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观众被沈明辉笨拙的悬念营造激怒了，一些不耐烦的人甚至开始发牢骚。

沈明辉举手示意安静，脸色变得异常痛苦和愤怒。他大声叫道：“那个人说，江宁城的人根本就穿不起丝绸，我们都是一群可怜的失败者！他还说，江宁人都是又矮又丑，又穷，只是适合穿粗糙的黑白衣服。”

全场爆发，人们愤怒叫喊，一片混乱。

“广陵那个混蛋，竟然敢看不起我们江宁人，我们应该活活剥了他的皮。”

“扬州虽然有钱，但都是扬州女人努力挣来的，这混蛋也敢乱说。”

“沈少爷，这乌龟是哪里来的？我们去看看他吧。”

“……”

看到眼前义愤填膺的一幕，沈明辉颇为满意。他原本以为宋朝的地域区分可能没有那么强烈，他挑拨离间的阴谋不会得逞，但现在看来，还算奏效。

青衣女子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她疑惑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会凭空捏造这样的话？哪怕是有一点商业常识的人都知道，商人是不能轻易用言语得罪别人的。沈明辉的行为，显然就是为了挑起事端。”

“在观众中，我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

台上，沈明辉的脸色越发凝重。他摆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大声说道：“诸位请安静，听我解释。”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情。沈明辉继续道：“听了这话，作为江宁城的人，我怎能不愤怒？当即斥责他的无稽之谈。面对不利的局面，那人连夜就离开了江宁城。”

底下有人喊道：“沈少爷，你太弱了！如果是我，我一定会狠狠地打他的脸，至少打掉他的几颗牙。”

“是啊，沈少，你太轻易放过他了，好好骂一顿，才是泄愤的好办法。”

其他人附和道。

沈明辉举手道：“打他能解决什么问题吗？他这种人嘴巴脏，打骂都改变不了，只会让他更加散布关于我们江宁人的谣言，污蔑我们。”

一样粗鲁和不合理。”

“那，难道就让这家伙辱骂我们江宁人，然后一走了之吗？”

有人喊道。

沈明辉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一直有话想说，但一直很难说出口。”

“说吧，说吧！别再逗我们了，你那份慈姑都吃完了，赶紧吐出来吧，别磨磨蹭蹭的……”

看到周围女人愤怒的目光，对方反应快，让他免于说出“女人”这个词。

沈明辉甩了甩衣摆，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吧，我相信扬州商人的话也未必全是空穴来风，或许在外人看来，江宁城的人确实是这样的。”

符合他的描述。”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骚动。立刻有人骂道：“你也是江宁人吗？胡说什么？把胳膊肘往外弯？”

“大家不要难过，看看你们自己，你们的衣服，你们的帽子，你们的鞋子，你们的皮带，有多少这样的东西让别人相信我们江宁人不矮，不丑，不丑，贫穷的？”

众人面面相觑，全场陷入一片惊愕的寂静。在场的近千人中，除了少数官员和富贵之家外，大多数人都穿着粗布，戴着草帽或草鞋。别说配饰了，很多人连合适的腰带都没有，只有一根草绳。很大一部分观众显得毫无吸引力，就像一群穷人。

沈明辉继续大声说道：“江宁街头，十有八八的人都和你们一样穿着，要么是粗麻，要么是粗布，颜色要么是黑色，要么是白色。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已经去过了。”

看看其他省份，富裕地方的大街上都是衣冠楚楚的人，个个气质高雅，人们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衣着，俗话说“衣、食、住、行”是必需品。 “这其中，衣服是第一位的，穿得好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我们江宁老乡都这样穿，难怪我们会受到这样的贬低。我只能无语，任由他嚣张。”

观众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沈明辉说得有道理。虽然你可能声称自己并不贫困，但如果你穿着破烂的衣服，谁会相信你呢？

就在这时，台下一位一脸绅士风度的长老开口了：“沈少爷，您到底想传达什么意思？”

沈明辉道：“我的目的是平息别人的嘲讽，不是用侮辱或暴力，而是用实际行动。江宁人应该衣着得体，说话得文雅，这样才能让那些嘲笑我们的人平息下来。”

又矮又丑又穷的人就闭嘴吧。”

他微笑着继续说道：“而且，在那个扬州人离开之前，我与他立下了三年之约。三年后，我会邀请他回江宁。到时候，街上如果满是穿着华贵的人，丝绸锦缎，气场不凡，他必须公开道歉，亲自道歉，不是比用暴力逼他就范要光荣得多吗？”

众人议论纷纷，连连点头。一个人要真正接受某件事，必须在心里和言语上都令人信服。不过，他们却觉得沈明辉的做法有些幼稚。江宁虽不是什么穷乡僻壤，也算得上是繁华之地，但人人都穿丝锦的想法就显得有些夸张了。

绅士长老摇头道：“沈少爷的话虽有道理，但我还是要指出两点。”

