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黎青鱼早早就醒来活动。她怕吵到前面正殿的皇后,就光着脚在地上做提膝胯下击掌,掌心虚空轻拍,动作越慢,反而越让肌肉酸痛。等她做到第一百个的时候,整个人都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两条腿也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但再怎么龇牙咧嘴,她也还是坚持做到了第五百个才停下来,开始拉伸。林暮遮早在她做第一百个的时候就醒了,怕她尴尬就没打扰她。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耳朵里听着黎青鱼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嘴角微微翘起。守夜的宫女算着时辰到了门口,听见屋子里有动静,就小声询问:“王爷王妃是否起了?”
黎青鱼正压腿,闻声先看林暮遮,见他睁眼,就问:“让她们进来伺候吗?”
林暮遮看她:“随你。”
黎青鱼就笑着叫人:“稍等。”
她匆匆去打开了门,地上的被辱也不收拾,就拐回来继续拉伸。宫女们本来见地上打着地铺都是一惊,但见黎青鱼旁若无人的做着古怪的动作,就放松下来。黎青鱼被人看着也毫无尴尬的感觉,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王爷先洗漱吧,我还要一刻钟才好。”
林暮遮看着她泰然自若的做拉伸,有些好笑自己刚刚竟然会怕她尴尬。他果然总是低估她的承受能力。林暮遮神色淡淡地点点头,洗漱完了就去前面探望皇后。黎青鱼不紧不慢地小心拉伸,等拉伸完了,又给自己做了按摩,这才用热水简单擦洗了一下,穿戴好出来。听闻林暮遮还在前殿,她便也去前殿。皇后早就听静莱说了后殿的事,从中看出了几分黎青鱼的真性情。这姑娘身上有股子坚定、不避讳他人眼光的傲气。这样只盯着自己目标,不管他人看法的人,就鲜少有做不成的事。皇后有些明白林暮遮是被黎青鱼的哪一点吸引了,说到底,这俩孩子都是一个自性子的人。只是林暮遮更刚硬,而黎青鱼却能屈能伸,甚至能忍胯下之辱。这样的人……若是心不在男人身上,怕是会极凉薄的。皇后看黎青鱼的时候,黎青鱼正在偷瞄林暮遮,瞧一眼就美滋滋地翘起嘴角,眼底的喜欢根本藏不住。皇后心头一松,笑着冲黎青鱼招招手:“听说你老早就起来活动了?累不累?”
黎青鱼笑得一脸讨喜:“我都是慢慢来的,我体重大,不敢跑跳,就怕伤了膝盖儿呢。累是累,不过还好啦。”
说着,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林暮遮,有些期望他能夸夸自己。见林暮遮果然看着自己,眼神温和,她顿时红了耳朵,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往两边咧,笑成花了。林暮遮:“……”装!蛇皮袋子都没你能装!皇后轻笑着将林暮遮和黎青鱼的手叠放在一起,柔声道:“你们小夫妻俩如此恩爱,母后也就放心了。”
她看着林暮遮,眼神略有些放空:“你娘若是在,见你如今的变化,也该很高兴。”
她眼尾有些红。林暮遮反手握住她的手:“母后,您别伤心。”
皇后应了一声,轻笑着对两人道:“一会儿你们父皇来吃饭,你们先去院子里转转,候着。”
她明显是想支开两人,林暮遮虽然担心,却不忍看她强行忍耐情绪,便带着黎青鱼到了院子里。黎青鱼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敏锐地感觉到这男人情绪不佳,甚至满身戾气。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只要提及贵妃,他便总是跟变了个人一样,外表瞧着还是光风霁月,可内里怕是早就变态了。她闭紧嘴巴,假装自己不存在,略微拉后一点距离跟着,免得不小心知道太多了。林暮遮走了两步,顿住,转身:“离那么远干什么?”
黎青鱼笑呵呵凑上来:“太累了,走不动了,王爷生我气了吗?”
林暮遮见她脑门上冒汗,脸上虽然笑着,但眼底并不见笑意,就知道她是怕被自己当成撒气包。他满身的戾气滞了滞,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又恢复了清冷淡漠的气质:“抱歉。”
黎青鱼茫然:“王爷怎么忽然这么说?”
林暮遮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放心,不会告诉你什么秘密,让你担心被灭口,也不会迁怒于你。”
黎青鱼脸上的茫然更重了,但茫然之后,就是笑嘻嘻地表忠心:“王爷好看,您说什么青鱼就信什么!王爷说的都是对的!”
门外传来笑声,庆元帝迈步走进来:“大清早的你这丫头就不害臊!”
黎青鱼心道来了又来了,您这么大一个皇帝,天天听墙角要不要脸啊!嘴上就跟抹了蜜似的:“父皇!我好想您呀!您这两日能不能多来母后这儿坐坐?不然过两日我就见不着您啦!”
庆元帝惊讶:“怎么就见不着了?是老三去办公又不是你去……”他无语:“你总不是要跟着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