受一次,失去小可的痛苦吗?可是不承受又能怎么样?通过刚刚小可的那一番话,让南绍龙更加确定,小可绝对会带着儿子离开他,就像几年之前,在毫无预兆之下,从他的人生消失不见,让他怎么也找不到她。“怎么办,怎么办。”
南绍龙使劲的扯起自己的头发,满脸痛苦的再次问自己该怎么办。南绍龙此刻的痛苦,已经走开的严小可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只会无声的嗤笑一下,根本懒得再嘲讽什么?来到方雪的坟墓前,严小可伸出右手,摸上方雪的墓碑,而眼泪也瞬间掉了下来:“雪,我又来看你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的变化很大,是不是?不但声音沙哑了,脸上还戴着面具,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已经成为一个强者。”
“不过无论我怎么变,我还是原来的严小可,心里永远装着你的小可。只不过,我也是最对不起你的小可,为了能带着我的儿子离开南家,我不得不放弃为你的孩子报仇。”
“雪,对不起。我知道,我很可恶,明明知道害死你孩子的人是谁,而她们也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可为了我自己的一己之私,却不打算为你的孩子报仇了。你要是真的有在天之灵的话,就狠狠唾骂我吧!”
随之,严小可擦了擦眼眶中的泪,然后抬头看看明媚的天空,苦涩的微笑道:“雪,有时候觉得,真是世事无常啊!人生的轨迹,说变就变。你也说离开我,就离开我,让我完全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而我的人生,在进入南家庄园时,也是说变就变。幸福来得那么突然,痛苦也来得那么措手不及。完全没有一点点过渡的缓冲期,一下子把我从幸福的顶端,打到了痛不欲生的深渊。”
“现在回想起我曾经最痛苦的那一段时间,有时候我都挺佩服自己,当时竟然就那么撑过来了。”
“不过我也清楚,如果当年不是我的儿子在我的肚子里……”“哦,对了,”严小可又看向方雪的墓碑,“雪,我的儿子他叫念可,是南绍龙取的,这其中的意义,你应该一听也听得出来吧!不过我却不感激他,虽然也知道,南绍龙心里确实是有我的,可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跟念可分开这么多年,特别是他刚刚的那些话。”
“你说,他这个人怎么就那么可恶呢?他当年明明已经知道,我并不是杀害你孩子的凶手,可却还不让我在念可出生的时候,让我好好的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可恶的行为,他南绍龙还好意思一直强调,他是多么的爱我,当年失去我时是多么的崩溃。”
“唉!”
严小可叹息了一声,身子慢慢的蹲了下来,“当年要是我的肚子里没有念可的话,那我肯定也和你走上一样的绝路。而南绍龙虽然对我那么多可恶的事,但其实我知道,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地方,还是非常感激他的。”
“感激他让我有了念可,感激他把变强的机会送到我手上,如果没有当初他送我的那朵炙焰花,那就不会有现在强悍的我,所以可能也是因为这两个原因,才让我就算再如何的恨他,可还是无法把他从我心里完全的剔除掉吧!”
“可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我这辈子说什么也不可能和南绍龙,再有可能的机会。”
“雪,”严小可把脸贴在方雪的墓碑,“我好想你,如果你能活过来的话,那该有多好啊!你要是能活过来,以我现在的实力定能护你周全,不让你再成为别人的胎母。不过这只是妄想而已,你怎么可能会活过来呢?”
眼泪又从严小可的双眼滑落下来,随即见她痛哭出声,把这些年所受的艰难,在方雪墓碑前全部给倾泄出来。“呜呜呜!”
也不知道在严小可痛哭多久,南绍龙来到了她身后。看着蹲在方雪墓碑前,脸紧贴着墓碑,放声痛哭的小可,南绍龙心里钝钝疼的同时,也好想蹲下去,把小可拥入自己的怀里。可他也知道,他不能这样做,不然肯定又会触怒小可的。“小可,现在已经快要中午了,我们差不多该离开了。”
南绍龙伸出手想去放在小可的肩膀上,想用这种无声的互动,给她点安慰,让她不要再继续痛哭下去,可到底在话落下后,还是收回了手。“呜呜呜!”
严小可还是持续痛哭着,根本没有理会身后的南绍龙。“唉!”
看着小可哭声止也止不住,连理会都不理会自己,好似就没他这个人一样,南绍龙除了叹息一声之外,只能在小可身后默默的陪着她。其实南绍龙此时也很想痛苦哀嚎出声,很想把内心的崩溃和痛苦,在这一刻,和小可的哭声一起发泄出来,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行的。如果他要是真的这样做的话,小可说不定又要加深对自己的恶心感。而且不止是小可会觉得恶心,就连南绍龙自己也会恶心自己。是他自己选择了又对父亲妥协,把之前对小可说出一些坚定的表决,当做没说过一样,所以还有什么脸在小可面前,痛苦哀嚎出来呢?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严小可才慢慢止住了哭声。只见她不舍的再摸摸方雪的墓碑,神色非常的不舍道:“雪,我该走了。”
是啊!她该走了,可是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再来看方雪。毕竟南绍龙应该很快就要和穆雅结婚了,那她也应该很快就能带着儿子离开帝京,所以再来看方雪,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