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阁内,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张夫人试探性问起:“安儿,今天有没有钟意的姑娘?”
,还给张承安夹了菜放到碗中。一旁的张老爷和张承瑞也听到了,都默默放慢吃饭地速度,竖着耳朵等着听张承安的回答。过了好一会,张承安一脸严肃地对张夫人说道:“母亲,再等等吧,还差些时机”,然后给张承瑞夹了个菜。张承瑞受宠若惊,叭叭两下,赶紧把那菜给吃了。张夫人却有些急了:“什么时机,这都等了多少年了,你就是想敷衍我”,张夫人心里有些气,但是想着又不能硬来,只能好声好气地继续劝说:“我看这欧阳姑娘就挺好,大气、不拘小节,我见她可喜欢你了,你们也聊得很开心,不是吗?要不你就考虑考虑她”。这时张老爷也出声了:“这欧阳家是皇商,背后有皇亲国戚做靠山,若能成,确实是门好亲事”,张承安:“父亲觉得我需要靠山?”
,张承安与张老爷四目相对,看似平静却又好像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张老爷:“我们知道你现在做得很好,很厉害,但你也要知道,若能得个有力的外家做靠山,对你前途是有益的,也可避免很多祸端发生”,张承安:“父亲放心,我是不会再让那种事发生的,而且我是不会找个隐患放在家里面的”,“什么隐患?我之前那件事的教训还不够吗?当初让你读书,科考,你不干,非要走我的老路,你是把张家做得风生水起,可是保不齐那种事就又发生了,到时候没有人帮我们,我们就是连自救都做不到”。张夫人一听到这,就开始偷偷抹眼泪,想起当初是那般绝望,求救无门。张老爷看到夫人这样,很是心疼,这事他原本是不想提的,但是怕自己儿子不清醒,不得不提,不想又伤了夫人的心,只能伸手安慰自己的妻子,张夫人:“我没事,安儿你爹说的对,欧阳家确实是目前最好的人选,对你以后是大有帮助的”,张夫人也是心急了,生怕儿子错过这个机会,虽然他们希望安儿能找个自己心仪的,也不枉他这些年的辛苦,可是世事就是如此,万般不由人。张承安:“父亲、母亲,我有很多事没有同你们讲,是因为时机还不够成熟,但是今天这三位小姐确实都不合适,母亲就不必操劳了,这事我自有主张,我已有人选了”,一说完张承安脑子闪过那人的脸,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丝毫不在意被这话震惊到的,张夫人、老爷和张承瑞,三人一同问到:“有人选了?谁!”
。抢先问的是张承瑞,别看他小,可这好奇心却重得很:“大哥,大哥,那人是谁啊?是谁?我见过吗?好不好看?”
,张承安神情不变:“这人我还需要再考量考量,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父亲、母亲的,母亲无需心急。”
。张夫人听到儿子终于对自己的亲事上心了,高兴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不。。急,不急,欸?不对,不对,你记着抓紧些,你真的老大不小了!要上点心,加快速度”。张老爷还在这不死心地想打听:“那是哪家的姑娘?”
,张夫人却直接打断他,“安儿说有就是有了,你别催他”,张老爷吃了瘪,也就不出声了,在张夫人心里终究是希望他儿子能找个自己喜欢的,毕竟是要共度余生的人,必定得是心悦之人才好。张夫人:“安儿明天是要去淮安城吗?”
,张承安:“嗯”, “正好明天我也要去定远寺还愿,我们正好可以同行一段路。”
,“好”,“嗯?要不你陪我一起去上香吧,反正还的也是你的愿,能带你去,是最好的了。”
,“好”,张承安乖乖地一一回应着,张夫人心里很是安慰,她的大儿子真可爱。张承瑞有些哀怨的说道:“母亲我也好想去”,张夫人:“怎么外面的学堂就腻了?好好上学,母亲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说完还摸了摸张承瑞的头,张承瑞也知道自己去不了,就是不死心的问一下,好让自己死心。张承安:“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回你书房,我问问你的功课。”
,张承瑞一听,立马哀哀怨:“啊啊。。我没吃饱,还没吃饱呢”,立马低着头扒拉着碗,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他最怕大哥问他功课了,每次都是自己被训结尾,因为大哥太强了,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张承瑞心里泪目,好希望这顿饭能吃到明天上学。张承安从庆熙阁回来,推开房门,还未进去,就发现房间里已经全部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张承安看着心里莫名有点失落,但并没有表现出来,正打算去院子里走走,就看见了父亲急急忙忙地赶来,张承安:“父亲还有事?”
,张老爷:“我们进去说”,张老爷抢先进了房间,张承安也跟着进了,而后示意乔一他们下去。张老爷:“今晚我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父亲放心,如今我已不需要什么靠山了”,“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造反?”