“请详细说明。”

沈明辉在讲台上比划着。

“第一，我们大宋对于各种职业的服装和帽子都有规定，平民以灰白黑为主，如果按照沈少爷的建议，大家岂不是触犯了朝法？”

沈进笑道：“先生，你说的是旧规。宝元二年，礼部明确规定衣着问题，说：‘衣食住行，为立之本。一个人的一生，在金陵、扬州、苏州、杭州，很多人都穿丝绸，这种风气虽然不应该提倡，但也没有必要完全禁止。正是因为人民的富裕，所以才穿得奢华。很少的限制就足以确保遵守官方标准。礼部的说法很明确，只要颜色与官袍颜色不一样就可以。”

沈明辉甚至有些庆幸自己被这个书香少爷附体了。如果没有他的广泛阅读，他也不会记得几年前的公开信息。朝廷的正式公告通常以告示的形式传播，一些闲暇时间较多的人会将其整理成笔记，然后花一些钱印成书。这可以被认为是通过写作和出版来获得名声的一种方式。

而且沈家也顺手知道少爷喜欢读书。无论内容如何，有意义与否，每当书店里出了新书，男仆们都会买下。于是，沈明辉的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至于官袍的颜色，这是常识。宋代规定官袍有青、朱、绿、蓝四种颜色。青袍为三品以上官员所穿，又称“非”袍。红色的袍子是五品以上的官员，绿色和蓝色的袍子分别对应七品和九品。只要不是穿着这四件特定的纯色官袍，就没有问题。

老者转向身旁的年轻书生，低声交谈了几句。书生连连点头，老者这才抬起头来，道：“沈少说的确实对，我好像忘记了。”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除了我们这些做面料的人，谁会记得政府的这个规定？这是人性。”

沈明辉微笑着鞠了个躬。

“不过，我想还有第二点需要担心。”

老者笑道。

沈明辉笑道：“我猜一下，先生，您一定是说，江宁人没钱买丝吧？”

“正是啊，一块丝绸就值一贯，一件丝袍也比一贯还要贵，一贯就够一般人家半个月的生活费了，谁有闲钱花钱呢？”

穿着漂亮的衣服？”

老者解释道。

沈明辉点点头，“一贯也算是一笔适中的钱，不多也不少。江宁虽然不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地方，但大多数家庭还是有一些钱的。而且，我沈家也有办法。稍后我们会揭开它的面纱，哪怕没有任何利润，我们也会改变江宁人的面貌。”

老者摸了摸胡须，笑道：“沈少爷，你若不求利益，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呢？”

沈明辉哈哈大笑，“为了面子，为了和扬州那家伙的三年之约。”

“好的！”

底下的人纷纷发出赞同的声音。他们没想到，这个柔弱的沈家少爷，在被激怒的时候，竟然有着如此坚毅不屈的精神。

沈明辉抱拳行礼，大声说道：“我们先不去想有没有钱穿丝绸过端午，先看看丝绸和锦缎会是什么样子。”

江宁人，剩下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说着，他拍起了双手。十多个年轻仆人从侧翼冲上台来。组装好各种部件后，他们搭建了一个大约半英尺高的舞台。铺上了红地毯，平台两侧各放置了十多个丝垫。

一名梳着两个辫子、脸色通红的俏丽少女上前说道：“想要上台观摩的，请从侧门进入，只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的衣服不合身。”

命令，请不要上台。”

数十名地痞流氓原本是打算一齐冲上台去的。然而听到最后一句话，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奈的放弃了计划，嘟囔着，有些沮丧。

而那些名门望族、名媛小姐、绅士们却因为自己的尊严而犹豫不决，不愿在舞台上暴露自己。一些少爷跃跃欲试，但众人的审视却让他们犹豫不决，纷纷退后。

当女仆重复了三遍之后，没有人上台，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人群开始散开，一名身着青裙的女子，在两名一高一矮的侍女的陪伴下，优雅地走上台上。她优雅地坐在最右边的丝绸坐垫上。

人群中响起一片惊讶和兴奋的低语声。那女子正是聚福楼绝色女楼主，是江宁年轻贵族眼中的女神。没想到，她竟然出现了，率先走上舞台。在她的带动下，青年男女纷纷效仿，很快座无虚席。一些速度稍慢的人则咒骂自己胆怯，错过了机会。

沈明辉偷眼看了青衣女子一眼。她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白皙精致的脸上流露出沉思的表情。没有多想，沈明辉坐到了一个丝垫上，对台前的侍女点了点头，然后就听见她甜美的声音喊道：“请欣赏沈布舍为您带来的第一场时装秀。”

在舞台上展示我们的设计。”

随着她温柔的声音渐渐远去，后台的帘子里传来了弦乐和木管的声音。伴随着这音乐背景和一阵微风，一列优美的身影从后台陆续出现。整个场面让台上和观众都惊叹不已，惊叹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