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玉，你先回去，此事容朕想想。”

见皇上有松动，楚玉瑶有些欢喜，“儿臣先回去了。”

当晚，洛漓又梦到凌笑尘了。凌笑尘注意到洛漓的手，心里又气又疼，一把拉过，“这怎么弄得？”

洛漓嘟嘟小嘴，“没事的，不过就是公主让我做些杂活罢了。”

凌笑尘目光阴鸷，“可是平日里你在凌府都没有受过这种伤，他们未免欺人太甚。”

见凌笑尘有些激动，洛漓垂着眸子，一颗颗泪珠落下，“公子别气，毕竟他们是皇家人，咱们惹不起的。”

洛漓偷偷看了眼凌笑尘，果然凌笑尘听到这话迟疑了。“公子莫要担心我，如果因为我把公子搭进去那可就不值当了。”

凌笑尘嗤笑，“怎么，我还连自己的人都护不得吗？”

洛漓微勾唇角，看来激起凌笑尘的好胜心是正确的。次日早朝后，皇上特意留下凌笑尘。“指挥使，若朕记得没错，你已是弱冠之年，心里可有心仪之人？”

凌笑尘一愣，随即淡淡一笑，“回皇上，臣对儿女私情之事并不留恋。”

皇上紧盯着凌笑尘的眼睛，语气随意，“朕倒是有一门好婚事可以指给你，你觉得昭玉公主如何？”

凌笑尘眼底清澈，没有一丝杂念，向皇上行了大礼，“多谢皇上厚爱，但臣配不上昭玉公主千金之躯。”

皇上向前倾，声音有些严肃，“若朕执意让你娶昭玉公主呢？”

凌笑尘压着心里烦躁，面上恭敬，“皇上，夷国的谍网出了问题，还没有整合好，微臣实在没空醉心于儿女私情。”

皇上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随即开怀大笑，“凌指挥使果真是我朝难得的将才。”

九州听到这事，心中担忧，“公子，今日您这么说皇上怕是要记恨您了。”

凌笑尘嗤笑，神色不羁，“哪有为人臣子不被皇上记恨的。”

九州皱眉，“可是如果您同意娶公主，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凌笑尘收起笑意，眉眼冷冽，“我想要的东西会靠自己争取。况且若我真的答应，岂不成了贤王一党。”

九州想到这样主子经营的谍网很可能会被贤王夺走，还真是便宜他了。凌笑尘又想到昨晚梦中的洛漓，眉眼不自觉的有些柔和。等着，我很快来接你回家。楚玉瑶得知凌笑尘拒婚，气得摔了茶盏，花瓶，满屋狼藉。玉壶劝道：“公主，您消消气。”

楚玉瑶揪住玉壶的衣领，狠狠扇了一巴掌，“你让本宫怎么消气？本宫喜欢他那么多年，主动向父皇请旨赐婚，他却拒婚！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玉壶的半边脸立马肿起来，她战战兢兢的后退两步，“公主，小心气坏了身子。”

楚玉瑶甩开玉壶，看见外面的洛漓，眸中寒光乍现，一定是她！“她的手是不是受伤了？”

玉壶慌忙道：“是。”

“让她去浣衣坊，把宫里所有下人的衣服洗完。”

玉壶有些犹豫，毕竟洛漓手上的伤她也看见了，可怕的很，再见水，那手可能就废了。“怎么，你想帮她去洗？”

楚玉瑶愠怒的声音响起，玉壶连连摇头，出去吩咐。洛漓被人带到浣衣坊，全宫上下下人的衣服有十几车。洛漓手指伸进盆里，猛地缩回来，这水真冰。一个一脸凶相的嬷嬷走过去狠狠推搡了把洛漓，“快点洗，这可是昭玉公主的命令！”

洛漓拿过衣服，搓了几下，原本没有伤口没有愈合的手又渗出血来，冰凉的水混着手掌的疼痛，洛漓几度觉得自己要晕过去。嬷嬷一直守在洛漓旁边，眼见着那盆水被血染红，啐了口，一脚踹在洛漓背上，“再换些水！”

洛漓恨得压根痒痒，不敢反抗。她现在不过是个奴婢，若她反抗，楚玉瑶一定不会放过她。小九看的心疼，“洛漓，都怪我，灵力太少，不能帮助你。”

“你放心，她们欺负我，我会欺负回去的。”

洛漓在嬷嬷的监视下洗了两车衣服。知道晚膳时，嬷嬷揉着腰起来，“明天接着洗！”

洛漓浅笑，虚扶一把嬷嬷，恭敬有礼，“是。”

待嬷嬷走远，洛漓眼神森冷，口中念着什么，只听的前面的嬷嬷猛地摔倒在地，“哎哟，我的腰！”

洛漓勾勾唇角，漠然的看着。一众丫鬟见状连忙扶起嬷嬷，混乱中，一个丫鬟走到奴婢身边，塞给她两个药瓶，“世子给你的。”

洛漓受宠若惊，萧世子怎么知道她受伤了，还给她送了伤药。洛漓心里暖洋洋的，总归有人记得她。萧卿辰给的药很好，涂在伤处，疼痛感很快就没了。洛漓望着那些衣服，皱着眉头，她现在不能碰这些凉水。洛漓抬眼望去，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到一个地方黑气笼罩，应该有很多冤魂。洛漓壮着胆子飞到那处宫殿。果然，有好些冤魂，看来都是迟迟不能投胎的。那些个鬼魂也看见了洛漓，张牙咧嘴的扑上来。洛漓手中结一个印，众鬼都不敢上前。洛漓笑嘻嘻的，“你们帮我一件事，我送你们去投胎。”

鬼魂连连答应。洛漓指挥着他们一半人帮她洗衣服，一半人去楚玉瑶那里。有一个丫鬟模样的鬼上前，“你是昭玉公主的丫鬟吗？”

洛漓摇摇头，“不是，但我现在在她宫里。”

那丫鬟道：“楚玉瑶心思歹毒，你可要小心些才是，我就是把她活活打死的。”

洛漓同情的点点头，“所以你今天晚上更要去好好报复她，报复完了，我送你们上路。”

很快，天将破晓，洛漓看着洗完的衣裳，满意的点头。“好，我送你们。”

随即，她念动咒语，那些魂魄渐渐消散。浣衣坊的人早上起来见所有衣服已经洗好了，震惊的看向洛漓，“你不会一晚上都没有睡吧？”

洛漓打了个哈欠，配合的点点头，对管事嬷嬷说：“我的差事干完了，就先走了。”

洛漓到楚玉瑶的宫里，里面的人忙忙乱乱，还有几个太医着急赶来。洛漓藏住眼底的笑意，看见门口的玉壶，忙上前抓住玉壶，“玉壶姐姐，衣服我已经洗完了。”

玉壶撇了眼洛漓缠成馒头的手，“这没你的事。”

说完匆匆离开。洛漓看向殿内，楚玉瑶，好好感受吧！楚玉瑶从夜里开始胡言乱语，她梦到自己泡在冷水中，动弹不得，周围还有她以前处死过的宫女、太监。“好冷！”

楚玉瑶嘴唇发青，鬓边冷汗直流。玉壶帮忙盖上被子，神色担忧。“瑶儿，你怎么了？”

王贵妃忙不迭推开玉壶，看见楚玉瑶这番神色吓了一跳。“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太医相视一眼，“回娘娘，公主看着不像是生病，倒像是得了……癔症。”

“胡说！”

王贵妃摔了一个茶盏，“庸医！再看！”

隔得远远地，洛漓都能听到王贵妃怒不可遏的声音，眸中带着冷意，这也算是为那些冤魂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