,听到这张承安不禁扶额,“当然不是,但是如果有必要的话,也未尝不可”,“你你你,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是要灭九族的”。如今自己这个儿子大了,有本事了,凡事他都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可不成想他居然长成这般大逆不道,突然觉得头疼得厉害。张承安:“父亲可知“行云阁”?”
,张父一愣,这问的是什么问题?传说行云阁是专门做地下信息交易买卖的,只要客人出得起价钱,他们就会把客人想要的信息卖给客人,如果没有,他们也会帮着去收集,听说行云阁的暗卫们都是深藏不露的,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只知道他们本领高强,不过这种服务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他们客人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而且行云阁一出世,就非常受欢迎,近几年在东越也越来越受关注,但是没人知道行云阁后面的主人是谁,曾经有人携巨款跑到行云阁,说要知道行云阁的主人是谁,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见那人落荒而逃,到最后连人都消失不见了,传闻都说那人是被行云阁给杀了,但是没有证据,连府衙都查不到。想到这,张父整个人都呆住了,有点不可信地问道:“难道。。你是行云阁的主人?”
,张承安点点头,然后继续问道:“父亲还觉得我需要靠山吗?”
,张父开始慌了,话都有点说不清了:“你你你。。你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
,“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的我,已经不用娶一个身世显赫的女子为妻了,身世显赫反而会是个麻烦”,“可是静王已经盯上张家了,我们别无选择啊”,这是欧阳家透露给他的信息,静王需要更多的财力支持,所以看上了蒸蒸日上的张家,目前欧阳家就是静王目前最大的财力支撑,欧阳家和张家结亲也是静王的意思,还有就是钟歌家则是皇后的亲哥哥王国舅的属下,让钟家跟张家结亲,也就是皇后和国舅的意思,所以静王和皇后一党,他们家必须选择一个,否则否则。。。,张父都不敢猜想后果,因为他实在是怕了,他不敢再冒险了。张承安:“父亲放心,很快他们就没有空再关心张家了”,张父震惊:“你要做什么?”
,张承安还是很平静,反问道:“父亲想知道吗?”
,被这么一问,张父被问住了,前前后后快速地想了一遍,他才慢慢冷静了下来,如今这些事已经不是他能想到和控制的了。想想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自己一直都在逼他,逼着他妥协和选择,明知道他不喜欢,却还在逼他,自己真的是个失败的父亲,张父突然泄了气般说道:“算了,你看着办吧,为父帮不上你,但是希望你能护住你母亲和弟弟。”
,张承安极其自信的回道:“当然”。他辛苦这些年为的不就是这些,当然还包括父亲,还有整个张家。张老爷透过烛光看向自己的儿子,他现在的样子还是跟六年前一样,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坚毅。六年年前自己因为不同意与其他两家合伙,惨遭他们暗算报复,他们前脚把张家要进贡的云锦给烧了,后脚衙门就以张府看守不利,把他抓了,除非云锦能按时进贡,否则就是杀头的大罪,可云锦实属难得,一年不得几匹,千方百计才打听到庆被国元家有购入两匹,承安便不顾众人阻拦,毅然决定独自带人去了庆北寻云锦,最终他以高价带回来了云锦,可是他自己也深受重伤,可想一路上有多么艰难。他还那么小却又不得不承担起整个张家的责任,最后张家以耗尽大半身家和两匹云锦的代价,成功将自己救出,之后的半年里自己和承安都在家养伤,全家都只能靠着唯一剩下的布匹庄子养家糊口。在外人看来张家是落败了,但实则是在休养生息,也是从那时起,承安彻底放弃了读书科考,专心经商,自己曾极力反对,可他太过执拗不肯再读书,最终只能妥协,带着他重操旧业,到后面再慢慢放手了,因为这次的打击,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再适合经商了,好在大儿子努力,生意倒也是越做越好了。张老爷此刻真正感受到,他的儿子真的长大了,甚是宽慰。张承安看父亲百感交集又说不出话的样子,安慰道:“父亲只需要像往常一样生活,有人拜访或出门应酬只需照旧应付就行,你放心,你想的那些事永远不会再发生,我保证”。看着张承安反安慰自己,他张老爷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嗯嗯,我知道,你心里有数就行,那。。那我走了”,说完便打算离开,刚走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走了回来不死心地问:“所以你看上的是刘家的姑娘?”
,张承安看着父亲恢复过来的样子,无奈道:“父亲。。。”
,好吧,两个字成功打发了张父:“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数,你自己有安排,行了,我走了,不用送了”,说完这次真的离开了。张承安独自一人在房间喝茶,像在认真思考着什么。