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厅里,浓醇的咖啡味散着周围的香气。她很喜欢这里当下的气氛,因为可以使人静下心来,还能看到墙面上挂着的艺术画,虽然她平常不怎么看画,但是见到了就会特别去欣赏。她曾经在这看到一幅画,内容很简单,就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眼前是一片大海,没有任何五官出现,就这样令人深刻甚至多了三分猜疑七分好奇,想着这个画里一定有什么故事存在,而且一定是关于爱的存在。白雪嫣见到杯子里面空了,她看着四周又看了手机一眼,嘟着小嘴喃喃自语说:“难道他是不来了吗?”“欢迎光临~”一位工读生礼貌客气,欢迎着刚从门口被推进来的男人。他是坐着轮椅上,身后有一位身穿黑衣男跟随协助着他这位行动不方便的人。白雪嫣转过身要求工读生再来个续杯,此刻撞见了这一幕,是令人不敢相信的一幕,眼前这个男人坐着轮椅上是她认识的人。她吃惊着看着男人一步步被往前推动来到自己面前。跟他四目交接的同时她慢慢站起身,双手不知摆哪里,一脸错愕说:“你的脚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看到眼前的樊纪天整个人坐在轮椅上变成行动不便,脚上明显打着石膏,他看起来像是骨折的样子,因为愈合又需要较长的时间,必须借用外部的固定物来维持骨折复位后的正确位置,防止它再移位,所以脚上才打着石膏。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几天不见却是这样的情况。“做生意,难免不受伤。”
他对她的反应淡淡地回答。这一路上下了车有些人也是这样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看个不停,就因为他坐在一张轮椅上就被这么关注着,而各大媒体也不放过像个狗仔似的一直尾随。不过都被玉宸给要求离场,拍到的任何照片也因此没收。他是一个非常注重隐私的人,只要有关他私事被报上新闻之前他都会派人,去了下那间媒体公司说了一句:“在散播谣言之前,我们天哥想先请你去他那泡个茶。”
于是,只要有关樊纪天认为过于隐私的消息不曾在新闻台面上,包含他现在受伤的事也一样。就算他是媒体们的焦点人物,也相当于有自保的权利存在。“是这样吗,做个生意赔上一只脚受损的代价太可怕了吧。”
她感觉出来樊纪天有意瞒着自己,这已经超过一般商人付出的惨痛代价了。脚上的伤已经证明了他说谎的一切。“坐吧,别一直站着了,怪不好意思。”
他看着周遭人正对着他们两位看。白雪嫣坐了下来,看到他这个样子非常心疼不已。“你要点什么吗,我去点?”“不了,妳约我来这什么事,我人都赴约了就直说吧。”
他直接把话题切入重点,时间对他而言都是宝贵,再说脚伤的事也令他没什么雅兴喝咖啡聊是非。他来就只有一个目的,是因为雪嫣在私信上说了,想见他,要和他谈谈。“你为什么来?受伤了也不跟我说,你说了我也不会让你过来的。”
她见到他这个样子根本没想把事情说出来。“人要做事,一定要抛开不好的杂念,就像我知道妳的目的是什么,但能让妳听我解释的机会,我不会放过。还有这点伤不算什么,对我和妳约会并无阻碍。”
“什么约会?”樊纪天竟然说是跟她约会?“难道不是吗?”像她这少女心的思想一定把约会当成是男女之间的约会。而他嘴上说的约会不过是生意上还有友谊上的,男女之间那种约会不过是幼稚的男孩做的蠢事罢了。白雪嫣小脸部自觉发红,被他这一说,羞涩的脸红得像颗苹果,可是接下来要说严肃的事会很不好谈了。但她必须要说。“说穿了,你会来是因为若馨,因为我思信上说过,我确实知道她现在住哪个地方。”
她心里清楚得很,现在眼前这男人已经不是她当初认识的人,女人的疑心很重,但往往都是准确的直觉。“雪嫣,我来这就是想老实告诉妳,姚若馨跟我只是债主人跟欠债主的关系……”说到这,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玉宸,使个眼色给他。“天哥,为了您的安全起见我到外面把关,妳和雪嫣小姐继续说。”
玉宸知道他这个是暗号,是下属和上级之间的暗示,要他先出去,以免任何人有机会偷听到他和别人的谈话。玉宸暂时离开,他才转回过头看着雪嫣说:“我刚说的妳懂了吧。”
“我知道,若馨的讯息已经跟我说了,她和你只是交易上的利益没有任何感情,可是竟然没有任何感情为什么你还要找她?”而且她偏偏还怀了他的孩子。白雪嫣自己也懂,只要她说出了若馨的下落他就会放下一切去找她,之后就不会再跟她有什么联系了。他凝望她许久,没有说话,但依照他的使力根本不需要透过她来找人,是他的叔叔趁机会把支持的几个精英给绊住了,现在只剩下玉宸留在他身边愿意守候,前一阵子也有让玉宸帮忙找人,但一直没有消息。他才想到了雪嫣,也只有雪嫣能帮他找到若馨了。“因为她现在落得被人人喊骂的骗子,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原来,难怪若馨一转眼变成什么江家的千金小姐,原来那时候他们已经都安排好的,在游乐园那次的活动现场他们当时还对上了眼,她白雪嫣却什么都没看出来,还傻傻地以为他们那时是第一次见而已。“你为什么要这样…若馨和你签下的契约到底是什么?”她对这事真的越来越想知道,樊纪天到底为什么这样对若馨。况且,他们真的只是欠债人跟债主的关系吗?“我们结婚过,这就是她说的契约上的利益关系,我替她还清她死去的父亲欠下的债务,让她飞上枝头当凤凰离开那种不三不四的鬼地方。”
他的眼神正在渐渐转变,彷佛想到了赠恨的事,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瞪着无辜的她。白雪嫣见他这样看她脸色一青,吓得人往后一缩整个背贴在椅上,避开他那可怕的黑眸,小心翼翼地说:“你是替她还清债务才签下契约…像你条件这么好的人需要用这样的手段得到一个什么都不值的女人吗?”她又气又急,先喝了一口工读生刚才端上来的咖啡,内心有些不甘愿却无法怎么补救。原来姚若馨还瞒着她这件事,他们结婚的事,真是太过分了!姚若馨竟然用这方法得到了樊纪天,明明幸运是向着她的,在她大学时就已经知道他了,她记得,他总是天天写着鼓励她的信,也记得他们终于相识的那一幕幕,都是那么真实那么美好的。而这些突然就在一夜全破灭了,谁教她不是那个钢琴女孩呢?“雪嫣…妳和若馨的事我也有责任,竟然妳想知道我和她之间的私事,我就告诉妳吧。”
他对雪嫣有点抱歉,因为如果不是他认错人事情也不会这样,或许雪嫣还会因此气得甩他一巴掌替自己朋友打抱不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着自己的朋友一文不值。“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他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爱情对他来说很遥远,从他十五岁决定要复仇那时早已逝去了爱情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