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这位女道君,其传奇的一生,可以写成一部励志性的话本,广为流传下去。 有多励志? 此女乃是青楼楚馆的炉鼎逆袭而上修成的元婴,死在她手上的男修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倒不是嗜杀成性的,只杀十恶不赦专以女子为炉鼎修炼的。 按道理说,这位道君应该是极讨厌青楼楚馆这一类的声色场所,最后却扎根在了这夜城之中。 一连九次最大招之下的重击,太清杂货铺纹丝不动,最后甚至连块碎瓦都没掉下来,第一次攻击之下掉下来的碎瓦,很明显是因为太清杂货铺年久失修自行脱落的,而非这位道君的力量所至。 这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是极强的,想到从前种种,只要是扯上了太清宗他就要丢一回脸吃,吃一回闷亏,上至元婴期的柳静尘下至结丹期的于衡旭,一次便宜都没有占到。 希言道君那张绝美的冷脸更显冰寒刺骨,手下们一个个低眉敛目,恨不得缩小成微尘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因这位道君脾气相当的不好,与她的美貌相同坏脾气也是冠绝天下,与南川的静微道君,玉池道君,还有当年天魔剑宗的况天涯并称四绝。 “秦显,拿本君的万火雷阵子来。”
万火雷震子那是攻程利器呀!这要是加上去轰上两炮,别说是小小的杂货铺了,整个夜城都能炸飞了。 徐龙心中狂喜,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与之相反,以秦显为首的夜城兵士们瞬间跪了一地。 “请主上息怒!”
话音此起彼伏。 这怎么可以,徐龙等这就是这机会,就要上前去,小小的筑基怎么奈何得了金丹,只是一点小手段,秦显便將徐龙控制住了,有手下的眼疾手快,将之拖拽跪倒。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就是徐龙自己被元婴修士的威能所压迫,屈服之下跪趴在地,连神识和语识都发不出去。 徐龙恨得牙痒痒的,这些个杂碎平时不知道收了他多少孝敬,这个时候需要真正办事的时候却是拖他的后腿,偏帮那铺子中的贼子逃脱。 徐龙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也没有集体的荣誉感,若是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做出背叛宗门的事情来。 秦显爱财,夜城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大小商贩,没有哪一个没被他勒索过,只要是能敲诈出利益,他都是见缝插针,绝不空手。 一旦钱财与夜城的利益冲突时他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保夜城。 道理很简单。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君王一怒伏尸百里,元婴修士何止是君王一怒那么简单,弹指之间几十万人的性命皆在掌握之中,大能们能挥洒豪情。 可过后呢!遭殃的都是他们这些小罗罗夜城之中的花花草草,只有夜城繁荣昌盛,才会有他的好日子,刮地皮也得有地才行,要是这地皮都给掀了,落脚的地儿都没有,还刮个毛啊! 秦显七尺男儿堂堂金丹修士也不管丢脸不丢脸了,爬行几步跪趴在希言道君面前。 “主上,此阵乃是九阶天极阴阳绝灭阵,并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只要我等将这太清杂货铺围死了,亮那贼子插翅也难飞。”
嘴上虽这样说,那秦显却是私下里传音希言道君。 “主上,我夜城家底丰厚,些许损伤无关痛痒,那太清宗的宵小惯会敲诈勒索,若是毁坏了这铺子,定是会以此为跳板讹诈上主上您,祖上您英明睿智,自然是不惧那些个老杂碎的,却是烦人得紧,主上你看!”
希言道君想起了那张俊朗不凡的脸,牙根都痒了,也是无可奈何。 “那便这么办吧!”
说完便甩袖走了人,秦显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城主能及时松手。 而四周隐藏着的围观者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散修联盟三大长老之中以刘轲年纪最幼,总有些语出惊人之感。 “没想到这秦扒皮也能干一回好事把那徐龙收拾了,这两人平时不是穿一条裤子吗?这是狗咬狗一嘴毛打算起内讧了?”
张十八也是无语的很,第一次见到刘轲时,惊艳于这妹子的美貌,还感叹了一回其是个钟灵毓秀的美人儿,说了不少的绝美句子。 不言不语板着一张脸,倒还是个美人儿,只要一说话那就是个活脱脱的村姑,改不了了。 “他这不是干好事,也不是和那徐龙闹翻,大锅饭虽不好吃,汤汤水水总有些好处,要是谁把这大锅砸了大家都没得饭吃,秦显这个分饭的小喽啰自然会跟谁急!”
说话的是三位长老之中的那位圆脸姑娘,平时嘻嘻哈哈,总爱撒娇卖痴,要到正经的时候,总能说出一分自己的见解来。 圆脸的姑娘,看上去年幼实则比刘轲还要大上二十来岁,出生便是声色场所,见惯了尔虞我诈的。 年长那位还是担心卢乐遥,不知道为何总是觉得这男子面善亲切。 “这九阶天极阴阳绝灭阵我倒是有所了解,此阵一旦生成,哪怕是元婴大能来此,也是攻不破的,只是三年以后又当如何?难道那位小道友想要在此结丹?”
张十八点头,算是给予了手下明确肯定。 刘轲对那日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觉得那姓方的定是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暗送秋波,给了云之一些不合实际的幻想,不然云之不会深陷其中。 自然是嘴上没好话。 “这人真是胆大包天,以为结成了金丹,就能在元婴道君手上脱逃,届时天罗地网之下,还是那瓮中之鳖!”
张十八瞥了她一眼。 “小轲,你对这位方道友好似意见很大?”
刘轲当然不会承认,承认了便是要牵扯出旁支细节,这些都是她不愿意与众人讲的。 “没没没有的事!只只只是觉得这姓方的脑子不好使,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处埋骨之地还洋洋得意,愚不可及!”
小女儿家之间的心思,张十八无心去追究,透过那微微敞开的窗棂喃喃的道。 “若是那个人,便能至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